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赴莊姐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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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幾天，田顏他們都忙著去各家坐席拜年，有些子甚至是一天趕兩三場，這一個年還沒過完，就整整胖了一圈，膘圓腸肥，田顏大呼受不住。

初八晚，他們從鎮上回來，一家子正房圍著喝茶說話。

“這才多少天，還是回到自己家裡頭舒暢，這水地暖還真是個好東西，暖和，也不燥，不是那燒火炕能比擬。”羅氏喝了一口茶，嘆息地道。

“從來都說由奢難於簡，娘，你也養刁了，想來過不了多久，你就比那些大戶太太有範兒了。”田顏抿嘴一笑。

羅氏臉微赧，啐了她一聲，想到明去橫河，嘴角笑容斂了斂。

“明去橫河，你們說，給莊姐添啥妝面？”她雖說問大家，可眼睛確實看向田懷仁。

田懷仁察覺到她眼光，嚥下口中茶水，說道:“這向來都是你和囡囡理人情來往，就由你們做主便是。”

“爹，我娘意思是哪怕只添一針也成麼？”田顏挑著眉笑道。

“啊？”田懷仁一愣，傻傻道:“只添針也成麼？”羅氏見他這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笑罵了一聲呆子。

其實，這添妝，富貴人家自然不用考慮，愛添什麼添什麼，你添貴重說明你重視對方。可要是窮困，比如那吃了上餐沒下餐，扯線也要問人借人家，添上一包針線，還真是有，誰叫窮呢。

田顏他們當然不會只給添上一針，畢竟如今子也沒窮到那地步，卻也沒特別富貴到哪裡去有下人算什麼，存款還沒有萬兩，算什麼富貴？真正把銀子不當錢，那才是富貴，不，算是暴發戶，她如今，連個暴發戶都稱不上呢。）田顏不認為自己是暴發戶，卻也比一般莊戶人家好大多，所以添妝，不會太窮酸，卻也不會貴重到哪去便是。

“當初青姐嫁時候咱添妝是兩匹布，一尺緞面，如今也這麼添？”羅氏想到去年田青嫁時候添妝道。

“不可。”田顏第一個就搖頭，見大家都看著她，便道:“二姐姐那時候雖說是嫁人，其實也不過是被抬去當妾，妾禮和正室禮本就不能同等，要是還是這麼送，人家只會說咱們不懂事。”羅氏一怔，臉微微變了，扯了扯嘴角，道:“你說是，倒是我著相了。”

“不過既然當初二姐姐添不多，如今給大姐姐添妝，也不用貴重，我看就還是添兩匹綢布，一支銀釵吧。娘，之前你打那支釵不是嫌它太花哨了些？就添那個便是。”

“啊？這會不會不好聽？”羅氏有些遲疑，那支釵雖然沒上過身，可本來就是給自己準備，只不過嫌花哨了，所以才沒戴，這回送去添妝，會不會太難看？

田顏卻是笑了，道:“娘，這又有什麼？添一支銀釵，算是貴重了，而且，你只是嬸嬸，咱們家也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一直銀釵，夠了。”她說是事實，他們還只是莊戶人家呢，添上一支銀釵，算是很體面了，有些人家，可只會扯幾尺布了時，甚至只添些針線包什麼，而且，添妝本就是隨心意，沒有規定說富貴了，就一定要添貴重物品，這還得看情分呢。

至於田莊和陳氏她們看不看得上，那就是她們事了，他們三房只做好自己本份不落人詬病即可。

羅氏想到過去自家弟弟結婚時，添妝比這個還要差呢，便也應了。

一家子又說了一會話，各自洗洗回屋歇下不提。

初九，橫河田宅。

陳氏穿戴一，笑容滿臉著各方來客，來人都是給莊姐添妝，她肯定得堆起笑臉。

而田莊，坐自己臨時安置出來閨房中，強撐著一張笑臉和那些大家小姐說話。

“你也彆著相，聽說那袁秀才是個老實，雖家裡落魄了，好歹也有個功名身，你嫁過去就是正頭娘子，他孃親是個體弱，還不是由你當家作主？說不定你旺那秀才，熬上幾年，他給考個舉人出來也算給你掙口氣了。”一個穿著妃衣裳女子掩著嘴說道。

田莊乾笑著，手中帕子卻絞成了一團麻花，心裡暗恨，這李玉秀算個什麼東西，也就一個小小商人之女，竟然就敢來嘲笑她。

“玉秀妹妹說是，秀才總好比商人要好，如你所說，將來還真能掙來個舉人娘子名頭呢。”她皮笑不笑地刺了回去。

李玉秀臉上得意笑容一僵，隨即強笑著道是啊是啊，心裡卻道，看你能得意到哪去，也就一個落魄秀才，難怪以哪種名聲嫁過去。

“說這個做什麼，只要那袁秀才待你好便是，其它東西，也就是虛。”一個穿著妃衣裳年約十四五歲姑娘說道。

“潘小姐說是。”李玉秀忙附和道:“聽說那袁秀才從前也有丫頭侍候，求得莊姐姐，立即就將那丫頭打發出去了，可見那秀才十分重視莊姐姐呢。”田莊手一下子緊握成拳，尖尖指甲掐進手心，眼睛如毒蛇信子一般死瞪著李玉秀，這個死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故意要她添堵啊。

那袁秀才哪來什麼丫頭侍候，那丫頭是他娘一個遠房侄女，投奔過來，對那袁秀才是芳心暗許，那袁秀才也不是沒心，只還沒得那丫頭身，就發生了和田莊那一幕。

田莊好說好歹是個縣丞之女，又豈是一個孤寡遠房表妹能比擬，當下，就尋了個人家將那表妹給嫁了，可誰都說，兩人是有過首尾，田莊特意差人去查了，那袁秀才又是不承認又是賭誓，後這事不了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