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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卻略傾了傾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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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到了某一關口,就會遭遇“蟄變”

“蟄變”是修道之士一生會經歷數次的兇險劫期,入魔變蟲還是脫殼變龍,都得看這個劫期的衍化“蟄變”多因道力突進,但有時也只是在道識上有所攀折“蟄變”往往隨在“緘口”期之後,他孃的,我這段子並未“緘口”呀?細細一想,卻也難怪。

實際上,近所遇即繁又奇,無論是雀使的幻變、禿鷹的心目神通、小雷的靈山小劍、東華三賢的龍身之夢、霍姑娘的天羅幡陣,還是帶給我刺痛的讀靈術、玄武使李元其的“臨頂”之說,都一一觸動我心,使我“想”起了許多,為何是“想”而非“悟”呢?因那所所得之狀,非常奇怪,不像新得,倒像紛紛“憶”起我早已知的東西。

照理,所獲既多,又紛雜不清,我應該會迅速進入修道的“緘口”期,但我身處紅塵,那有停心靜氣的時候?

不僅無法素食寡言,新婚燕爾,一娶就娶了兩個,葷酒不忌、縱無度,這樣也能到“蟄變”我脊背一寒,慌道:“左小瓊,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左小瓊道:“未必,未必!

小雷的去年曆‘蟄變’,師尊讓他站在風口,飛沙走石,三天三夜,整個人差點被風吹乾。師尊說,小雷若要控御群劍,必得體察四方之微,站在風口,最能應風向變,沙起石飈,若能在氣亂中聽到百丈外我與師尊的動靜,才算功成。

第四天,小雷說他聽到我吃飯時打嗝,於是回來了。師尊說放!小雷說放他也聽到了,只不知誰放的。師尊大笑,於是讓小雷結束了站風。”我奇道:“小雷這麼厲害?”左小瓊笑道:“其實,誰也沒有打嗝放,那都是小雷瞎想!

師尊說‘蟄變’是個,不必緊張,該來的自會來,該放的自然放出,只有前因,沒有後果,小雷在風口站了三天,不能說無獲,這是修煉,修煉須勇,不能患得患失,‘蟄變’唯一的忌諱處,就在患得患失,所以才讓小雷站風。”我好像被敲了一記悶,似乎滿腦糊塗,心卻狂喜。暗下讚歎:“只有極透澈之人,才能如斯之狂呀!”修道者遭遇“蟄變”如懷珠孕寶,臨淵戰戰,哪知在裴元度口中卻是個

乎,氣乎?如今輪到我來放了!與左小瓊又聊了一陣,我才知道,她與師弟在靈山接到東華派的傳訊,下山直赴東華派,隨後便趕到了將軍廟。

我從宗陽宮到賈府學棋的事,她壓不知道,以為我如今還在宗陽宗呢。她本打算等將軍廟事了,便請帝君夫人營救我師姐,算是對我的代,沒想因傷困於賈府,至今身毒未盡去。

她捋開袖口,只見肥白的腕臂處,皮下經脈隱現藍,她恨聲道:“轅門獸那傢伙不肯用心幫我療毒,一會兒跑去喝酒,一會兒跑去議事,十分憊賴!”我道:“那他還有空找你賭棋麼?”左小瓊笑道:“賭呀,他說要想療毒,便須與他賭棋,但從讓他二子換到讓他五子,他還是盡輸!”我猜想轅門獸拖住她毒勢,原想翻本,如今無望之下,卻盼左小瓊自去,打算賴賬了。便道:“放心,你的毒傷就該好了!若是賭債一清,好得更快!”左小瓊尋思片刻,罵道:“哇!那傢伙這般陰險!”我心下暗笑,跟左小瓊約定聯絡之法後,躍下大樹,走回轅門獸的山居小院。

一路上,有些失落:“我為何不跟瓊弟說清真相?我當然很想告訴她,也相信她,可是附體之事,一時說不明白,徒然添亂,即便瓊弟信了我的說法,她又熱心又不善作偽,卻是個麻煩,我如今在賈府,還是少一人知道,少一分破綻為好。”暗自肯定了自己的做法,到了小院,宋恣已取藥回來,給小白施過藥了,小白不再腿腳搐,卻耷頭蔫腦、無打采。

轅門獸急於將燙手山芋丟開,早讓人取來籠子,放小白進去,遞給我道:“喏,黃金一百兩,完璧歸趙,沒我什麼事了。”我只得接過,道:“哼哼,小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轅門獸忙指著宋恣:“那你找三哥,是他醫治的!”宋恣冷冷道:“放心罷,死不了!”治好了白鼠,沒收到分毫讚詞,宋恣顯然既失望又有所期盼,我與轅門獸卻故意裝傻,一語未吐,揚手道別,誰也沒去理會宋恣。

我將小白提回居處,可怪的是,平見了老鼠該會大聲尖叫、跺腳不迭的僕婦丫鬟們,個個喜歡小白,都圍過來逗它。我心道:“小白,你真好命!難道長了一身好皮囊,境遇便相差如此大麼?”嘆了一回,喝散眾女,將小白提到浣兒房內,掩上門,讓它安靜歇息。我隨即拐到陸小漁居處,入秋風大,新房門上掛了喜氣洋洋的大紅布簾,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我剛到門口,就有人替我揭簾。

“多謝,”我以為是院內侍侯的丫鬟,本不在意,正要入房,猛一抬頭,卻是一愣:“小菁,怎麼是你?你幾時來的?”隔了幾,小菁似乎有些生怯,退身避讓著,面泛羞喜:“我來了好一會兒了,明是太老爺的忌辰,府裡送祭牲香燭過這邊,我是跟他們一道來的。”

“誰派你來的?”

“老爺。”我心下嘀咕,賈似道定是有什麼話吩咐,在這門口,卻不便細問,當下衝小菁一笑,邁步進了房,小菁跟在我身後。

小漁、浣兒、藍藍都在,圍桌而坐,桌面折了一堆紙元寶,旁邊筐內放著疊紙,本是喜氣滿堂的屋中,卻幹這玩意,暗覺不妥,但陸小漁出身大戶。當然知道忌諱,她心中該自有分寸,我便沒有多嘴,笑道:“娘子們都忙呀!”這一叫,故意把藍藍也攬在裡面,佔她便宜。藍藍撅嘴“哼”了一聲,浣兒向小菁招手,示意她過去,陸小漁則眼也未抬,手中摺疊不停,很快便摺好一個,極是手巧。

“三,該到子了罷?”幾女吃吃直笑,陸小漁這才抬起頭,微笑:“筠哥兒,我要派你個活!”

“到老太君那裡走一躺?”陸小漁點點頭:“勞駕!”她的聲音,起初我聽來有些不適應,畢竟與她年紀容貌不甚吻合,尋常少女罕有她這樣的音,但多聽幾回,卻越聽越有味,厚厚的,沙沙的,不單薄,略帶不知何地的方言口音,將音得別有風味,以至我一聞其聲,便想起她的如花玉容,甚至她從容的神、嬌俏的身段。此時她只輕吐“勞駕”兩字,便讓我想到許多,心中甜,於是笑道:“娘子有命,哪敢不遵?”走出兩步。忽然想起:“昨夜玉淵閣真的來人…”陸小漁渾不在乎:“沒有的事,我哄他們的!”

“啊!你…”我吃了一驚,隨即恍然:“那麼,老爺回府的事,自然也是小菁告訴你的?”

“是的,我正是聽了小菁帶來的消息,才那麼說的,爹爹雖沒真個派人來,代那些話,但未必不會這麼做,我知道他心意,代他說了,也無不可。”藍藍嘴道:“玉淵閣諸事,老爺大多不管的,都是小姐代拿主意呢!”我心道:“你們哪知其中另外牽扯到府中有人潛入的事?”睜眼說謊,本不是閨閣女子應有的雅行,她們兩個卻毫不介意、理所當然的樣子,真是服了她們!

我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便也懶得跟她們說清其中牽扯他事,東府眾人那頭,就讓他們糊塗著好了!所有人中,只有我心知肚明,這覺倒也不錯。我隨即去了老太君處,稟告了其事。

湯老太君的身子比前幾愈發好了,聽了並無異議,卻略傾了傾身,微笑著低聲問道:“新娘子在摺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