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大群醫生疲憊的從急診室走出,中文最好的roal著大紅鼻子對顧煙抱怨:“不是說了不要刺他?怎麼又暈過去了?細胞活動節奏又下降了零點五個百分點,毒素蛋白比例上升了,boss梁一定會敲我的頭!”他在美國有著安穩的工作,美滿的家庭,要不是怕慘了凶神惡煞的梁飛凡,他才不會帶著新藥千里迢迢來這裡駐守一個半死老頭子。
“那現在呢?怎麼樣了?”顧煙驚魂未定,姐姐一出門,爸爸就暈過去了,她嚇的尖叫,山一樣高大的父親,就那樣孱弱的倒在自己面前,她頓時充滿了負罪。
roal抓耳撓腮,一旁的醫院院長見狀上前幫他解釋:“一定要儘快手術,現在用的藥是沒有通過第四步臨檢測的最新研發產品,我們不確定它的抗藥抗毒是否符合人體標準耐受,而且現階段藥量越來越大,若是到了臨界點,一旦抗藥壁壘建立,那麼癌細胞大舉反攻,手術條件就不成立了,那時梁先生就算真的拆了我們醫院,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了。”院長顯然和roal,害怕某個對他威利誘的人勝於棘手的癌症。
顧菸頭痛的聽他們抱怨著,一會兒總算敷衍過去了,她透過急診室的玻璃看病上的父親,年老而衰朽如枯木一樣躺著,病痛折磨的身體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頂天立地的顧博雲了。
那種死亡一點點近的滋味,沒有身臨其境的人怕是沒有資格說了解的,為人子女的,到了這個時候恐怕都是心軟的,他再固執再不近人情此刻也是合情合理理所應當的。
當晚姐姐沒有回來,顧煙打了她許多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後半夜的時候容磊來電,說和姐姐在一起,請她放心,顧煙舒了一口氣,一個人在醫院裡守了一夜。
梁飛凡第二天上午的時候知道了顧博雲被氣暈的事情,找顧明珠怎麼也找不到,他一整天都有些心慌,晚上回家時管家說煙小姐回來了,在房裡收拾東西,他心裡更加沉,匆匆的上樓找她。
顧煙聽到他腳步聲進門來,從更衣室裡出來他,“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是說晚上要應酬嗎?”梁飛凡扶著她的,收緊她進懷裡抱了抱,“忽然很想你,就回來了。”
“梁飛凡,你這樣下去梁氏倒閉了怎麼辦?我可是隻能共富貴的,你要是變成了窮光蛋我就不要你了。”顧煙在他懷裡仰起頭來笑的很甜,梁飛凡一肚子的心事都被她笑的煙消雲散,低下頭去吻她,越吻越深…
等兩個人纏纏綿綿的衝完身體換好衣服下樓,晚飯已經上桌了,顧煙看著一桌子的美味忽然很挫敗,昨晚的晚餐吃得風雲變,半夜裡一直餓肚子直到天亮。
白天的時候梁飛凡叫家裡的廚子做了便當送到了醫院,可惜消毒水的味道里她本沒什麼胃口,草草的吃了幾口就放到了一邊。今天晚上都是她平常愛吃的菜式,可是應該又是要食不下咽了,她回來除了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就是打算和他談談延遲婚期的事情。
“吃飯,發什麼楞。”梁飛凡伸手捏捏她最近明顯尖出來的下巴,心疼的給她又添了一碗湯。
顧煙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還是現在就和他說吧,趁他看上去心情還是不錯的樣子,“飛凡。”
“嗯?”他含笑質疑,提醒她稱呼的問題,顧煙忍不住笑起來,放下湯匙伸手去勾住他的手指,孩子氣的搖晃著撒嬌,“老公,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她剛剛被他從頭到腳愛過,臉紅撲撲的,對他撒著嬌,嬌嬌媚媚的喊著老公,梁飛凡當下心裡滿滿的都是得意和寵溺,什麼都好,哪怕她下一句話是要月亮!
“我想…我們的婚禮,能不能遲一些?”顧煙趁著他目光柔情似水,一鼓作氣的問出口。
梁飛凡頓時就像被潑了一整盆的冰水一樣,一直涼到心裡去,原來大話真的是不能說的。
顧煙看他慢慢冷峻的眼神就知道不妙,雖然早知道他一定不高興,可是他抿起的冷峻線還是讓她心一,她真是不願意看他難過,只是,她也沒有辦法,昨天院長的話真的嚇壞她了。
“你花了那麼多心思請人找藥,現在爸爸的病好不容易有些起,手術真的拖不得的。姐姐和爸爸一樣的倔脾氣,昨天吵得好凶,爸爸還打了姐姐…他第一次動手打姐姐…姐姐肯定很傷心。我夾在中間真的好累,飛凡,你支持我一次好不好?”她說的可憐兮兮,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只差像小狽一樣的朝他搖尾巴,畢竟她心裡是知道這樣做委屈了他的。
梁飛凡溫暖的表情一度一度的涼下去,最後面無表情了許久,抿著,聲音僵硬勉強:“誰的建議?”肯定不是顧博雲,他只會要求取消婚禮;一定不是顧明珠,她是支持他們的;不會是顧煙自己,她急起來什麼主意都沒有,若非有人指點,她沒那麼快想到這上面去的。
“方亦城是嗎?”昨天方亦城約她時他就覺得和這件事有關,可是說好了要包容她給她自由,他就硬生生的剋制著沒去管她。
“你又要生氣了是不是?我們說好的不再為了這個吵架的。”顧煙連忙提醒他,果然,梁飛凡山雨來的氣勢弱了一小半。
“我和方亦城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也放開了,你不要再往這方面想。推遲婚禮是他提的,可是出發點不是你我,他是關心爸爸的病情,而且我覺得在現在的情況之下,這是最合適的辦法。飛凡,我們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何必急於這一時是不是?結不結婚,我們都相愛著呀。”顧煙走到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下,和聲細語的解釋,溫柔的像撲面的風,梁飛凡一直不說話,顯而易見的在剋制著自己,聽到她最後的那句話,略略的楞了一下,顧煙耐心的等著他想清楚。
梁飛凡的臉陰晴不定了許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穩了穩心緒,終於說話了:“我要想一想,煙兒,你總說我不信任你,我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這件事…你給我點時間想一想,我們再談,好嗎?”顧煙默然點點頭,她想過的所有他聽後的反應裡,這是最溫柔的了,她心下動,他沒有然大怒,而是願意壓抑著自己的子去想一想。這說明他那天那番話不是說說而已,他真的一直在改,一直在用心的控制他們之間的距離,他真的用心在愛她。
梁飛凡默默用完晚餐就上樓關進了書房,顧煙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出來,他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說是先生吩咐的,已經很晚了,安全起見,煙小姐不要自己開車的好。
到了醫院,顧博雲依舊昏昏沉沉,問他什麼也不怎麼回答的清楚,後半夜的時候又忽然發起高燒,幾個醫生忙活了很久情況才穩定下來。顧煙被一個個扎進父親身體的針頭折磨的心如刀絞,蜷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睜眼到天明。
◎◎◎早上九點多的時候,顧博雲悠悠轉醒。
顧煙看著冬暖陽裡爸爸的眼睛緩緩睜開,生機像乾旱已久的泉眼慢慢湧出的清泉一樣淌,她情不自的跪倒在邊,泣不成聲,就好像終於走出夢魘一般的昨夜。
“又在哭…”顧博雲顫著手無力的摸上女兒的頭髮,他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女兒,他這一走可怎麼在這個人心險惡的世上活下去呢?
顧煙的委屈、驚嚇、害怕、猶疑、擔心及恐懼全都爆發出來,哭得一小片被子溼開來才堪堪打住,臉頰貼著父親的手,啞著嗓子:“我和醫生商量好了,下個月就手術,好不好?求求你爸爸。”顧博雲淡然而堅定,“不。”
“我不嫁梁飛凡了,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都聽的你的,求求你去做手術吧!我不要你死呀…爸爸,求求你…”顧煙急切的告訴他,說著說著眼淚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