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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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南京接貨回來,果興阿帶著工兵連和大本營的匠人們,搞了半個月的武器改造。其他東西都是小修小補,最大的成果是手榴彈。有了足夠的原料,果興阿把手頭的手榴彈都從明火引燃,改裝成了拉火引爆,而且還加裝了木柄。雖然依舊是黑火藥,依舊體積較大,但是改裝後的手榴彈實用了不少,看去還有點像二戰時候的反坦克手榴彈。改造成功之後,果興阿加大了產量,到出征之前一共生產了一萬五千枚,這次帶出來了一萬枚。畢雲濤也是個狠角,他一戰用了將近兩千枚手榴彈,徹底把太白鎮給炸成了平地。
畢雲濤在小南京有過巷戰的經驗,他深知很難快速肅清悉地形,又有大量房屋可盤踞的城市游擊隊。起初他也是像阿克敦一樣搞大炮拆遷,這種戰法本是他發明的,用起來也算輕車路,但效果卻並不好。炮彈裝填速度慢且不說,太白鎮也和小南京大有不同。小南京是隻有一夥人到處竄,火炮有個重點目標。而太白鎮卻處處都是敵人,必須一間一間的拆過去。
看著緩慢的進度,畢雲濤差點親自提刀陣,可是依舊毫無辦法。正當他發愁的時候,一個士兵因為沒時間裝彈投擲手榴彈殺敵的動作,給了他絕佳的靈。之後清軍四個連隊五百多人,開始在火槍的掩護下,用手榴彈逐間房屋清理敵人。一間屋子一個手榴彈,絕對沒有費,被炸塌的廢墟里的倖存者,也會被跟進的刺刀快速清理。不需要明火引燃,手榴彈在使用變得極為方便,不到半個時辰把能炸塌的房子都給炸塌了。果興阿看到的“泥人”便是被手榴彈炸得渾身是血,又在廢墟沾了一身塵土的可憐人。
殘存的百姓和太平軍都被趕到了室外,最後被清軍圍堵在了鎮子的正央,然後成了火炮和火槍的靶子。很有老派軍人風格的畢雲濤只說了一個“殺”字,近千人便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死了個乾淨。躲過了炮彈和槍子的幸運兒,最後也沒能躲過刺刀,鎮子的正壘起了一坐蔚為壯觀的屍山。
“打掃戰場,搜殺殘敵!”去接果興阿之前,畢雲濤只留下了八個字。
帶著一身修羅般的煞氣,清軍開始盜墓一樣搜索太白鎮。他們在廢墟里挖出糧食,在箱櫃裡翻出金銀,然後又在隱蔽的暗格和地窖裡找到了女人。畢雲濤離開前,他的馬前有幾個紅了眼的士兵在剝去一個可憐女孩的衣衫,他只說:“別讓大人看見!”僅此而已。
瞭解了前後的經過,果興阿看著畢雲濤久久不語。他一直不喜歡畢雲濤,一是因為畢雲濤太過忠君愛國,二是因為畢雲濤的綠營習氣太重,或者說他太過殘忍。鎮裡的百姓雖然向著太平軍,但真正能幫著太平軍作戰的只有少數壯而已,大量的老弱和婦孺能做的了什麼。果興阿絕對不忍心下令無差別的殺戮,而且他相信慕順、阿克敦、豐升阿、賽尚阿等人也都不忍心的,可是畢雲濤可以。畢雲濤從來沒想過招降或者寬恕,他的字典裡似乎只有一個殺字。不肯臣服便是敵人,既是敵人便要趕盡殺絕,他是個殘忍卻合格的指揮官,果興阿不能說他做的不對。果興阿的實力還太過弱小,弱小到他還沒有仁慈的資格。
“鎮內已基本安全,請大人擇一處歇息吧!”畢雲濤看著果興阿的臉,知道果興阿在埋怨自己殺人太多。雖然有些委屈,他也不願意去解釋,只好勸果興阿先去歇著。
“你是讓我自己蓋間房子,還是看看屍堆裡有沒有背風的地方!走吧!這地方我不想呆了!”雖然理解,但是果興阿心特別的難受,自然也沒有好言語對畢雲濤說,轉了馬頭便向鎮外走去。
“大人心地仁慈,有些不忍,你別介意,你還是有功的。快點清理了戰場,把繳獲和輜重連割了,晚喝你的慶功酒!”顯德笑呵呵的安著畢雲濤。
“您放心吧!我都懂!大人還年輕,都正常!”畢雲濤並不在意果興阿對他的態度,他也有過這樣的時候。他覺得等果興阿年紀再大些,再多經歷些這樣的場面,自然會和他一樣了。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輜重連才收到了這次的繳獲,糧食一萬餘斤,金銀不足二百兩。耽擱的時間並不是士兵們在私分繳獲,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太白鎮也確實是油水不多。士兵們是在享受他們的另一種繳獲,拖延了一個多時辰只為盡興而已。
再次集合的清軍沒有地駐紮,而是快速的離開了,果興阿一分鐘也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為了一萬斤糧食幾百兩銀子,害了一千多條人命,果興阿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當塗縣志:“咸豐九年十一月,官軍謀復當塗。某佐領徵太白鄉,一鼓而破匪賊,以鄉民附逆,屠太白鄉。屍積若山,十里皆聞鬼哭,闔鄉民眾一千八百餘口,十不存一矣。”午啟程直走到下午,清軍也沒能走太遠,因為他們在造橋。果興阿之所以能撞到太白鄉來是個意外,因為借鑑的清朝地圖太過略,導致果興阿連續發生誤判,陷入到了江南的水。清軍又有重型裝備,又沒有船隻,哪怕是一二百米的寬的長江支,清軍也得造浮橋,十幾天裡到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搞橋樑工程。果興阿只能儘量往北走,以求擺脫到處是水的困境。萬幸有於道的榫卯浮橋,清軍造橋既快又省力,不然果興阿肯定項羽還慘。
姑溪河水寬又寬,浮橋還沒搭好一半,果興阿有了新的麻煩。駐守當塗的太平軍反應相當迅速,清軍清晨攻打太白鄉,他們午出兵來援了。不過清軍太過強大,他們趕到太白鄉的時候,只見到了一堆廢墟和一地的屍體。領軍的太平軍將領怒髮衝冠,帶著大軍順著清軍的痕跡追了下來。清軍的橋樑工程連三分之一都沒搞定,背後出現了太平軍的大軍。一肚子火的果興阿立刻集結了隊伍,擺開了架勢準備戰。
戰後果興阿很後悔斬殺了太平軍的主將,因為他應該謝追來的太平軍。兩軍是在太白鄉西北的姑溪河畔排開了陣勢準備廝殺的,而如果沒有人追來,果興阿會傻乎乎的造好浮橋渡過姑溪河,而河對岸是長江支的一處江心島。
不過兩軍對圓的時候,果興阿還不知道這些,這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與人野戰,他非常的緊張。清軍以營為單位排成了空心方陣,步兵在外,騎兵、炮兵、輜重、樞等在內。而太平軍則排成了龐大的軍陣,刀劍盾牌以及弓矢火炮排列極為繁複,看得果興阿眼花繚亂。
“這是什麼陣勢?”果興阿對於古代陣法不太懂。
“八卦陣吧!”豐升阿和顯德等幾人都有些吃不準。
“長信帝,可以用八卦嗎?”果興阿覺得不太可信。
“有點像鶴翼之陣。”搏圖也儘量向良好方向表現。
“鶴翼?”果興阿舉著望遠鏡仔細看著,太平軍的總體陣型有些圓形的意思,但是東一撮西一撮的。不過縱觀全局的話,內陣還真像是兩個半開的大翅膀一樣。
“是六點梅花陣!此陣遠觀好似圓陣,一旦變陣則隅落勾連,曲折相對。”畢雲濤才是幼時真正的讀兵書之人。
“你說的我沒太聽懂,是不是我軍一進攻,他們的陣型會變。”果興阿瞬間忘記了對於畢雲濤的不快。
畢雲濤來到果興阿的身邊,開始指著太平軍的陣勢為果興阿講解。聽完了畢雲濤的講解,果興阿只覺得一陣頭暈。這太平軍的陣勢實在太過複雜,每一處都有著若干種的變化,而且處處相連,每一部都能相互照應,如果陷入其,萬難逃出生天。
“該如何破解呢?”豐升阿等人對於畢雲濤也是佩服不已,急忙請教破陣的辦法。
“此陣源自諸葛亮的八陣圖,分為…”畢雲濤虛榮心也是一陣滿足,畢竟他也是才二十幾歲而已。
“別廢話了,打幾輪看看!”剛剛的三好學生果興阿卻暴的打斷了畢雲濤。
兩軍對圓不過相距數百米,清軍的火炮直接裝填了霰彈,步槍手也都舉起了手裡的恩菲爾德m1853。一陣陣白煙在清軍的陣地升起,然後太平軍的陣地陷入了一片腥風血雨。如果要找一個形象的形容詞,那是風吹麥,太平軍陣前的戰士們好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一片一片的倒下。
“陣法不錯,回去我們研究一下,我們的防禦工事可以借鑑,但是好陣法用的太僵化沒用了。這個陣法雖然高明,但有個前提是敵人必須進到陣裡面去。我軍這麼多火槍大炮,誰會傻乎乎的衝進去和他們搏!”果興阿舉著望遠鏡說道。
“還是大人高明!”剛白話完的畢雲濤,幾乎被果興阿給噎死。你直接開炮不得了,費半天勁研究人家陣法幹什麼。
太平軍把清軍堵在了河邊,自信清軍必然會主動進攻,所以擺好了大陣等著清軍過來送死。可萬沒想到清軍更本不按套路出牌,而且槍炮還這麼犀利。死傷了幾百人的太平軍,不得不變陣,開始向清軍發起衝鋒。
太平軍的衝鋒頗有章法,講究個長江後推前,一打一。即可以充分的展開兵力,同時還可以持續壓迫清軍防線,不過這一切還是以冷兵器為前提。打需要保證大部分人都能衝到清軍的面前,但是面對全火器裝備的清軍,他們本做不到。
果興阿極為重視火力壓制的效果,所以清軍並不像歐美軍隊那樣追求擊度,然後靠刺刀來解決戰鬥。清軍雖然也重視刺刀訓練,但是能用子彈解決的問題,堅決不動刀。各連替擊,保證了時刻有一百多顆子彈在空飛行,還有騎兵們在馬幫忙。太平軍一二百人的的一衝來,往往只有幾十個漏之魚,然後又被左輪步槍查缺補漏。持續怒吼的火炮,更是把太平軍的陣勢打得當然無存。
“太殘忍了!”看著一片一片的屍體和傷兵,果興阿覺得有些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