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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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對雷薩斯而言是段最珍貴的時間，因為他可以跟心愛的人獨處，不用擔心任何人來打擾。

尤其是湖畔對談那天之後，他更喜愛這段時間。沒有冷漠，那樣兼容平和的氣氛，總讓他快樂地度過夜晚。

但今天卻不一樣了。

雷薩斯慵懶半躺，臉上帶著慣有微笑，但心裡卻充滿無奈地看著坐在另一側沿的人。

“我希望你答應一件事情。”黎迪亞神淡漠卻充滿不容拒絕地魄力道:“請別再隨便地牽我的手，或是做些太親近的動作。”

“你不想讓你朋友知道？”下午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清楚明白這一點，只是他不由得覺到，自己在迪亞心中果然還比不上達瑞。

黎迪亞沉默以對，灰藍眼瞳卻定定看著雷薩斯，表達自己不移的想法。是的，他並不想讓達瑞知道這件事情；因為這是他跟雷薩斯之間的問題，他不想讓達瑞有所起疑，也不想讓狀況更復雜。

“你跟他認識多久了？”他問著，直過身俯向黎迪亞專注地看他。

“這跟你無關吧？”眼神無波，無情的冷漠聲調。

就知道迪亞會么回答。雷薩斯嘆了口氣，下了決心地道:“這樣吧。我跟你約定，只要你回答我一些問題，我就不隨便握你的手，也不做那些親暱的動作。”黎迪亞對他的要求到無稽，微微皺了下眉。

“只是一些問題，如果你不想答可以不用說。”他只是想多知道一些關於黎迪亞的事情而已。

“…我跟他認識十一年了。”黎迪亞略略思索了下情況，終於回答問題。

認識這么久了？雷薩斯只覺得自己的信心又被削薄了一些。這怎么比呢，十一年跟一個月…

他看著黎迪亞被微光映襯的俊側臉，突然地衝口而出:“如果今天我是他，你會不會比較容易接受？”

“你怎么──”黎迪亞楞了，一股不悅讓他迅速而冰冷地駁斥道:“雷薩斯，這兩件事情不能相提並論！”達瑞是他的朋友，而雷薩斯…雷薩斯是…他忽爾蹙起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雷薩斯對他而言是什么。

確實不能相提並論。雷薩斯暗自嘆氣地看他蹙眉的神情。還是別再問那樣的問題，否則這么下去，他可就要變得自怨自憐了！

“抱歉，我不該說這個。”他先行打斷自己提出的話題繼續問道:“那么你跟他怎么認識的？”他的道歉讓正在思索的黎迪亞微到鬆口氣，半餉才淡然地敘述道:“在艾諾里斯城，他救過我。”當自己失去唯一重視的親人後吃盡苦頭到達王郡，才發現自己本難以在這樣的地方求生存。

“他救了你？”雷薩斯驚訝地直起身，湊向他問:“你的親人呢？為什么你會在艾諾里斯遇到危險？”

“我沒有親人。”黎迪亞垂下眼瞼淡然帶過，依然是不願意多說。而若不是為了母親的遺願，他本不會去艾諾里斯。

雷薩斯只對眼前這俊的男人到疼惜，他想要伸手環抱住黎迪亞卻又不敢，只好輕輕地將他冰涼的手包入掌中摩挲“告訴我你那時候碰到什么事，迪亞。”黎迪亞抿了下。他並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情，但雷薩斯卻一副等待答案的模樣直直看著他，眼中滿滿的關心，加上手上的溫度，讓他不由得寧和下來。

“母親過世後，我到艾諾里斯去找人，但是…怎么都無法見到那個人。”他終於放棄緊守地開口，聲調卻還是維持平淡:“因為什么都不懂，又很難生活，所以險些被捉去當奴隸販賣，那時候是達瑞救了我。”

“你那時不是已經開始用劍了嗎？”他想起第一次去湖畔時兩人的對話。

“開使用跟會用並不相同。”黎迪亞說著，遲疑了一下補充道:“我的劍術，其實是他教的。”在那之前，他本不懂所謂的劍術，只是盲目地照自己的意思使用。

雷薩斯訝異地瞠大眼“但你卻比他強，為什么？”沒等黎迪亞回答，他就像瞭解似地說道:“因為你對自己督促得很嚴格，對嗎？”黎迪亞怔了下，點頭應聲。

“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嚴苛？”什么原因督促他這樣對待自己，連一絲一毫的溫情都不去擁有。

雖然他自己是從十歲開始就沒了親人，但是還有許多夥伴跟村民，或許曾有寂寞，但卻從沒有覺得不快樂過；所以跟自己的情況比較，他更在意黎迪亞的經歷。

或許是因為自己情因素，他總覺得黎迪亞該是生在權貴王族倍受疼惜寵愛的人，但他卻像是吃盡了苦楚走過來的人。

雖然他很慶幸，迪亞不是什么王公權貴，因為若是那樣，他就不可能會留下來了。

“嚴苛？”似乎對這個詞語到不解，黎迪亞微蹙起眉間“我只是想盡快完成一件事情而已。”因為自己很明白，不更努力的話，他絕對無法接近那個人，無法讓那個人看到自己的存在。

“什么事情？”雷薩斯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