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醫不自治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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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術比鬥設在一套獨立的客房院落中,也就是薛汗青和助手所住的別墅式小院,金島上佔地面積最大的建築。↑,雲開跟巫七七走近院落,透過大開的院門望向院中。一條寬敞的青石路直通客舍,兩側錯落有致的盆景林中,隨意地擺放了兩排長條案几,放著瓜果、點心和清茶,參加婚禮的賓客在晨光中喝茶聊天,歡聲笑語不斷。
這個場景很平和也很喜慶,如同與世隔絕的蝴蝶谷裡,那些村民們齊聚一堂的熱鬧節,讓雲開有一剎那恍惚,生出了一絲不忍破壞的心思。
“如此真實的場景,讓我分不出悲喜。這是初次的覺,好象天空般晴朗,只因那利刃般的女人,她穿過我的心…
“對不起了蘇北,我還是要帶走她!”雲開深深地了口氣,大踏步跨入院中。
客舍堂前,一身大紅唐裝的蘇伯英老爺子,和薛汗青居中而坐,還有幾位貌似德高望重的貴賓,面帶笑容分坐兩側。蘇家的女眷充當了服務員,大多穿著斜襟綢衫,顏卻是五彩紛呈,在賓客席間穿梭如花,笑語嫣然。
青石通道右側的蘇北父子,顧盼之間喜氣洋洋,彷彿沒看見雲開和巫七七進來。左邊的盆景林裡,蘇杭坐在蘇繡和蘇遠樵中間,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眼底有化不開的惘然和哀傷,讓雲開心裡撕扯得生疼…
“雲家小子,七七丫頭,你們兩個到這邊來!”蘇老爺子招手示意,聲若洪鐘。
兩人在長者面前還是很乖巧,走過去齊聲問候:“蘇爺爺好,薛部長好!”
“好,都好。”蘇老爺子樂呵呵地點頭說:“雲家小子,你的內傷不礙事了吧?”
“多謝蘇爺爺關心,參加鬥醫肯定是沒問題的!”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打不死的小強。”
“噗嗤——”巫七七掩口嬌笑,滿眼的不懷好意。
那啥,人生就像是憤怒的小鳥,當你失敗時,總有幾頭豬在笑。
雲開訕訕的沒好接話,心說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銀針穿心更恩愛,這叫做相愛相殺,相親相黑,神女峰的女神經她不懂,金銀島的老古董他更不懂…
雲開在肚子裡腹誹時,蘇老爺子又出聲了,卻是向幾位貴賓引薦後輩。
“這兩個小傢伙,便是今天跟兩位新人鬥醫的主角,蝴蝶谷傳人云開,神女峰傳人巫七七。自古英雄出少年,幾位可別小看了他們,本事究竟如何,等下便見分曉…”蘇老爺子說完,又為兩人介紹了貴賓身份,雲開和巫七七上前一一問候。
一位戴著老花鏡的矍鑠老者,蘇伯英介紹說叫白天明。這個名字雲開似乎在哪裡聽過,老爺子含笑提示道:“北聖手,南藥王!”北聖手白天明,南藥王姚希平!
“蝴蝶谷雲開,見過白前輩!”雲開恍然大悟,趕緊躬身問候。當初他跟蘇杭去拜見姚希平時,秦如海就介紹過這位名噪京華的骨傷大師,跟姚希平齊名的白天明。
白天明頷首微笑道:“雲開,你父親就是雲崢吧?”
“是的。白前輩您認識我爹?”
“當然認識,當初你爹也是燕京的風雲人物…”白天明慨道:“長江後推前,一代新人換舊人。沒想到啊,小朋友雲崢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好吧,連老爹在人家眼裡都素小朋友,這天就沒辦法好好聊下去了。
緊接著,蘇伯英又介紹了另一位,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身材瘦弱,氣質儒雅,竟是大名鼎鼎的“筆仙”傅覽之。
筆仙,不是召靈遊戲也不是驚悚電影,而是“藝八仙”之一的“筆仙”跟劍仙李棠溪、琴仙聶聆音和魔仙蕭紅妝齊名。傅覽之書畫雙絕,以《光》、《夏荷》、《秋》、《冬戀》的四季組畫,開創了新派寫意的國畫新時代,其字畫常以千萬底價起拍。
算上這一位筆仙,藝八仙中的八人,雲開算是認識一半了。
最後一位貴賓不是世俗中人,而是一位仙風道骨的修道者,終南山樓觀臺的尹真微道長。終南山樓觀臺是道教聖地,相傳為老子向尹喜傳道之所,道家七十二福地之首,尹道長便是樓觀道派第三十三代傳人。
雲開暗自懷疑,這位尹道長的祖上,八成就素被《神鵰俠侶》汙過的那位,趁女主神志不清時啪啪了她,最後心甘情願死在人家劍下的尹志平。
真實歷史上的尹志平,是八百年前的全真教掌教。長真人丘處機臨終之前,遺命其繼承全真教,尹真微的祖上與其說是閒雲野鶴,不如說是情懶散,嫌隊伍不好帶打算偷偷開溜,被人堵在道觀裡才勉強答應,沒當幾年老大又不知所蹤…
金銀島的貴賓,果然都不四一般人來的。
來賓介紹完畢,蘇伯英起身舉起茶杯,抬高聲音說:“各位遠道而來祝賀本門大喜,蘇伯英以茶代酒,對各位的光臨表示歡和謝!”
“老爺子客氣了。能獲得金銀島的邀請,是我等的榮幸!”
“恭喜兩位新人喜結良緣,百年好合!”
“恭喜,恭喜!”盆景林中的賓客紛紛舉杯,高聲道賀。臺上的薛汗青、白天明、傅覽之和尹真微等人,面帶微笑舉杯頷首,院子裡一派喜氣洋洋。
客套過後,便進入了今天的正題,鬥醫。老爺子放下茶杯道:“明天的端午節,既是兩個後輩的大喜之,也是醫家傳統的浴蘭節,咱們華夏人在五月採摘蘭草,以蘭草湯沐浴除毒的習俗,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
“另外,浴蘭節也是中醫三奇門的鬥草節。本屆鬥草大會,昨天已完成了藥術和武術比鬥,藥術比斗的結果,蝴蝶谷和金銀島平局;武術比斗的結果,金銀島蘇杭勝出…”蘇伯英說到這裡,貌似有點臉紅地停頓了一下,瞟了雲開一眼才接著說下去。
“今天的醫術比鬥,將由四位參賽人在各位來賓中,選擇四位客人作為診療對象,給出診療方案後由汗青、天明、尹道長和我本人擔任評判,也算是給各位的一點小小回禮,願意參與的客人請示意…”蘇伯英話音未落,院子裡便譁然開了。
一名不懂醫學的客人,好奇地問:“難道沒病也可以參加麼?”
“這你就大錯特錯了!”他身旁的另一位客人解釋道:“上醫治未病,中醫治病,下醫治已病,這才是我華夏的傳統醫術。有病要治,沒病更要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懂了,那我參加!”
“這可不只是一份小小的回禮,而是一份大禮啊!蘇老爺子,我申請參加…”
“老爺子,我也要參加!”
“你們別搶,我這裡痛,那裡痛,到處都痛!”
“…”二十多位參加婚禮的來賓,幾乎所有人都舉手示意,紛紛要求充當志願者。
開玩笑吶,三奇門的傑出傳人同時出手,還有德高望重的長輩做評判,這樣的機會可是百年難遇。若非趕上金銀島的喜事臨門,即便是當初的龍神大大,也很難請到三奇門出手,還得謝蘇杭翹家出走才熬到雲開救命…
蘇伯英微笑點頭,這個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那好,謝各位的熱情參與。雲開,七七,杭丫頭,蘇北,你們各自去挑一位客人吧!”雲開眼角的餘光,從未離開過蘇杭身上。他一聽見蘇老爺子這話,心知這是奪回蘇杭的最後機會,使個勁地衝小巫婆眨眼,眼皮筋了都。
巫七七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輕身往前站了一步,清脆地開口說:“蘇爺爺,我有個小小的建議,不知道可不可提?”
“呵呵,暢所言,暢所言!”蘇伯英說得輕鬆,眉頭卻微不可察地輕輕一皺。
巫七七嫣然一笑,指著上下忙碌的蘇家族人說:“我提議,這次鬥醫的診療對象選擇,蘇爺爺您的親人也應該包含其中!”
“這是為何?”蘇伯英納悶地問。
“就是啊,金銀島本身是醫道世家,自然懂得調理身體,用得著納入診療對象麼?”客人們頭接耳地嘀咕著,未嘗不是擔心少了機會的意思。
巫七七昂著脖子揹著雙手,在青石通道上來回走了幾步,在幾十雙目光注視下,依然滿臉自信和淡定。
“醫不自治,情不自。誠自醫之,黃岐扁佗至今何可也!”不得不說,神女峰傳人的確是縱人心的高手。直到整個院子都安靜下來,她才引用了《梅山先生墓誌銘》中的一句話,鎮定自若地開口道:“各位爺爺,叔叔阿姨,金銀島的針刀之術的確享譽杏林,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民國時期的章太炎先生,曾自判得了陽明少陽合病,開了小柴胡去黃芩易芍藥的藥方,連服四五劑無效,才不得不求治於錢塘名醫仲右長。仲醫師將原方去芍藥還黃芩,並減少了生薑用量,藥到病除,太炎先生歎服,‘增損一味,神效如此!’“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醫生在給自己或親人治病時,往往會患得患失散失客觀判斷,治療方案也傾向於保守,這樣的案例比比皆是。
“俗話說得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提議將蘇家族人納入選擇,讓我和雲開有機會為島上的朋友治病,既是符合邏輯的選擇,也是三奇門的友誼象徵…”蘇伯英瞪著巫七七,好一陣沒回過神來。這丫頭為了達到目的,滿嘴似是而非的歪理,還上綱上線,都上升到三奇門的友誼高度了?
“醫不自治,情不自。”雲開小聲嘀咕著這幾個字,也咂摸出些味道來了。《梅山先生墓誌銘》只說了“醫不自治”本就沒說“情不自”顯然是小巫婆自己杜撰出來的。
怨念,這丫頭有怨念,在變著法兒諷刺人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