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九章我如朝露降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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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你…家明。”
“靈靜說喜歡你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了,只不過那時候我不知道…”
“家明…爸爸死了…”
“我不許他們再販毒…我想試試…”那初次見面時暴力的沙沙,只相信力量地蠻橫的沙沙,總是想要保護他的逞強的沙沙。在他被打時跪在地上哭泣的沙沙,單純地喜歡著自己的沙沙,天真地沙沙,悲傷的沙沙,正直的沙沙,善良的沙沙,試圖學會溫柔賢惠的可愛的沙沙,無數的畫面。彷彿在眼前匯成一片…
“對不起啊,這是…最後一次欺騙你了,無論如何,原諒我可好?”很遠很遠的地方,八年前地那名小女孩漸漸漾出一個笑臉。
“我叫…柳!懷!沙!”方之天坐在房間裡,輕輕著有些發脹的額頭,崔國華從門外走了進來。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新寧幫老大趙振海全家被滅門了,據說有人衝進去。前後不到五分鐘,殺光了所有人。然後放了一把火,目前那邊還在清理屍體。”方之天抬起頭來:“黑幫老大。江湖仇殺死全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種意外不用拿來說了吧。”
“我們發現了顧家明。”
“呃?”方之天愣了愣“他在犯罪現場沒走?”
“不是,他在海邊的防洪大堤上坐著,正在看夕陽。”
“那不是很好嗎?青年少的人多看看美麗的東西,人也會變得開朗很多的,不像我們這些老頭子…然後呢?他沒幹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吧?”
“他身上有血。然後…他把槍就那樣放在旁邊地椅子上。有人報了警,警察現在已經趕過去包圍那裡了。”
“頭好痛…這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夕陽在西邊的天際燒出彤紅地火燒雲。那片大海也變得格外燦爛人了起來,波悠然盪漾,遠遠近近有行駛的船隻。防海大堤上載了樹木,修建了花圃,一向是夏黃昏時行人消暑地好去處,不過,今天這裡沒有了行人,遠遠的,數十輛警車將這邊包圍了起來,甚至阻斷了那邊道路的通,上百名警員下了車,躲在警車後方遠遠地望過來,不敢作出什麼行動,就那樣圍著,警員彼此之間頭接耳,竊竊私語。
被他們望著的防海大堤上,一名穿白襯衫的少年人坐在長椅上,望著那輝煌的天空與大海界的方向,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已經坐了許久。
東方路走進來地時候,跟警局的負責人商量了一會兒,隨後還是隻身朝這邊走過來,他地步伐不緊不慢,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坐在椅子上少年的背影時,他忽然覺得有些慨,雖然也有些忐忑,但恐懼並不多,或許因為大家原本就悉,或許因為那道背影在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蕭索。
一把衝鋒槍放在他的身邊,東方路在長椅邊站了幾秒鐘,隨後撥開衝鋒槍,就那樣在他旁邊坐下來,兩個人坐在那長椅上,望向那片被夕陽染成了橘紅,如同巨大的火烈鳥一般奔向天海相接的蒼茫長雲。家明在輕聲地哼唱一首歌,東方路聽著那歌詞。
“…我坐在前望著窗外回憶滿天,生命是華麗錯覺時間是賊偷走一切,七歲的那一年抓住那隻蟬,以為能抓住夏天,十七歲的那年吻過她的臉,就以為和她能永遠有沒有那麼一種永遠,永遠不改變;擁抱過的美麗,都再也不破碎。
讓險峻歲月不能在臉上撒野,讓生離和死別都遙遠有誰能聽見我坐在前轉過頭看誰在沉睡。
那一張蒼老地臉好像是我緊閉雙眼,曾經是愛我的和我深愛的都圍繞在我身邊,帶不走的那些遺憾和眷戀就化成最後一滴眼淚有沒有那麼一滴眼淚能洗掉後悔,化成大雨降落在回不去的街,再給我一次機會將故事改還欠了她一生的一句抱歉有沒有那麼一個世界永遠不天黑,星星太陽萬物都聽我的指揮,月亮不忙著圓缺天不走遠,樹梢緊緊擁抱著樹葉有誰能聽見耳際眼前此生…”聲音哼唱到這裡。家明停頓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漸漸低至微不可聞,東方路只聽見幾個詞“漆黑…又是誰…”卻沒有了哼唱的旋律,他是輕聲在唸出來了,如此過得片刻,東方路開口道:“沒辦法的事…”家明望著那片天空,沒有回答。東方路深了一口氣,閒聊般地說道:“方叔叔過去找你的時候,武裝直升機和軍隊都已經出發了,如果你只是殺了應子豐什麼事情都不做當然沒什麼,但事情鬧太大了,沒辦法收拾的…”他回過頭,朝遠處的警察們笑著揮了揮手,隨後再轉過來:“應子豐的手接上了,不過他神有些紊亂。算是…暫時的瘋掉了吧,如果以後都沒辦法恢復。算是跟死了差不多,不過…不騙你。他還是可以恢復的。”
“方叔叔那邊會跟應海生涉,知道你不需要別人記著你什麼,但是你救過他,幫大家打退過源賴朝創,殺了大內長督、諸神無念、荒卷真世這些人,更重要的是幹掉了御守滄,還有抓住伯爵啊。特別是若若。她地神力平復很多,不過。似乎還會有繼續出事的可能,到時候…呵,不說那麼長遠的事情了,總之,他總是記得你的人情,這次的事情,他也壓得很辛苦,我覺得…總得體諒一下他…”
“當然啦,你這樣一鬧之後,應海生的影響力會下降很多,方叔叔這邊也會沾光,當然這樣說未免有點那什麼了,呵…上午你出手的場面被小婉看到了吧,她整個下午痴痴呆呆的,我也有事,沒辦法跟她說什麼,另外我聽說靈靜突然去維也納…到底怎麼回事,不能說出來嗎?”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家明淡淡地開了口。
“算了。”東方路靠在椅子地背上“那現在怎麼辦呢?你的這把槍?”
“抓我吧。”
“…”東方路看了他幾眼“別開玩笑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家明笑起來“叫他們過來吧,我說過了,這件事給你們一個待。”又看了幾眼,東方路嘴角動幾下“算了,騙也是我被騙,你等著,我拿手銬過來,如果你要反抗,把我當成人質衝出去,看在朋友一場,下手地時候拜託別太重…我已經看過被你一拳打過的那輛出租車了…”他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出兩步又停下,扭頭望了家明一陣,再次確定不像在騙人地時候,方才朝著那邊警車的方向走過去。
家明閉上了眼睛。
這一個地方,他曾經無數次的來過,他和靈靜、沙沙放學的路上,沙沙打架受了傷,他在這裡給她上了葯,他們在樹木與花圃間追逐打鬧,那是初中時候的事情了,住在一起之後,傍晚他們過來散步,沙沙喜歡用吃過的果核逗別人牽著的小寵物,靈靜去下面地沙灘撿貝殼,赤足,褲管挽起來,在水上跳啊跳地,儼如歡快的靈,他們曾經有過一隻小貓,後來不見了,那時候靈靜抱著它,一家三人就在如火地晚霞中散步到華燈初上的時間,踩著滿地的霓虹,那種覺,叫做幸福。
渦輪的聲音隱隱響起在天上。他睜開眼睛,一架大型客機就在傍晚地天空中飛往雲霄的彼端,靈靜到維也納了吧,沙沙也已經上了船,那船駛向威尼斯的幽暗天琴總部,有凱莉為她們心,以後應該不會有事吧,會不會水土不服,會不會不悉環境。會不會哭…
如同歌詞裡說的,還欠了她們一生的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