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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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舉韶笑著打破沉寂的氣氛:“好啦！別懷想了，把握現在才重要啦。這麼說來。我家李毓還真是墮胎中的漏網之魚；為了這條小魚，我給我大哥揍得十天下不了。想想也值得。不過如果家人不幫忙，我們夫一定會累死，學業沒了不打緊，搞不好還會瘋掉。各人一種命啦！”在這種時刻，他可不敢發表高論，雖然他向來反對因孩子來的時機不對，全以自己方便為前提，便草草了結一個小生命。不過這到底是別人的事，他沒什麼好說的，只要自己的寶貝順利存活於世上便好了。

“看你們小夫倆相親相愛，著實也羨慕得緊，不若我們一出社會，談的情愛，也就不是那回事了。再怎麼說，也不會有最單純的心情去投注。”一人又說著。

女助理笑問孫束雅:“丈夫成了家，卻未立業，你怕不怕後丈夫萬一沒出息吃苦？”孫束雅訝然問:“為什麼要想那麼多？我並沒有辦法在談戀愛開始就算出他有沒有出息呀。我們只是互相喜歡，往起來很快樂，所以一直在一起。目前為止雖然不怎麼有錢，但子還算過得不錯。以後如果他努力工作仍賺不了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臺灣哪裡餓得死人？餓不死且讓自已快樂才是重要的事。何況太有出息的話，可能要賠上家庭，我並不會這麼希望。

”她一直覺得大人的世界複雜在於想得太多。本是庸人自擾。

“老總，你的看法？”一人問著。

李舉鵬將小阿抱直，讓他趴在自已身上，輕柔地拍著背，讓小寶寶打嗝出來:“典型的單純想法，沒被社會折磨過的人大都這麼想。如果十年後她還能這麼想，才是真樂觀。”李舉韶與小子互看了下，傳遞扮鬼臉的訊息。

“好了，我要趕去上課了。小毓，爸爸親親。”將兒子抱過，逗得他咯咯直笑。

“好了，快去吧，晚上我會送他們母子回小套房。”李舉鵬領他到電梯口。

“謝啦，大哥。”他將兒子轉了個方向，讓大哥得以抱著。電梯已快抵達十二樓了。

自己玩得正樂的小李毓，張大雙手咿咿呀呀地往大伯父那邊倒去，突然快樂地叫出字正腔圓的兩個字“爸、爸──”他投入大伯父的懷中。

李舉鵬抱個正著，訝然地看著可愛的侄兒。

李舉韶下巴垂了下來，幾乎沒下滿桶的辛酸淚。

而，電梯內早已大開的內部，傳來女子聲的低呼，以及幾名男子的恭喜聲“李總，幾時結婚我們怎麼不知道呢？好可愛的兒子，太不夠意思了──”搞什麼呀！

“你這個不孝子，枉費為爹的三、四個月來不斷教你拼音“爸爸”、“爸爸”叫了不下三千六百次，你也沒有回報一個，結果第一次拼這兩個字居然奉送給老爹我以外的人。

你說，該不該打！”

“咯咯…”

“你還有臉笑？為父的平待你不薄啊！雖然有一點點欺負你、有一點點玩你、有一點點忙…不過我還是對你很好啊！你不能因為你大伯父比較老，又比較疼你，你就忘了誰才是你親爹！”小嬰兒對父親采的演出抱以熱烈的支持，笑得更開心了，拿鈴鐺拍著手，著實給足了面子。

“看你一副蠢樣也知道罵也沒用！”李舉韶洩氣地坐回上，捏了兒子鼻子一下。開始用甜語誘惑:“小毓乖兒子，來，叫爸──爸。叫呀！叫爸──爸，不然叫我老頭呀、爹呀什麼的，基本上我也不大有意見，只要別叫我老不死的就可以了。叫呀，叫呀！我的兒子是天才，八個月大就會叫爸爸。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快叫，快叫，昨天才叫過一次，你今天不可能會忘了的。”

“ㄇㄤ…ㄇㄤ…”小阿子玩累了，開始討東西吃。

“ㄇㄤ你的頭啦！不會叫爸爸就不許吃──等等！你不可以叫ㄇㄤ…ㄇㄤ！你要先學好“ㄅ”字頭的發音才可以去研究“ㄇ”字頭的叫法。來，叫爸爸。”四顆牙的傻笑是唯一的回答！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將兒子抱得高高的:“你呀！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雖然你的粉費有一半是你大伯父出的，老爹我沒出半錢，可是我好歹也是勞心勞力又討皮痛讓你生下來的耶，要不然你早就成了一坨被絞爛的血丟到馬桶衝到化糞池，當有機肥料的分了。”哎！罵也聽不懂！費口水而已。

不過兒子熱情地以口水洗他的臉，到底撫平了些許李舉韶近二十四小時來的嚴重鬱卒。

“好吧，看在你有在懺悔的分上，賞你一瓶牛喝，飯後水果是木瓜，吃了不會變傻瓜。”叨叨唸著，將兒子抱在左手，一同擠入兩坪大的小廚房，泡牛去也。

小套房的門被打開後，重重地關上！

李舉韶轉頭看臉不對的子:“下課啦，怎麼了？”

“我今天走什麼運呀！”用力將書包丟在鞋櫃上，氣虎虎地坐在沿:“剛剛跑樓梯太急，跌到膝蓋了。好痛！”

“被狗追呀？”將兒子放在枕頭上，讓他自己抱著瓶喝。拿過醫葯箱坐在地板上審視她的膝蓋。

她翻高裙子:“才沒有，只是被跟蹤。本來想躲回我媽那邊，但我忘了我爸媽參加醫師公會的旅行，去香港四天才會回來，哥哥姊姊當然也就不會回來了。”

“被頭小子跟蹤嗎？”

“不是，是昨天與大哥談生意的周氏企業少東。那個叫周志深的傢伙就是上回看電影遇到的那個人。他居然還認得我。昨天以為我是小毓的保母，大哥請來的小媽哩。”兒子比較像父親又不是她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