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江氏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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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一個家族要興旺，選當家主母就要謹慎，要遇著個不靠譜主母，哪怕你前邊做風生水起，有這麼個拖後腿主母，也是枉然。

這樣道理不但適用大戶家族，也適用寒門小戶，什麼叫娶當求賢，就是這個理。

男人外拼搏，女人就管好家事內院，賢惠持家，這才會讓男人無後顧之憂，也才會有幹勁。

可江氏，除了攪得家宅不寧，就只會拖後腿，這樣，家族又怎會興旺得起來？

老爺子很惱火啊，現不論是他還是大房二房，都想著和三房把關係搞好，親香起來，可江氏呢，卻反行其道，是嫌三房太過親近了，巴不得推得天邊遠了。

田顏這話，除了譏諷就是譏諷，就連江氏都聽出來了，老爺子能聽不出來？

他原本就因喝酒而酣紅臉氣得紅了，抿著嘴瞪著江氏:“說，你是不是真想把顏丫頭說給大洪那家。”江氏被刺得起了子，也是持著老爺子不敢把她怎麼樣，便咋呼著道:“咋了，慶哥哪不好了？人長得壯實，子又憨厚老實，又肯幹活，也會疼人，哪裡不好了？”

“這肯定是好親，旁不說，就顏丫頭那掐尖要強子，誰家會讓著她，慶哥憨厚，我擔保，顏丫頭肯定會把他給壓得死死，這家裡頭自己說話了算，不比你去別人家唯唯諾諾當小媳婦強？”江氏越說越覺得自己是正確，道:“大洪也說了，只要嫁了就過繼，那就是自個出來單過，自成一家了，這哪不是好親了？”

“你，你還死不悔改。”老爺子氣得青筋凸顯，想也不想就往江氏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江氏被打嗡一聲，傻了。

田顏和田懷仁也愣了，想不到啊，老爺子還有雄起一面啊！

江氏也是被打傻了，她嫁來田家幾十年，雖和老爺子吵吵鬧鬧，可他卻也只是嘴上罵，從沒動過手，現，這老東西竟然打她，還是當著後輩面打她？

這讓江氏無法淡定和冷靜啊，當即就嚎了一聲，向老爺子撲了過去，一雙手成鷹爪又抓又撓，口中叫道:“你這老東西，這麼多年我給你做牛做馬生兒育女，沒享過一天好福，你現打我？你敢打我？我老婆子和你拼了。”老爺子大怒，這大半年沒下地，身子骨反而不利落了，被江氏一撲，臉上就多了兩道血痕，這讓他心中憤怒非常。

使勁推開她，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這下好了，江氏兩邊臉都紅腫起來了。

江氏再度傻了，淒厲地乾嚎一聲，聳著頭就向他撞過去:“你打死我，打死我算了。”田懷仁想上前拉開，田顏卻拽住他手，搖了搖頭。

江氏不被教訓，是不會老實，當然，她也不相信就這麼教訓一下，江氏就真老實了，可看著江氏吃癟，她心裡頭怨氣和惱怒也著實平息不少。

田懷德和田懷孝他們聽到聲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咋了，咋了這是？”

“天啊，這是咋一回事？”李氏驚呼出聲，可田顏卻看到她分明是幸災樂禍神，不由搖了搖頭。

田懷德到底是長子，上前拉開兩人:“爹，娘，有啥事不能好好說？啊？咋打起來了？”

“你爹，你爹他是想打死我，好討個年輕貌美小老婆，你要有後娘了，嗷。”江氏被田懷德抱著，雙腳仍不依不饒地亂踢一番。

“你你放！”老爺子氣得臉鐵青，喝道:“胡說八道婆娘，我田家怎會娶了你這樣惡婆子？那是你親孫女，你這樣坑她，你還是人麼？”

“我哪不是人了，啊？我不就給她說一門親嗎？我是要她去死還是怎麼著？”江氏大聲吼了回去。

“大洪那三子兩口子都好吃懶做，專愛事，你這不是推她去死又是怎？你這惡婆子。”老爺子氣不行，說道:“我告訴你，你趁早歇了這心思，給那邊去信算了，要不，丟了臉面，我饒不了你。”

“饒不了我，我看你咋饒不了我。”

“老大，取筆墨來，把這惡婆子送回江家，我田家伺候不起這樣惡婆子。”老爺子冷喝一聲。

“啊？”田懷德嚇得酒也醒了，這是要休？他這時也聽明白了，這是關於老三他們那邊事了，說啥親，給顏丫頭說親？說那堂舅三子？

娘哎，她咋這麼不省事，這當口還給他惹老三，他可指望著老三給他王爺跟前好好說話呢。

想到這，田懷德便道:“娘，你也是，這親事講究是門當戶對。老三如今也起來了，怎能給他說這麼個女婿？”田顏冷笑，這回倒是裝好人來了，當初你和你老婆可是想把我許給傻子呢！

“好啊！他是大老爺，她是千金小姐，富貴了就看不起人來了，還想配龍子鳳孫呢，我呸！”江氏耍賴撒渾，嚎哭道:“你可憐舅父啊，那麼早就去了。逢年過節也沒人給他上個香，好不容易有個侄子肯過繼承香火，你們這些黑心肝，是要死人都不安寧啊！老三，你這不孝子，舅公大過天，你應了這親又如何了？”田懷德一愣，這又關香火什麼事了？

“人家那是別有用心，就你信。”老爺子怒道:“這事你休得再提，老老實實去推了，否則，我休了你，你就給我回江家去。”

“你這死老頭，你休啊，你敢休糟糠，你倒是寫啊。”江氏又開始亂踢。

田懷德死死地拽住自己老孃，看向田懷仁道:“老三，你倒是說句話啊。”

“大哥，我沒啥好說。這親事，我是不會應。”田懷仁冷淡地道。

“你，你這不孝子。”江氏指著他大罵:“早知道我生你那就該把你淹死桶裡，那是你親舅父，你這不孝子。”田懷仁抬頭看向江氏，她那猙獰到變形樣子讓他心裡發苦。

“既然老夫人這麼緊張江家舅公香火，老夫人也不止我一個孫女，大姑兩女兒長得如花似玉，年紀又相當，等明那舅公來了，就說過去吧。”田顏突然開口道。

己所不勿施於人，這道理她清楚，可她就是氣不過，江氏不是想要推她進火炕嗎？她倒要看看，將她寶貝女兒孫女推進去，她又會如何。

果然，此話一出，江氏愣住了，眼神閃爍。

提到兩個外孫女，江氏立即就蔫了，那可不同田顏這樣頂心柱，那是極得她心寶貝，就是配龍子鳳孫也不差，要配那蠢笨慶哥，那不是一朵鮮花牛糞上？

江氏支支吾吾，看著田顏那譏諷笑，臉黑了又黑，變了又變。

“怎麼，老夫人不捨得？”田顏可不會給她臉面，嘴角勾起一記冷笑，道:“不是說了，人長得壯實，子又憨厚老實，又肯幹活，也會疼人麼？這麼好親，怎麼輪得到我？我和你又不親香不是？”

“你，你…”江氏顫著手指指向她。

老爺子被田顏態度給嚇了一驚，皺起了雙眉，這丫頭，從前可不會這麼明晃晃打臉，唉，這也是心寒了！

再看到老三那冷淡無波臉，心裡一慌，忙道:“老三，甭聽你娘胡扯，顏丫頭親事，自然是你們兩口子打算，回去吧，啊。”江氏雙眼一瞪，還要出聲，老爺子便狠狠地斥道:“你再多說，就馬上給我滾。”

“娘，你消停些吧，你好歹也要顧著兒子我啊？”田懷德也忙低聲附耳江氏耳邊說道:“還指望著老三他們給謀好前程呢。”江氏聽了，那道氣立即就下來了，只是老臉依舊憤憤不平，那兩邊臉五條指印鮮紅無比。

田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想什麼，當下冷笑，看著老爺子說道:“阿公！泥人尚有三分，之前是瑞哥，現是我，下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小五。一次又一次算計，難道我們三房就不是田家子孫？好脾就活該被算計？阿公，再好脾也有被磨爛一天，何況，我們不是泥人！”老爺子瞳孔一縮，臉變得難看無比，這，這是挑破窗戶了。

“顏丫頭，一家人哪有…”

“一家人？”田顏冷笑出聲，掃一眼那臉難看到極點，說道:“要不是爹，我還真以為咱們只是從泥坑裡撿來呢，這也是一家人？”

“囡囡…”對於田顏突如其來刻薄，田懷仁也是驚愕無比，怔愣地看著她。

“顏丫頭，也就是一場誤會，哪有你說這麼嚴重。”老爺子很是不悅，也很慌亂。

“是不是誤會，大家心裡都很清楚。”田顏淡淡地說了一句:“莫說我刻薄，一次次算計，再厚情也該磨薄了。老爺子怕是累了，爹，我們先回去吧。”老爺子一噎，張了張口，想要叫住這兩父女，卻發現，喉嚨一點聲音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