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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白水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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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姑姑,你想讓我做什麼?”等林青離開房間後,小弦忙不迭追問。

駱清幽微微一笑:“我正想找人做一件事,可一時找不到合適人選,恰好小弦,可算幫了我一個大忙。”聽著駱清幽的話,小弦一熱。瞧駱清幽的模樣頗為神秘,這一定是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白院中兼葭門弟子高手無數,可駱清幽卻偏偏只看重自己,不由大生知遇之…當下把小膛高高起,大聲道:“只要駱姑姑吩咐下來,我就一定能做到。”

“不過…”駱清幽有意停頓一下,緩緩加重語氣,“想要完成任務容易,但要做到最好卻十分困難…”小弦毫不猶豫:“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到最好。”看著小弦信心百倍的樣子,駱清幽掩一笑,忽問道:“你可喜歡看戲?”

“喜歡啊。”小弦隨口答應,又好奇道,“聽林叔叔說,駱姑姑是天下詩曲藝人最欣賞的人物,不過這和我的任務有什麼關係呢?”駱清幽展眉道:“我想讓你演一齣戲。”

“啊!”小弦驚訝地大張著嘴,囁嚅道:“我,我看過不少戲,可還從來沒有上臺演過…”

“豈不聞世事如棋,人生如戲。”駱清幽悠然道,“所以這齣戲並不用你上臺演,而是在生活中做另外一個小弦。”小弦一頭霧水:“我就是我,怎麼做另外一個小弦?”他不由想到宮滌塵教給自己的易容術,恍然道,“莫非要我易容改裝,嘻嘻,這個我會一點。”駱清幽搖搖頭:“不用更改相貌,而是改一改你的格。你這孩子雖小,卻是疾惡如仇的子,對看不慣的人與事情皆不假顏。”小弦搶道:“這有什麼不好?我寧可一輩子如此…”

“人生在世,總免不了虛圓應付。試想今在清秋院宴會中,若是人人都把自己的喜惡出來,豈不是天下大亂?所以有時儘管明知對方是敵非友,表面上卻要虛與委蛇,等到時機成,再反戈一擊…”小弦漸漸明白:“原來駱姑姑是想讓我故意裝出另一個樣子,去惑敵人。”他想到自己騙追捕王之事,拍手道,“這個我拿手。”駱清幽道:“不過這一次未必是對付敵人,而是…”她壓低聲音續道,“我要你悄悄監視容大叔。”小弦一怔,旋即興致起來:“駱姑姑放心,這幾天我可以藉口找小鶴,容…容大叔有任何舉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駱清幽聽小弦勉勉強強叫一聲“容大叔”忍不住笑道:“好聰明的小弦,這麼快就入戲了。”小弦嘻嘻一笑,大是得意。

原來駱清幽雖對容笑風起疑,可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亦不願與之公然反目。林青一再強調,容笑風最多隻是藉機對付明將軍,決不會害自己。駱清幽唯恐惹林青不快,也就聽而任之。但此刻小弦既然已知此事,以他極強的是非善惡之念,只怕會出對容笑風的不滿,所以駱清幽才鄭重其事地給小弦這個“任務”無非是藉此讓小弦不至於在言語中出破綻,倒不是真有讓小弦去“監視”之意。

駱清幽又對小弦笑道:“你幫了姑姑一個大忙,我就送你一件禮物吧。”小弦連連搖手:“我能為駱姑姑做事就已是最好的謝,可不能要禮物…”這句話駱清幽不知從多少男人口中聽到過,但此刻聽一個小孩子如此講,反是令她心生動:“這禮物可不是一般的禮物,而是一種心法。”小弦小臉一沉:“可是我、我己經無法修習武功了。”駱清幽早從林青那兒得知此事,拍拍小弦的頭:“你不用擔心,這份禮物與武功無關,而是一種控制呼的方法,可令你耳聰目明,監視起來也更方便些。”說到“監視”兩字,她不由輕柔一笑。當下駱清幽傳給小弦數句口訣,小弦應言而試,果然覺得聽力大為增強,眼目亦清晰了許多,而且依法嘗試,果然呼漸漸輕不可聞,卻並無悶之

小弦並不知道,駱清幽傳給他的正是裴菠門中的不傳之秘:“華音沓沓”當在飛瓊大橋前看到明將軍遇刺時,駱清幽便以此“華音沓沓”心法撫簫,以解眾人中庚氣。愛樂之人大多心情開朗,而對於吹簫者來說,掌握呼更是人門的第一步,“華音沓沓”並非武功,而是從音律中演化出的一種奇妙心法,講究暫時拋卻俗世塵念,神至靜,忘形忘我,化身於自然,與那些鳥鳴蟲唧、風吹草揚的微妙音符暗合,重於節;奏引導,從而達到令人忘憂的效果。

駱清幽從林青口中得知小弦自幼親生父母雙亡,養父許漠洋亦被寧徊風所害,又被四大家族盟主景成像廢去武功,本以為這孩子必會怨天尤人、嘆蒼天不公。誰知小弦雖然經歷了許多磨難,卻依然活潑樂觀,善良淳厚,似乎那些多並的命運並不能影響他半分,不由暗暗稱奇,再加j-:小弦的生辰與明將軍相剋,這些子的一些奇遇也似乎預示著他後必有“一番作為。所以駱清幽特意傳給小弦蒹葭派的獨門心法,只盼小弦能始終保持這份善良樂觀的天,其中深意,卻不便直接告訴小弦了。

教完“華音沓沓”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不覺已過初更。

小弦奇道:“林叔叔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還不回來?我們要不要去找他?”駱清幽道:“我聽到他剛才出了白院,或許另有事情,你早些休息吧。”其實明將軍輕身功夫極高,以駱清幽的耳目也未聽到響動。若是她知道竟是明將軍親自深夜探訪引走林青,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這般篤定。

當下駱清幽小弦睡覺,小弦哪裡肯睡覺,躺在被窩中,拉著駱清幽的手央她講故事。駱清幽只好講了一個紅線夜盜的故事,反而令小弦聽得興奮不已,更無睡意,又向駱清幽討來手帕蒙在臉上裝成蒙面大盜…

駱清幽平哪見過小弦這樣有趣的孩子,又好氣又好笑,好不容易哄得蓋著手帕的小弦漸生睡意,忽見小弦糊糊地深一口氣,恍恍惚惚、自言自語般道:“啊,我明白了。那天,在平山小鎮,我和林叔叔去朱員外家裡劫富濟貧,他也給我蒙上一塊手帕,香味與這個一樣…”他的聲音越說越含糊,終於沉沉睡去。

駱清幽微微錯愕,猛然一震:是否,那個貌似不羈、看似無情的男子,心中亦放著她!

第二,小弦一早就去找容笑風。小弦在他面前竭力裝得若無其事。起初還有些不自然,逗了一會小鷂,興致大生,渾忘了自己是來行“監視”之職的,與容笑風有說有笑起來。容笑風雖是胡人,卻極慕中原風物,飽讀詩書,本就藏玄機。他這六年在京師少言寡語,遇到故人之子大覺欣,加上小弦惹人喜愛,不由引經據典、口若懸河一番,又挑些外奇趣講給小弦聽,兩人相處十分和睦。

剛剛到了午時,忽聽門外鷹唳之聲隱隱傳來,容笑風面微動,開窗就見一隻大鷹俯衝而至,不偏不倚地停在窗上。

小弦奇道:“這隻鷹兒也是容大叔養的麼?”容笑風神不變:“這隻鷹兒是我送給朋友的,有傳信之效。”他輕撫鷹羽,又從鷹腿上摘下一隻小木管,從中取出一紙字條,匆匆看罷,正要隨手放於懷中,看到小弦狐疑的目光,哈哈一笑,將字條遞到小弦眼前:“你瞧,容大叔有些事要出去,你先陪小鷂玩一會吧。”小弦看到那字條上只有歪歪扭扭、不文不白的幾個字:秦兄遠歸,飛鴻宴客,且有大禮相贈。落款的名字是—黑山。

容笑風對小弦解釋道:“那位名叫秦楓的商人一向往來於外與京師之間,與黑山和我都是舊相識。嘿嘿,也不知他這次回京要送我什麼禮物…”言罷推門而去。

小弦登時想起駱清幽給自己的“任務”本叫容笑風帶自己同行。不過聽他提及“牢獄王”黑山的名字並無隱瞞,又毫無芥蒂地給自己看黑山的字條,全無避忌,恐怕這次出門訪友未必有何陰謀,自己倒不必多事。

小弦腦筋急轉,暗想趁容笑風不在,豈不正好可以看看他屋中是不是藏著什麼秘密,於是隨口答應一句,任由容笑風匆匆離開。

陪小鷂玩了一會後,小弦估計容笑風已去得遠了,這才一跳而起,在房間裡左顧右盼起來。突然,他的目光瞥見牆角邊的廢紙簍,不由靈機一動:剛才容笑風收到的字條雖然並無蹊蹺處,但聽他言語,這些子雖是在白院中足不出戶,去口可通過飛鷹傳書與外界保持聯繫,恐怕這廢紙簍中就有殘餘的“罪證”?

想到這裡,小弦在廢紙簍中一陣亂翻,希望能從中瞧出些蛛絲馬跡。奈何簍中皆是被撕成碎片的紙屑,縱然可以看到些零亂的字詞,卻連不成句。看到容笑風如此謹慎,小弦更是認定其中有鬼,索將簍中的碎紙片盡數包起,打算回房後拼湊…

他又瞅到籠中小鷂帶著幾分疑惑的目光,耳聽鷹鷂嘰嘰咕咕不休,心中怦怦亂跳,渾如被人當場捉贓,連忙找到黑布將幾隻籠子都罩了起來,這才逃也似的離開。

小弦回到自己房中,將廢紙攤了一地,這才發現那些碎紙屑中亦各有不同。有的紙屑極是美,透光而視可隱見花紋,那些紋路彎彎曲曲,就像是什麼畫面般;而另一些紙屑卻並無此考究。小弦先按紙的質地分為兩堆,再逐個拼湊起來…

容笑風將紙撕得極碎,這項工程甚為瑣碎,需要極大的耐心,無論從正的字詞還是背面的花紋人手,皆不得要領。小弦擺得頭暈腦脹,近兩個時辰也未見任何成效,大是氣餒,只得放棄,將碎紙重新包好,思索是否應該去問問林青與駱清幽?

突然,他的房門猛地一響,容笑風一個箭步躥了近來,一把抱住小弦大笑道:“天意啊天意,你這小傢伙真是我的福星!”小弦大吃一驚,還道自己的“監視行動”被容笑風發現,幸好剛剛將碎紙收好,不至於被他撞見。小弦腦中電閃,一時還未想到對策,容笑風己不由分說抱著他出門而去,中猶道:“來來,容大叔給你看個好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當下容笑風帶著小弦出了白院,徑直往城外行去,小弦始覺不妥:“容大叔,我們去什麼地方?”容笑風笑聲不停:“大叔先不告訴你,好給你一個驚喜!”小弦越想越不對頭,掙扎起來:“你若不說,我就不去,快放我下來,不然我就叫了…”容笑風一愣,腳步慢步下來:“叔叔難道會害你不成?”小弦幾乎衝口說出對容笑風的懷疑,幸好忍住,勉強問道:“有何話就直說好了,去城外做什麼?”容笑風眨眨眼睛:“等一會兒你就明白了。”他不由小弦分說,加快腳步出了東城,不多時來到郊外一片山丘下的荒林中,遠遠望見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屋外還包裹了許多黑布,顯得十分古怪。

踏入木屋,更是漆黑一片。小木屋本就無窗,此刻用黑布將接縫處嚴嚴實實地封起,一絲光線都不透。

小弦一路上忐忑不安,思慮萬千:容笑風行動如此蹊蹺,但又不像對自己意圖不軌,實是猜不透他的用意。想到駱清幽的吩咐,也不便與他翻臉,強忍著不作聲。等來到這黑沉沉的小木屋中,小弦再也忍不住,大聲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容笑風似乎並未察覺小弦語意不善,放下小弦,擦著火石,在屋中點起了一堆火。小弦這才注意到屋中央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木箱,木箱上亦用黑布遮蓋,不知裡面放著什麼東西。但隨著火光一起,木箱陡然一晃,裡面發出了一聲詭異的鳥鳴,悽楚尖利,彷彿是垂泣的嗚咽,又彷彿是傲然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