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拾叄章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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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市井間也會有此清新脫俗的女子。”王士林一路向前走著,嘴上卻是念叨了一句。
“莫非少爺對那女子有意思?”一名僕從上前幾步來到王士林一側小聲應答道。
“如此清雅之人只落於市井間甚是可惜,若是收其做個貼身侍女常伴左右人生才得彩。”言語間王士林臉上也是出yín笑。
“若少爺真有此意,那小人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哦?你若真有辦法,後必有重賞。”
“小人謝過少爺。”沐曉白和陳怡一起將茶攤收了,又送李伯回了家。二人走到了一處岔口就要分別。
“小怡啊,你剛剛太沖動了,得罪了那個混人,後你定要小心一些。”沐曉白拉著陳怡的手認真說道。
“曉白姐放心吧,我就信在這元都之中還真有人敢目無王法了。”陳怡像是一點也不擔心,反而還安這沐曉白。
“總之後你多留點心,我先回去了,出來時間太長,我娘估計又生氣了。”說罷沐曉白便是和陳怡告別徑自回家去了。
秦氏如今還在洗衣坊幫工,這一她正與幾個同是幫工女子正一邊洗衣一邊閒聊。
“劉嬸恭喜啊,聽說你兒子剛娶了房媳婦。”
“哎呀多謝多謝,我只盼著別娶了媳婦忘了娘就好。”
“哪能啊,你兒子多孝順啊,明年你就能抱上孫子了。”
“張媽你那閨女聽說被個大人物給看上了麼,你怎麼還來做工啊?”
“就是,攤上個好女婿還不是一下飛黃騰達了。”
“哎。你們知道什麼啊,我那閨女去了也就是個侍妾,雖說不愁吃不愁穿的,但也沒銀子拿來孝敬我了。”
“秦妹子,你家小怡也該找個婆家了。”
“吳姨說的哪裡話,小怡還小呢,我還捨不得呢。”
“不小了不小了,現在不找好了,等過兩年到了出閨的年紀再找可就晚了,女孩子家要是嫁不出去可是大事啊。”
“我們隔壁老周家的兒子我看就不錯的,打小就寒窗苦讀,這不等著明年開就去考個功名,興許能上個一官半職的,到時候可就是富貴人家了,要不我幫你家小怡去說說。”
“也許人家看不上我們家小怡呢。”
“不說你怎麼就知道不行的,回頭我先去給你探探口風,這事就包我身上了。”幾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東扯西扯,全是家長裡短之事。秦氏因為剛才一番話心中也有了些想法,小怡畢竟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如今風兒是死是活也未可知,小怡卻不能給耽誤了,找個好人家做孃的也就放心了。
秦氏心中正想著此事,忽然從前院過來一小廝,來到小院衝著秦氏喊道:“秦姨,秦姨,徐老闆叫您過去一趟。”秦氏忽聽聞老闆叫她,心中甚是疑惑,平裡她們這些洗衣工只管在後面幹活,老闆從來不會找她們什麼事,今卻是為何?
“就來就來。”秦氏心中疑惑,雙手卻是在圍裙上擦了幾把將水漬擦乾,趕忙起身隨著那小廝就來到了前院大堂之中。
平裡秦氏她們這些幫工都是從後門直接進到小院幹活,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前院大堂。此時堂中正坐著一人,而徐老闆則站在一旁,看他的樣子倒是有些唯唯諾諾。
“小人見過老闆。”秦氏認得徐老闆,因此先是來到老闆面前施以一禮。
“好你個下人,你可知錯?”徐老闆上來就是一句質問,秦氏聞言有如雷擊般呆愣在當場,緊張說道:“老闆這話是從何說起?小人哪裡做錯了還望老闆明示。”
“好啊好啊,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這位客人前幾送來幾套衣服,昨取回到家一看,幾件衣服竟是都被染了顏。我問過了,這幾套衣服都是你洗的,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說罷徐老闆將身後一個包袱扔在秦氏面前的地上,正好散開出了裡面幾件染的衣服。
秦氏見此心中大驚,急忙說道:“老闆明鑑,這些衣服是我洗的,可洗完晾完到裝好都是我做的,可確確實實沒有一件被染了啊,這、這、這讓我如何是好啊。”啪!
“好你個刁民,照你所說還是我故意汙衊你了,我來照顧你家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我為何要誣賴你個下人。”坐於正中那人一拍桌子,直接厲聲質問起來。
“丁老闆您息怒,我管教下人不利,您一個大老闆哪裡會跟一個下人過不去的,一定是她知道犯了事故意推脫。”
“老闆,真的不是我做的。”秦氏聞言心裡立刻慌了神,照如此看來自己今真是百口莫辯了。
“好你個賤婢,事到臨頭還不肯承認,若非真要被扭送到衙門大刑伺候一番才肯承認?如今只是讓你賠錢了事,何必要受那皮之苦。”徐老師在一旁厲聲說道。
秦氏未出嫁前也是大家閨秀,後來嫁於副將做了夫人,雖說不上富貴之人,但也有丫鬟僕人每伺候,哪裡經歷過如此市井之事,今被眼前二人一頓嚇唬,心中早就沒了定計,如今聽到說要賠錢了事,一時間也只能點頭認了。
見秦氏已認,丁老闆這才緩和了幾分語氣說道:“早些認了何必無端費那些口舌,我見你也不易,幾件衣服你就陪個十兩銀子罷了。”秦氏一愣,下一刻臉大變,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哀求道:“老闆大人大量,這麼幾件衣服怎麼就要十兩銀子,我、我實在是拿不出啊。”
“哼,十兩銀子還是便宜你了,你當這是普通的衣服?這可是從南嶺北晉運來的南綢做成的,放在市面上少說也在十五兩,我是看你可憐才要十兩。沒錢?沒錢不會去借啊,若是借不來我看你還算風韻猶存,把自己賣去紅娟樓也勉強能有個幾兩吧。”說完丁老闆臉上出一股冷笑。
一旁的徐老闆見狀趕忙幫襯道:“還不趕快謝過丁老闆如此寬宏大量。”
“這位老闆,小人是真的沒那麼多錢啊,要不您多容我些時,我給您寫欠條,後這錢定會還上。”
“哼!後?是哪年哪月的後?我可告訴你最多三,你若是拿不出錢來,咱們便到公堂之上好好說一說此事。”說罷丁老闆起身一揮衣袖,徑直離開了大堂。
見丁老闆已走,秦氏連忙跪著挪到徐老闆面前哭著哀求道:“求徐老闆幫小人去說說,讓丁老闆多緩些子,我肯定還錢的。我、我天天晚上也在這邊洗衣服,所有的活都我來做,應該很快能還上的。”
“什麼?出了這檔子事你還有臉接著留在這?你是想讓我這買賣早點關門是麼。別的我不說,丁老闆那邊你自己辦法,反正就三天時間,若是拿不到錢倒是就會有官府的人去拿你,這邊的活你也別幹了,我這個小廟可供不起您這尊活佛,我也要掙錢養家的。”說完徐老闆也是轉身離去。只剩秦氏跪坐在地上,無助的低聲哭泣。
陳怡今幫李伯收了茶攤,路過饅頭店時買了兩個饅頭一小塊醬牛。每次買饅頭她都會想起陳風,想著小時候一家三口分吃兩個饅頭。雖然現在的子也很清貧,當有楊叔叔的幫助,至少吃口飽飯還是很容易的。
推開院門陳怡就到一絲異樣,平裡這個時候母親早就回了家,到家後就會燒一鍋水。今卻是沒見到廚房有熱氣冒出,反而隱隱聽到了幾聲泣的聲音。
到不對勁的陳怡趕忙快走兩步推開房門,竟是看見母親秦氏正坐在邊,臉上不時有眼淚滑落,而上則擺著一個小包,裡面是零零散散的銀子,這些是家裡所有的積蓄。
“娘!出什麼事了?”陳怡急忙撲了過去跪倒在秦氏身邊問道。
“小怡啊,咱倆的命怎麼那麼苦啊!”說完秦氏竟是抱著陳怡嚎啕大哭起來。
桌上一盞油燈,燈上的燭火被陣陣輕風吹動著不斷搖曳,將桌邊兩道身影映照的忽明忽暗。母女二人都哭紅了雙眼,此時只是靜靜的坐著,桌上還有已經涼掉的饅頭和牛。
“這是咱們所有的積蓄,也只有五兩銀子,還差五兩可該如何是好。”說著秦氏又開始用手絹擦著眼淚。
“這些混蛋,他們一定是故意的,咱們又沒得罪他們,憑什麼要害人。”陳怡也是氣的呼都重了許多。
“娘,你別哭了,我來想辦法。”秦氏聞言止住了哭聲,抬頭看著面前已經長大了許多的女兒,心中更是一陣心疼。
“你又能有什麼辦法?楊賢弟如今也不在元都,若他在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娘,咱們不能一輩子都靠著楊叔叔啊,我說有辦法就有辦法,娘你就放心吧,饅頭都涼了我去熱熱娘你吃口飯。”陳怡用堅定的語氣安這秦氏。
“娘不餓,你自己吃吧。”說完秦氏起身躺倒了上。今她已是心力瘁,此時神已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陳怡看了看桌上的涼饅頭,長嘆一口氣。這一夜母女二人都在輾轉反側中度過,陳怡雖然跟母親說有辦法,其實那些都是安的話,哪裡有什麼辦法。此時她卻是想到,若是哥哥陳風在的話,也許他是真的有辦法能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