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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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冷陰暗,又溼溼涼涼,令人骨悚然的下水道。她原本以為這只是電視上才有的世界,沒想到在她生活的現實空間也有,而且就在她家的正底下!
太…不可思議!
她手持電筒,小心戒慎地看著四周,深怕有“那個”東西飄然出現,獨自一個人前來,果然很可怕。
早上,和嶽虹姐一起進來時,全身就已經起雞皮疙瘩了。不過,幸虧她已經來過一次了,不然現在真要她自己第一次進來,她一定會嚇得魂飛魄散,魂不附體的。
勇…勇敢一點!
孟晴羽在心中大聲地對自己建設,斥責自己心中的膽怯。她一定要救走魏彥平,不然的話,他會死的!
早上,她來看他的時候,嶽虹並沒有讓她靠近他,只是讓她遠遠的看著臉慘白,氣息奄奄的他。她的心整個糾成一團,疼痛不已。而後,她雖然被嶽虹推去學校上課,可是,她的心本無法平靜下來,腦中滯留盤旋的,盡是他的慘白的模樣——其實,他是真的該死!可是,她就是無法狠下心,捨不得…
所以,課才上了一半,她就匆匆跑回家了。絕對要在中午靜和回家吃飯之前,把魏彥平救出去。
她太專心了,以至於沒發現後面有人跟蹤她而來。
有人來了——魏彥平清楚地聽見跫音迴盪,雖然他的意識已在逐漸消失中,而且依照他的自我推斷,他很可能引發敗血症。可能是長期的訓練,再加上工作質屬然,他即使意識半失,身體也仍有的反應,所以他朋友笑他是“人體機器人”呢!
驀地,他由眼角的余光中,瞥見了玲瓏有致的身形了,他轉動頭,慵懶地丟出一個目光,突然笑了,“…呵…你也要來『討回公道』嗎?”他還能說話!太好了!
孟晴羽驚喜地捂住嘴,看著他虛弱蒼白的笑容,一時動地眼眶蓄滿淚水…
“嗯…咳咳…”直到他開始咳嗽,她才回過神來,趕忙涉水過去,鬆開他手上的繩結。
魏彥平看著她白的手笨拙地因為要解開他手腕上的繩子,而被糙的繩索表面割傷了,心底霍地湧起了憐惜,想也沒想地脫口就出——“不要相信西園寺靜和,他是黑道頭子!”什麼!?孟晴羽手的動作凝結在一瞬間,驚詫地望住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良久,她才回復神智,喃喃低語:“不——不可能的——”
“是真的!如果你有注意看過電視新聞,應該還記得前一陣子才被揭舉的黑道組織『終結者』吧!”她記得!那時靜和也在她身邊,她還不齒地對他說,她看不起這些為非做歹,破壞社會秩序、國家安寧的人。但靜和並沒有回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電視出了神。她猜想他也是對這些人的行為不以為然,因為他後來說了一句——“這個社會病了…”看出她的猶豫,魏彥平又石破天驚地道:“那是他一手組織的,他是真正的幕後老大!”孟晴羽對自己所聽見的到不可置信,那個一向溫和有禮、斯文沉靜,又睿智俊朗的男人,會是黑道頭子!?
她一下子無法接受,無意識的喃著,“靜和…是黑道頭子!?”她搖搖頭,踉蹌地倒退了二、三步,爆炸地大喊:“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忽而憎恨地盯住魏彥平的俊臉,憤怒地道:“我知道了!你在破壞他,對不對!?因為你要殺我爺爺,被靜和抓到,又被打成重傷。所以,你不甘心,要挑撥離間,對不對?”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魏彥平捺著子,沉靜地道:“孟小姐!請靜下來聽我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孟晴羽惱火地踏著水要離開,“我救你是因為我欠一條命;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你這種人還是死了最好!”
“等等!別走!”魏彥平情急之下,竟有力量去掙脫已經稍鬆弛的繩索,抓住孟晴羽的膀臂。可見人類在非常時期,會有“萬能的天神”所賜的“神奇的力量”把“不可能的變為可能”!魏彥平苦笑著暗自嘲諷。
“幹什麼?放開我!”孟晴羽有些歇斯底里的狂喊著,扭動手腕要魏彥平放手。
魏彥平似乎被她撒潑的無知搞得動怒了,雙眼森冷地盯住她,猛然吼道:“要殺你爺爺的是他!”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吼聲震住了,錯愕地愣瞪他,無法出聲,只能任由他暴怒地繼續說著——“逃避不是解決的方法!對他的惡行視而不見更只能歸屬於『盲愛』,這是不對的,你知不知道!?你爺爺目前正在我朋友的醫院裡,而住在孟家那個孟湘君是個冒牌貨!那是西園寺靜和施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手段。你爺爺的病,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找來共謀的小林醫生,欺騙你們說你爺爺有氣,然後孱有一些破壞身體組織的藥劑給他吃,藉以物藥控制你爺爺,要他受擺佈聽令於你那個野心、壞事做絕的未婚夫!你聽見了沒有?你這任的小表!”
“不——”她不能相信,也無法相信,更是極力抗拒魏彥平所說的一切。怎麼可能呢?靜和是爺爺好朋友的孫子,沒有理由加害他的——她茫然地睜著眼自言自語,深受打擊的模樣讓魏彥平無端地疼擰了心,不自覺地鬆開了她。
“他沒有理由這麼做的——”孟晴羽失神地喃喃自語。
“孟小姐——”魏彥平試著想讓孟晴羽冷靜下來,但她似乎已陷入幾近歇斯底里、不可遏抑的狀態,倏地狂吼一聲,像是用盡所有的力量去抵抗他所說的一切,轉身奔出水牢。
“不可能的…”
“孟——”魏彥平伸出去的手猛然收回,一手耙過自己額前的頭髮,頹然地靠向牆壁,原本已經忘懷的無力漸漸襲上心頭。
他是不是太過急躁,太不懂得修飾了?忘卻了自身應有的冷靜與機智。可是,他真的打從心底的不希望——她和西園寺結婚。
不——不單只是因為任務。是的!他必須對自己誠實,真的不單是為了任務使然,似乎還多了些什麼…
呵——他無力地笑了,頭微仰,抵住牆壁,手停在頭頂,閉上了雙眼。
真糟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