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掃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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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如雪、兩道直黑的眉下星一般的眼睛嘴角邊一抹冷峻而帶微乏的笑意。
奚採桑覺得對方的眼神猶如雨枚冰膽隔了丈外仍看得他透心徹寒。
“沒想到白花花就是無情。”奚採桑說。
“白花花是白花花無情是無情:”無情這樣地答:“不過九大案元兇一直查不出來而以身份地位論白花花是必然之選所以我請黃堡主夫婦合作把我扮成白花花以追命三弟為幌子引你們對我下手。”
“我已給你逮著了你把我送到衙裡吧。”奚採桑支起身子嘆道。
“不。”無情緩緩地道:“送到衙裡你也許有同黨來救或者使錢買通貪官汙吏…總之還有一線生機。”
“那你想怎樣?”奚採桑冷笑道:“別忘了你是個捕頭你不能動私刑不能處決人一定要依法行事。”
“是的我是個捕頭一定要依法行事;不過對你是個例外。因為你實在不能算是一個人。”
“你是一頭瘋了的狂獸有沒有人會拉一隻野獸去坐牢?對野獸只有殺了一刻也不能留。我掃了你的興殺你卻是助我的興。”無情淡淡地把話說完。
奚採桑突然伸出五指捏住江愛天的喉嚨將江愛天擋在自己面前兇狠之連野獸也為之驚怖。
“你敢動我我殺了她!”無情搖神有七分冷漠二分譏誚一分悲哀。
他非常非常緩慢的搖奚採桑卻在急促轉動著覓路逃遁的眼。
“沒有用的。”無情說。
然後他就出了手。
三奚採桑身前有江愛天這是他活命的擋箭牌既可威脅無情也可擋禦攻擊。
無情一揚手手上藍光一閃。
奚採桑卻看不見暗器他後已一辣他怪叫一聲伸手一摸背上已多了七八顆鐵蒺藜!
就在他伸手一摸之際他繞過背後去的手臂剎那間並排了七枝鋼稜全深入骨!
奚採桑這時已忘了疼痛他只是張開了口不是叫痛而是叫饒命“嗖”地一聲一鏢入穿喉而出自頸背噴出打入牆中那支鋼打就的鋼鏢入牆及柄只剩下紅綢穗子顫動著在牆上濺起了一朵血花。
奚採桑倒下去的時候人已像一隻刺猖一般。
一隻渾身“長著”暗器的刺猖。
無情看著他的屍體臉上的神情寂寞多於痛楚疲憊甚於哀傷。
四追命和無情再見面的時候是在飄落著小小黃花的樹下陽光映得黃花美而俏隨風一吹飄送到陌生的地方去了。
追命長長地淺嘆了一口氣:“看來貧官貴賤之間的懸殊真不該太大貧者愈貧富者愈奢豪如此下去總會出一些不大愉快的事的。”無情沉了一會兒伸手挾住一朵小小的黃花他在細心觀察它纖細的花瓣。
“其實與其追求貧富不如追求心安的快樂。”他對指上小花輕輕呵了一口氣花送遠處“你看”他說“它不追求比牡丹更豔比玫瑰更紅它追求風的播種。”
“經過這事殷乘風收斂多了只全心管好他的青天寨…”追命目送曳曳飄去的小黃花舒了一口氣道:“‘風雲鏢局’的龍放嘯龍老英雄已經囑人護送自欣如回去了…他本來就是個好義父。”
“這整件事只對一個人最好。”
“誰?”
“江愛天”無情的神情有了一抹淡似風送花去的笑意“她大徹大悟也大善心將江府銀兩盡分出去濟貧行善。”
“哦…”追命笑了他的笑容有一種江湖人的微愁和微醉。
“這樣也好…藍元山卻出家去了。”兩人沉默了一陣有些黃花掠過他們的衣鬢有些黃花降落在他們衣襟足履有些黃花隨輕風秀秀氣氣快快活活的遠去了。
無情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藍鎮主在哪一座廟出家?”
“陝西‘金印寺’…”
“不好。”無情忽道“金印寺就是我們接辦的山僧噬食全村命的奇案生處我因匆匆趕來調查此案金印寺的血案卻尚未有頭緒。”
“看來藍元山想當和尚只怕也不安寧了;”追命喃喃道:“只是他跑那麼遠的一座兇廟去剃度究竟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無情目送飛飄過去遼闊原野的陽光中的小黃花淡淡地道:“我只知道到時候了我們又該走了就像蒲公英的種籽有風的時候。就要飛去。”——一鳴掃描雪兒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