第一百五十七章寡婦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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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興阿在佐領衙門見識旗人的底蘊的時候，得益於果興阿進城時的福利命令，福順已經提前回了家。固安的旗人終於回了家，果興阿當然要給部隊放假，所有固安籍士兵在繳武器之後可以有十天的假期，回去和家人團聚，順便把家裡的賬還一下。警衛排還要等果興阿回府之後，才開始輪換休息，管輜重和教導隊的福順卻可以提前回家了，而且他回家還能給果興阿打個前站。

家裡已經搭好了規模龐大的靈棚，惠揚和幾個兒子的骨灰已經安放妥當，一家子的婦人們正在靈棚裡哭天搶地。家裡的奴僕和佐領下幾家官員的奴僕都在外面忙活著，賽尚阿等人家裡的太太公子們安著這些淚人，只有一些孩童們不知煩惱，在到處瞎跑亂玩。

“你回來了，五爺那邊的公事妥當了！”福來的眼睛也是紅紅的，看見自己的小弟弟回來了，還以為果興阿那邊已經結束了，派福順回來打前站。

“給大哥請安！五爺那邊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直接從城外回來的，爹和嫂子都好嗎？”福順給自己的大哥打千行了禮，然後問起了自己家人的情況。

“混賬，你怎麼不在五爺身邊伺候。”福來很生氣，自己的這個弟弟太胡鬧了，怎麼可以不在主子身邊伺候，自己一個人跑回家裡來了。

“我也想啊！二哥在五爺身邊呢！我下連隊了。”福順趕緊給自己這個方正的大哥解釋，不然這個如父的長兄可真的爹還厲害。

“混小子，定是你伺候的不盡心，惹了主子生氣，主子才把你委了外差。”福來哪裡知道下連隊是什麼意思，只是聽明白福順不在果興阿跟前了，氣的他抬手打。

“大哥，別動手，我可是朝廷的官了，你不能再打我啦！你看我這頂子，看我這補子！”福順怕死了自己這個大哥，急忙讓福來看了看他的素金頂子，又扒開孝服出了裡面的犀牛補子。

“啊！你是老爺了！咱家出老爺了！”福來震驚的直哆嗦。

“以後你不能打我了啊！我可是朝廷的人。”福順一本正經道。

“你們幾個知道撿笑是不是，把我的東西送那屋去，自己找地快活去吧！”發現幫他拿東西的幾個親兵在一旁嬉笑，福順扔給了他們幾定銀子。

前面除了哭靈無事，福來急忙領著弟弟進院，去拜見了他們的老爹和自己的媳婦。張家老爺子在院子了伺候了老爺一輩子，老爺沒了他也哭壞了身子，已經臥了一些子了。今天惠揚等人的骨灰回來，他強掙扎著出去哭了一通，正在屋裡息，見了小兒子回來，還有了官職，老爺子悲喜加差點沒背過氣去。

到了晚，安排了兩個妾生的兒子守靈，果興阿的額娘索圖魯氏帶著一眾早早當了寡婦的兒媳婦回了屋子裡休息。惠揚共有七子，到果興阿這都是索圖魯氏所生，不過後面兩個兒子，卻是小妾王氏生的。索圖魯氏對王氏和兩個庶出的兒子還是不錯，起碼沒有待過，今兒個也是姐妹倆相互攙扶著走了回來。看著幾個兒媳和孫子，索圖魯氏眼淚一雙一對的掉下來，惠揚已經快六十了，倒也不算短壽，可是他的五個兒子，只剩下一個了，她怎麼能不肝腸寸斷。王氏勸了幾句，外面便是一陣吵雜的聲音。

“和夫人、二回，五爺的公事了了，已經在回府的路，一會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是福全回來打了前站，大夥都爭著要看一看這個威名赫赫的五爺。福來是周全的人，趕緊進來說一聲，讓婦人和少們心裡都有個準備，不然老太太突然見了這個小兒子，怕出個好歹。

“知道了，好生接著！”索圖魯氏只是泣點頭，已經說不了話，王氏答了一聲。

“各房的都別動了，一起五爺吧！”王氏又留下了果興阿的一堆嫂子們。

哀樂聲，有了陣喜慶的喧鬧聲，果興阿騎著大洋馬回到了這個他從沒到過的家。在門外看了一眼，院子不小，想來當初祖先到固安時也是搶了一處官宦人家的好宅院，不過年久失修已經處處可見破敗的痕跡。除了大門還算漂亮，圍牆的磚都掉了不少，房簷雖然沒有雜草，不過也是缺磚少瓦。

“恭五爺回府！”一眾家丁僕人，一起給果興阿跪下磕頭。坐在馬的果興阿當時僵住了，這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

“賞！”賽尚阿是怕果興阿出事，特意家都沒回跟了過來。這些僕人只有兩個是果興阿家的，其他都是別家過來幫忙的，不過頭一次進門，果興阿怎麼也得賞。幾個賽尚阿的親兵，早換了散碎銀子，一把扔了過去。

“謝五爺賞！”討喜的人齊聲道了謝，便嘰嘰喳喳都都去搶地的銀子了。

“五爺，進去吧！”果興阿一直坐在馬，連下馬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在仰著頭打量著自己的家，賽尚阿知道他對這裡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哦！”果興阿一臉遲疑的下了馬，跟著賽尚阿走進了府裡。

“五爺啊！”果興阿剛一進院，黑燈影裡突然傳出了一聲慘嚎，幾個人影撲撲騰騰的衝了過來。

“什麼人！”外面又是哀樂又是紙人的，氣氛本來不好，果興阿又正在想如何面對所謂的親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嚇死，直接把手摸在了手槍。一眾警衛也是急忙衝了出去，著槍把幾個人影給攔了下來。

“五爺，是我，這是我爹和我大哥！”福全看見警衛衝過來，知道果興阿驚著了，急忙把哥哥和老爹護在身後。警衛排這些人都是福全一手帶出來的，出什麼事都做最壞的準備，他們真可能開槍。

“爹，別亂了規矩，得先讓五爺先去見了夫人！”福順和福來也埋怨起了老爹。

“奴才驚著五爺了，奴才有罪！”老爹張廣才不住的給果興阿賠罪。

“福全啊！沒事，沒事！你們哪太黑了！”果興阿還是隻能聽見聲音，什麼也看不清。

“福全，叫人把火點起來，院子裡太黑了！”果興阿代了一句，被賽尚阿拉著繼續向裡面走去。

“院子裡都照亮，那得多少錢啊！不能這麼花啊！”張廣才當了一輩子的老管家，可知道府裡的家底，見不得這麼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