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金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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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建築自古就是有等級的,西夏的也不例外。每一個建築,包括建築之內或附近的山川河,都是有等級之分的,有的建築在尊位,有的建築在次要的位置,有的建築則在卑位,等級森嚴,不能越雷池一步。所以有時我們可以據一處古建築所處的位置,來判斷它的重要,進而推斷出這處建築的大小樣式等等。”唐風解釋了一大通。
“這麼複雜,你就不要囉唆了,把我頭都搞大了。你的意思我也聽懂了,就是說這口井很重要,但和玉屏有什麼關係呢?”韓江問唐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口井裡有東西。你不信下去掏掏。”
“你不會是說玉屏就在井裡面吧!”韓江往井下看了看說道。
“你先挖挖看!這井現在被土淤住了,要挖開才能看到下面。”唐風一副天機不可洩的樣子。
“這井下面不會有水吧?”韓江面憂。
“你剛才不是大膽判斷說這麼高的山頂不會有水嗎?怎麼這會兒讓你下去,你就擔心下面有水了?”唐風譏諷韓江。
“媽的,現在怎麼什麼苦活髒活累活都我幹了,我大小也是個領導幹部!”韓江怒道。
“就因為您是領導幹部,所以要吃苦在前,哪裡有困難哪裡有危險,你就要往哪裡衝,這樣才像個領導幹部的樣!您放心,這井裡沒水,沒蠍子蜈蚣,也沒毒蛇猛獸,奧特曼、小怪獸,統統的沒有!”
“是啊!這麼高的山上不會有那些東西的。”馬卡羅夫也附和道。
“好吧!我下,我再信你一次!”韓江說著,整理好裝備就裝備下井。
說是下井,其實井一點也不深,韓江的身材鑽進井裡,就基本上把井口堵住了,他在井裡本轉不過身。
韓江艱難地向下挖了幾鏟,只挖出一些泥土和沙石,什麼也沒有。唐風一點點將韓江挖出來的泥土沙石過了一遍。當韓江把井挖到兩米多深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氣吁吁了。倒不是因為挖這點土累的,主要是被這狹窄的井憋屈的。
“讓韓江上來透透氣吧,我來挖!”馬卡羅夫向唐風請示道。
唐風擺擺手:“不用,應該快了!”
“你使喚傻小子了吧!我都挖了這麼深了,都沒有!”韓江在井下抱怨道。
“少安毋躁,你是領導幹部,要任勞任怨,不要乾點活就叫累!”唐風戲謔道。
“這叫乾點活?!”
“小心!小心點!”
“你總算還有點良心,還知道關心我一下。”
“我不是說你小心,我是讓你挖的時候小心。萬一真有什麼寶貝,被你給搞壞了,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韓江狠狠地瞪了唐風一眼,猛地一剷下去。
“嘭——”清脆的一聲,讓三人的神經猛地跳動了一下,還真的有東西?!韓江忙俯下身,輕輕拂去腳下的浮土,一件玉器了出來。
“是玉!是件玉器!”他興奮地叫出了聲。
“什麼玉器?”唐風在上面關切地問。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玉屏。一個長長的,頭尖尖的玉板。”韓江在井下甕聲甕氣地說道。
“把它拿上來!”唐風心裡雖然早就數,但還是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這件玉器。韓江拿著玉器,爬了上來。
唐風接過那件玉器,斥道:“誰讓你上來的?”
“你不是要我上來嗎?”
“我叫你把玉器拿上來,沒叫你上來!”
“靠!你還真以為你成隊長了,你馬上接著下去挖!”韓江怒道。
唐風見韓江真的動怒了,忙換了張笑臉:“領導幹部不能有點成績,就驕傲嘛!”
“少廢話,這是件什麼玉器?也不是玉屏啊!”唐風仔細摸索著手裡這件玉器,冰涼溫潤,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只是這氣息對唐風的引力遠沒有玉屏的大。這是唐風多年研究文物培養出的覺。他端詳良久,這才解釋道:“這也是用和田羊脂白玉製成的,不過玉質沒有我們已經見到的玉屏好,在和田玉當中只能算中等,不過這在西夏那個時代已經是很好的玉料了;這件東西應該叫玉圭,是古代帝王祭祀時的禮器。古代帝王在祭祀時,把要對上天神靈、列祖列宗說的話刻在玉圭上,然後埋在土中,或是投入水中,以此達到和上天神靈、列祖列宗溝通的目的。”
“你是不是早料到這井裡面會有玉圭?”韓江問。
“我剛才對你們已經解釋過這口井的重要。這口井的地位比藏經樓,比最高的北峰還要重要,那麼會是什麼呢?我聯想到中國歷史上的祭祀禮儀,便想到了這口井的用途。這其實是口金井,這裡名為藏經樓,其實是西夏帝王的祭祀場所。西夏帝王在此祭祀,把要對上天神靈、列祖列宗要說的話,寫在玉圭上然後投入這口金井中。”唐風解釋道。
“唐風,這上面好像有文字。”馬卡羅夫在玉圭上發現了端倪。
“我也看到了,全是西夏文。一共三十七個字——白高大夏國皇帝嵬名諒祚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唐風讀出了玉圭上的文字。
“什麼意思?”韓江問。
“都是些吉祥話,是西夏第二代皇帝諒祚向長生天和列祖列宗禱告保佑西夏王朝千秋萬代,國祚永昌!你再下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玉器?”唐風催促韓江下去。
韓江這會兒被新的發現引,也不跟唐風計較了,跳下井去。不一會兒,他在井裡又挖出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玉圭,緊接著是第三塊玉圭。
唐風仔細查看了幾塊玉圭,後面出土的兩塊玉圭與第一塊玉質相同,甚至有些紋理還是相通的,由此可以推斷幾塊玉圭是一大塊玉料上分割開來的。再看上面的文字,第二塊玉圭上寫的是:白高大夏國皇太后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沒藏氏人丁興旺,六畜繁盛。
“這塊玉圭上雖沒寫明是西夏哪位皇太后所作,但從後面保佑沒藏氏可以看出來,製作這塊玉圭的皇太后應該就是沒藏皇后。”唐風推斷道。
“僅從這塊玉圭上看,這位沒藏皇太后並不像我們之前推斷的那麼專權啊!她只是在玉圭上祈禱保佑沒藏氏人丁興旺,六畜繁盛,這個祈禱並沒有什麼不當之處。”馬卡羅夫不解地問。
“是啊!按理這個玉圭是投入金井之中的,外人是本看不到的。如果沒藏皇太后專權,可以在玉圭上寫得更直白些,但她並沒有。”唐風也很費解。
“看看第三塊玉圭上寫的什麼。”韓江道。
“第三塊玉圭上寫的是:白高大夏國皇帝嵬名諒祚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誅殺沒藏氏。”當唐風讀完最後幾個字時,渾身不寒而慄“誅殺沒藏氏。看來在諒祚下決心誅殺沒藏氏前,曾來過這裡,在這裡向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禱告,並將事先寫好的玉圭投入了金井。”
“後來,諒祚果然成功地誅殺了沒藏家族,奪回了權力。”韓江道。
“幾乎每一位西夏皇帝的登基都伴隨著血雨腥風,無情的殺戮!沒藏皇后,這個謎一樣的女人,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是恃寵驕縱、亂後宮、擅權亂政的一代妖后,還是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唐風又想起了那個丟失的頭骨。
“唐風,先別管什麼沒藏皇后了,挖了三塊玉圭上來,玉屏還是沒見著啊!”韓江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我告訴你我的想法。當我發現這口井的時候,我就想到這不僅是山頂最尊貴的地方,也是整個黑鷲寺最重要、最尊貴的地方,所以這口井很可能是西夏帝王投放玉圭的金井。你們還記得在七錦海時,大喇嘛對我們提到四塊玉屏後來的下落嗎?”唐風沒等韓江開口,便接著說道“大喇嘛說四塊玉屏是在西夏亡國時,命項勇士分送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那麼,你們試想一下,送到賀蘭山的那塊玉屏會放在哪兒呢?一定會選一個最危險、最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如果那個項勇士知道金井的存在,無疑放到這裡面是最合適的。”
“為什麼不是藏經樓裡呢?”韓江問。
“因為藏經樓建於山巔,容易被雷火擊中,說不定在西夏亡國時,藏經樓已經被雷火燒燬了。”韓江還想說什麼,唐風沒等他開口,便一口氣繼續說道“我還可以解釋為什麼不放在後殿裡。因為那裡雖然隱秘,但並非不可逾越,而且如果有人進入前殿,首先就會選擇進入後殿,而想不到玉屏會存放在金井之中。為什麼不是隨便找個地方埋掉?因為藏寶,是為了讓人後找到,所以一定要藏在特定的地方,不能隨便將玉屏埋在什麼地方。而將玉屏藏於金井之中,既讓人意想不到,又不易獲得。除此之外,還有兀鷲保護。同時,這樣做又給有心之人留下了蛛絲馬跡。”
“對!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玉屏呢?按理,那三塊玉圭是西夏早期投入金井的,而玉屏是在西夏亡國的時候送來的,玉屏應該在這幾塊玉圭之上才對!”韓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按常理推斷是這樣,不過也許當年藏寶之人故意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呢!”唐風依舊有成竹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玉屏還在下面?”
“這個項勇士一定是個有勇有謀之人。想想看,在沒藏氏失勢後,諒祚下令封閉了上寺,拆毀棧道,以絕外人窺伺。這位項勇士肯定吃了很大的苦頭,才將玉屏放於金井之中,所以他一定會盡一切可能讓後人不那麼容易找到玉屏。”
“我明白了,那個項勇士一定是將幾塊玉圭拿了出來,然後將玉屏深埋,再把幾塊玉圭放在上面。這樣,不明就裡的盜寶之人本不會想到玉屏會在玉圭下面。”韓江似乎開竅了,他又揮舞起鏟子,只是這一次他變得異常小心。
韓江小心翼翼地繼續向下挖掘,他發現再往下的泥土要堅實了許多,像是有人有意為之。他的挖掘速度變得異常緩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再沒有挖出玉圭。當挖到三米深的時候,韓江的鏟子輕輕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多年的經驗讓韓江馬上分辨出來,這個東西比周圍夯實的泥土要硬。
“碰到了!”韓江興奮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