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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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黛敲敲房門，然後推門進去。

她一眼就瞧見頭髮溼淋淋的傑姆，他顯然剛洗完澡，正將襯衫入長褲內。一剎那，愛意如泉水般湧上心頭，她幾乎無法自抑地想親近他，祈求他留下來，但理智提醒她此行的目的，她強迫自己仰起頭向他的目光。

他驚訝地看著她，驚訝及…不高興？

“文！什麼事…”他開口問道。

“我想跟你談談查理。”她很快地告訴他，心裡卻害怕他會不理不睬，甚至請她離開。

她看到他嘴動了一下。

“我認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或者說是，查理已經明白地表示了他的意見，不是嗎？”

“他需要你！傑姆。或許表面看來不是這樣，而且連他自己都不瞭解，但我知道的確是如此，他正在經歷人生的重要階段，況且…他實在不習慣家裡出現別的男人，可是“沒有可是，文，他已不再是個孩子，或者說，不完全是個孩子，而且他已經將內心的覺表達得很清楚了。我不怪他，因為換成是我，我可能也會有相同的反應。當初他寫信給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這種情況，但我卻一直以為他只是害怕你嫁給飯店老闆後，會受到待，或者是當你再有其他孩子時，他會因此失寵。我實在太傻了，居然會這麼想，”他頓了一下“但是我想，我們倆人都已經過了做傻事的年紀了，對嗎？”紅暈霎時染上她的臉頰，文黛懷疑他是否暗指那晚的做愛，但她馬上恢復神智，她不能以查理的快樂做為賭注，一味沉溺於自身的情。

“傑姆，難道你看不出來，事實上查理的行為不正是在告訴你，他有多麼需要你？他出生的時候，你拒絕要他，求求你別又在此時推開他。”她深一口氣“當你回到這裡時，我想盡辦法讓你無法接近他，我最不願見到你打攪我們，但現在…”

“但現在，這種結果或許也有好處，”傑姆嘲諷地打斷她“如此一來，我不過當了犧牲品，而你跟湯瑪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建立幸福美滿的家庭，查理也不可能再來擾局。”

“不，”她大聲的抗議，眼神充滿憤怒與不信任，內心竭力壓抑即爆發的情緒“我愛查理，”她生氣地告訴他“你居然建議…”

“你是愛他，但你的未婚夫卻不是如此，他愛查理嗎？”傑姆向她挑戰。

“我的…我的什麼？”文黛惑地看著他“湯姆跟我並沒有訂婚，事實上…”

“事實上怎樣？”傑姆咄咄人地問。

文黛心裡不置可否，現在讓他知道真相也沒有關係了。

“前些時候，就已經發現我們本沒辦法再繼續相處下去，查理也並不喜歡他，甚至仇視他，直到…”

“直到我踏上你的門階。查理一定很恨他，才會向他所鄙視又不受歡的父親求助。”聽到他嘲諷的語氣，文黛脹紅了臉。

“查理從未鄙視過你，”她低聲下氣地說:“事實上，他簡直拿你當英雄似的崇拜，所以他現在才會對你如此…如此惡劣。”

“發現他心目中的英雄原來也有卑微的人，是這樣嗎？”

“那件通事故令他相當沮喪，傑姆，他昨晚問我，萬一有一天我…我出了意外，他應該怎麼辦？”

“你怎麼回答？”傑姆冷冷地問:“告訴他，如果他不願意，可以不必跟著我？”不須多言，她的神情已表達無遺，看著他眼中出輕蔑，她不面河邡赤。

“難道你不明白，”她哀求:“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讓你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你與他產生父子般親密的關係，而且“與他產生父子般親密的關係，說得倒簡單，如果我回澳洲，而他還留在這裡，要產生情可不容易。”回澳洲！文黛用力抓住椅背，不讓自己被擊潰，霎時，她幾乎無法動彈，血似乎隨著內心的震驚正一滴滴乾涸，她強忍住心中想衝上前去擁住他、祈求他留來的衝動。

“這樣做或許對大家都好，”他轉過身去背對她“面對現實吧！或許現在你認為讓我回到他身旁正是時候，但查理可不這樣想，現在他不希望任何人去破壞你們之間的情。”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就像其他男人一樣，查理不希望任何人侵入他的領域，因此他不要我闖進來，文，也因此他不要我介入你的生活。”紅暈倏然染遍她臉頰，難道他是在暗示她已洩漏內心的情，因此，他才決定回澳洲？

傷心絕反倒使她勇氣倍增。

“如果你愛他、真的愛他，你應該很清楚，他需要一個適當的人去引導他化解內心的衝突，”她生氣地告訴他“傑姆，他需要你，他需要你去教他如何成為一個男子漢…這些我沒辦法教他。傑姆，你在他小時候棄他而去，不要再重蹈覆轍了，他現在更需要你，他是你的兒子，雖然你並不愛我，但是查理…”

“什麼？”傑姆突如其來的高亢聲音，使文黛錯愕地看著他，一臉惑而不知所措。

“你剛說什麼？”他問。

“我…”文黛口乾舌燥地著嘴，同時緊張得全身僵直、胃部打顫“我剛才說查理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