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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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
稚齡的小女孩,就站在百貨公司三樓的手扶梯口,張著嘴兒放聲大哭。
“嗚嗚嗚,媽媽、媽媽…”她哭得好傷心,咬著胖胖的拳頭,淚汪汪的左看右看,急切的搜尋著,表情滿是驚慌與害怕。往來的人們卻置若罔聞,最多隻是丟下一眼,甚至匆匆避開,沒有多加理會。
找不到媽媽,又等不到援助,小女孩跌坐在地上,哭得更厲害了。
“嗚哇,媽媽!媽媽…”昂的哭聲,逐漸轉為啜泣。
驀地,一陣軟軟的觸,刷過她哭溼的臉兒。
“小妹妹,你怎麼啦?”悅耳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溫柔的語調裡帶著安撫。小女孩眨著淚眼,茫然而詫異的看著前方。
湊近在她眼前的,竟是一隻棕的手縫熊娃娃,有著圓圓的臉,釦子眼、繡線鼻,厚軟的腳掌、圓大的耳朵,可愛得讓人想要一把抱進懷裡。
“你好,我是棕小熊喔!你在哭什麼呢?”那悅耳的聲音又說道,熊娃娃的手摸摸她,柔軟溫厚的安哥拉羊,刷過淚溼的小臉。
“媽媽…”棕小熊又問,腦袋歪到一邊。
“媽媽怎麼了?”
“媽媽不見了。”小嘴一扁,眼淚又淌了下來。
江震搭著手扶梯,走上百貨公司三樓時,所看到的就是這幕景況。
容顏秀美的林靜芸,正半彎著,搖晃著手裡的熊布偶,輕聲細語的說話,哄著路的小女孩。
在她腳邊還堆著四個中型紙袋,以及一尚未拆封,折在可提防塵袋裡的毯。為了哄小女孩,這些大包小包的“行李”全被她擱在地上。
在明亮的燈光下,她細膩的肌膚白裡透紅,烏黑的眼眸純潔真摯,辮子垂肩而下,加上簡單的穿著,清純得就像個學生。
他一眼就認出她。
江震向來過目不忘,驚人的記憶力,總讓黑白兩道津津樂道。只是,他雖然認出她,卻默不開口,黑眸仍舊冷得像冰,神情卻絲毫未變,徑自經過她的身邊,腳下步伐未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瘦高的年輕人,卻鬼祟的湊到靜芸後方,悄悄探出手,往她背後的拼布揹包摸去。
她剛拿出熊娃娃,竟忘了拉上拉煉,揹包就這麼敞開著。瘦高的年輕人動作輕巧,出揹包內的皮夾,再若無其事的走開,把皮夾往口袋裡…
驀地,強健的指掌探出,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如若鐵鉗。
當場被逮著,扒手臉灰白,額上冷汗直冒,驚駭的瞪著這個突然冒出來,親手逮住他的男人。
“喂,你…”才剛開口,手腕的箝制就更緊,痛得他立刻呻出聲。
江震伸出手,從現行犯的手上,拿回那個皮夾,然後扭著唉唉喊痛的扒手,給在樓層間巡視的警衛。
近在咫尺的靜芸,只忙著哄小孩,沒有察覺身後的動靜。
走道的轉角,出現一個神情慌張的婦少。哭得淚汪汪的小女孩,一瞧見婦少,立刻咚咚咚的衝上去,撲進媽咪的懷裡。
“謝謝你。”婦少抱著女兒,頻頻道謝。
“我才轉個身,她就跑得不見人影了。”小女孩偎在媽媽的頸窩,頰上淚痕漸幹,雙眼卻盯著熊布偶,滿臉依依不捨。
靜芸看在眼裡,彎一笑,主動開口。
“你喜歡嗎?”小女孩咬著指頭,羞怯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