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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凝足目力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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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轉頭跟兩人商量下一步要怎麼走,手臂陡然一疼,被楊紫瓊狠狠的擰了一把,痛得差點叫了出來。耳邊則到熱氣撲來,一個惡狠狠的嬌柔女聲道:“你看什麼啊?”王笑笑聞聲知人,索伸手一覽,抱住楊紫瓊的小蠻,讓她緊靠自己,同時在她的耳邊呵氣道:“我在看你啊!”楊紫瓊大羞,啐了他一口道:“不正經。快放手。”雖說如此,但她既沒有掙脫的意思,王笑笑也就裝做沒聽到,將她擁在懷中。屋外王笑笑和楊紫瓊兩人甜相擁,屋內的妖打架此時也已近完結。

三人在外只聽得一聲悶哼,一聲短促尖音的女聲,之後便是‘啊…’的吐氣聲,屋內兩人氣力放盡,一同躺在氣。這時屋外三人也才鬆了一口氣,回想方才情況,三人也覺好笑,沒想到竟然會遇上這種事。

三人相視而笑,原本凝重嚴肅的氣氛登時被沖淡不少。好一會兒,王笑笑向兩人打手勢,準備繼續前行,先到後廂房再說。這時,廂房內卻傳出兩人說話的聲音,只聽得一個的男子聲音道:“小寶貝,怎麼樣,我不錯吧?要…不要再來一次?”話聲濃濁,顯然力消耗不少。那女子啐了他一口反問道:“你行嗎?我看你已經不行了,別忘了等會兒你還得輪班守夜呢!被上面察覺了,你我都不好受。”那男子悻悻道:“可不是嗎?都是那個楊文遠捅得紕漏,還累得我們為了他到處奔波,他媽的,我看到他就有氣,掌門弟子又有什麼好驕傲的?

最後還不是成了階下囚?哼哼,若不是他八字生得巧,是掌門弟子,我一定狠狠的踢他一腳,他媽的,小白臉。”那女的哎呦一聲道:“我的老爺,你就別發牢騷了,人家是掌門弟子,是鳳凰,那是我們比得上的?

咱們吳肖連黃四支,又有哪一支比得過掌門弟子了?小心別被人聽見了,否則的話,我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那男的恨恨的道:“我就是不服,那些掌門弟子憑什麼什麼都不用做,一天到晚養尊處優,跟娘兒們‮情調‬,而咱們四支呢?卻什麼都沒有。就拿守夜來說吧!你什麼時候看到掌門弟子守夜過了?”那女的嘆了一聲道:“這有什麼辦法?掌門除了位高權重之外,還有郭長老在後面做靠山,長老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他贊成的事,有什麼人敢說不的?”那男子哼了一聲道:“那可不一定。這一次那姓楊的反出師門,了個天大的紕漏,我就不相信長老們還能繼續包庇他。這一次,嘿嘿嘿,我倒要看看他們這些掌門弟子還有什麼臉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王笑笑等三人在外聽得兩人對話,隱隱約約都覺得華山派派之中一場大風暴已經在蘊釀之中。

一時之間,四下闃無人聲,連蟲鳴也似不知那裡去了,一片死寂。又等了一會兒,房中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那女的問道:“你要去守夜了?”那男的不滿的道:“可不是嗎?時辰快到了,我再不去,少不了又是一頓好罵。

媽的,大半夜的大夥兒睡得正香甜,老子卻得去看管死囚。媽的,真不是人乾的工作,真他媽的晦氣,守個鬼夜。”他口中雖然罵的兇,卻也不敢不起來守夜,想是華山派派門規甚嚴,門下弟子不敢輕忽。

王笑笑和楊紫瓊長三人在屋外聽得那人提及死囚,都是神一振。楊文遠反出師門,又因故毒殺了同門師兄弟,雖非是他親自下手,但光是第一條反出師門,忤逆尊長就可安個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罪名,何況又有同門師兄弟因而喪生,罪名更重,幾乎在武林各派都是死罪,因此若非意外,這男子要去看管的死囚十之八九便是楊文遠無疑。

當下王笑笑向兩人打了打手勢,示意兩人跟在那男子身後,看看那死囚是否就是楊文遠。楊長兩人點了點頭,正想動身,王笑笑又將兩人截住,低聲道:“這樣好了,你們先跟蹤那漢子,我到大廳一探,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就算那死囚真是楊兄弟,你們也要等我回來再行動,知道嗎?”楊長兩人齊齊點頭道:“知道了。”王笑笑看看天上明月,道:“那好,你們自己小心。”楊紫瓊也道:“你也小心。”王笑笑笑了笑,身子連閃,一幌便失了蹤影。

這時,呀的一聲,那男子推門而出,楊長兩人急忙掩身樹叢。只見那男子向四周張望了一會,確定無人之後,方始滿意的手提單刀燈籠向後廂房走去。

楊紫瓊瞧那漢子並沒有疑心有人已經潛入靈鶴山莊,伸手向長青林招了招,比了比,兩人幾乎是同時飛起,活像兩隻暗夜的大蝙蝠,無聲無息,緊綴著那男子跟了下去。

而另一邊,王笑笑仗著師傳‘逍遙步法’的絕世輕功,一路上就像個影子,華山派派的明樁暗哨還不及眨眼,王笑笑已經幽靈似的越過了守衛,點塵未驚,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大廳屋頂旁的一處死角,掀開一片屋瓦,向大廳內窺視。

只見那大廳之中巨燭高舉,光四處,聚集的人還不少,當中的兩張太師椅,以及左右兩排的椅子上都坐滿了人,瞧他們個個眼中光閃動,分明都是內家好手,連之前在土地廟中追殺楊文遠﹑長青林兩人的肖金奇也赫然在座,只不過他似乎輩份不高,只被排坐在右首倒數第二位。

其中一人華山長髯,年約五旬,兩鬢灰白,一張國字臉,雙目神光隱隱,只是眼光淡淡一掃,自然就有一股威儀,當中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想是華山派派中地位最高之人。

身旁桌几則放了一柄形式奇古的長劍,佩上淡黃劍穗,想來必非凡品。在他身旁則坐了另一位老者,這老者一身布葛衣,臉上滿是皺紋,兩手乾枯如鳥爪,腿上則蓋了一張布,似是‮腿雙‬已廢,不良於行。

雙目緊閉,似在閉目養神,看都不看身旁的長髯客一眼。王笑笑見當中那人氣度神態俱高,大有宗匠氣度,心中雪亮,知道這人必是華山派派的重要人物。

目光電,很快的將大廳中所有人看過了一遍,並沒有楊文遠在其中。不一怔,尋思道:“我本以為楊兄弟應該在此,沒想到卻是錯了。”就想動身離開。

便在這時,那華山長髯客卻開口了,向在場所有人問道:“大家覺得怎麼樣?”話聲不大,但聽在王笑笑耳中卻是一凜,心道:“好內功。此人內力極深。”大廳寂然無聲,好一會兒都沒人開口說話。

那華山長髯客見無人回應,緩緩道:“大家有話便說,不用顧忌。我今天要大家來,便是要聽聽大家的意見,也好做個決定。”他說完之後,神目如電,環視在場所有人。他的目光炯然生芒,眼睛向誰望去,就像是一道閃電劃過,既明又亮,冷厲威嚴,彷佛是一把利刃抵在眾人口。

大廳中眾人一與他的眼光相接,不是低下頭去,便是避了開去,連大氣都不敢一聲,那敢說話?華山長髯客見大家無話,嘴角泛起了一陣難察難明的莫名笑意,似是得意,又是譏嘲。當下清了清喉嚨,就要說話。突然間有人叫道:“且慢。”這個叫聲來的突然,登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連一旁躲在屋外的王笑笑也忍不住向那聲音來源望去,只見坐在右首倒數第二位的肖金奇霍然站起,深了一口氣道:“大師兄,我有話說。”霎時間,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他有什麼話說。

那當中正坐的華山長髯客沒想到肖金奇居然會突然站出來,先是一怔,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稍現即逝,隨即又恢復淡然威嚴的神情道:“哦,原來是肖師弟,真想不到。”這時,連一向閉眼不睜,坐在華山長髯客身旁的葛衣老者也陡然睜眼,要看看肖金奇有什麼話說。肖金奇見那葛衣老者雙目暴睜,兩道威稜冷芒倏閃,直自己而來,彷佛兩盞明燈,要將自己看得通透。

心中沒來由的寒氣直冒,不敢與葛衣老者雙目相對,藉故轉過頭去,咳嗽了一聲,深了一口氣,咬牙道:“大師兄,我反對。”***華山長髯客臉上一冷,隨即又恢復淡然神,雙目閃芒,心中怒氣漸生,只淡淡的哦了一聲道,雙目覷定了肖金奇,靜待下文。

肖金奇被他瞧得骨悚然,頭皮發麻,渾身不安,‮腿雙‬微抖,但既已站出,便再無退縮之理。當下硬著頭皮道:“大師兄,楊文遠既已反出華山派,再無收他之理。何況他還傷了本派弟子,戕害同門,罪行重大,還請掌門三思。”這時王笑笑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華山長髯客竟然就是華山派派掌門‘華山絕劍’莫榮臻,心中暗道:“嘿,原來是他,難怪我覺得此人氣度非凡,不同俗。連他都來了,這下子可熱鬧了。”當下稟氣凝神,只以龜息功呼,免得呼聲過大而被發現,靜觀其變。莫榮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肖師弟,你說的不錯。只是曾王兩位師侄既然沒死,文遠縱然有罪,卻也不大。

何況他為本派出力,潛入苗疆盜取五行散解藥,功勞不小。縱使他不小心得罪了你,在言語上有所冒犯,那也是一時情急,並非存心,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不然的話,我叫他向你賠罪就是了。”說著,雙手一拍,一人自內堂曲徑走出,只見他一身藍衣,神情憔悴,垂首束手,走到莫榮臻面前站定,低低的叫了聲:“師父。”王笑笑心裡一震,沒想到楊文遠居然會從內堂走出,凝足目力望去,果然是他。

登時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從肖金奇﹑莫榮臻的對話中,那曾王兩名華山派弟子似乎未死,只不過當土地廟夜鬥,王笑笑明明聽到廟外華山派弟子叫喊曾王兩人已然中毒身亡,又怎會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