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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換回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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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身竄前,見霍錦兒的侍婢也在全真道士的防圈內,順手將錦兒由她們照護,迴轉身,胡氏已被賈似道扶坐而起,肩接處血涓涓,她卻渾然不顧,著氣,朝我道:“快,筠兒…讓大家都罷手,不要多造殺孽了…”

“娘!”賈似道手忙腳亂地捂住她上傷口,道:“你受傷極重,快別說話了,眼下混亂,誰也管不了…快來人,幫老太太治傷!”胡氏不理會自身傷勢,固執地央求:“筠兒,聽話,快讓大夥兒住手,東府那頭會聽你的…”賈似道眸中閃憤恨之:“今不將這幫賊人除滅,後患無窮!”胡氏回頭厲聲道:“你…非要死娘不可麼?”她籲著,定定盯了自己的兒子,直至將賈似道瞧得垂低了頭,她嘴角動作顫,終也說不出其它狠話,轉頭又來望我。

胡氏頭面身衣均狼狽繚亂,身經今劫難,她渾身上下,已無絲毫安詳尊貴之態,與鄉間隨處可遇的尋常婦人無異,但反倒顯出她本的良善柔弱之美。

我俯身靠近時,非常奇異地,腦中竟然泛起她間黑密佈的畫面,覺極為荒唐。

“老太太且先治傷…”我說了半句,不知如何安於她,她原是極為善良單純的人,一生卻輾轉離,身世穢不堪,讓我湧起許多複雜怪異的思緒與慨。紛亂中,我卻瞬即下了決斷,緩緩立起,提氣一呼,聲聞數里:“東府眾人聽著!全都罷手退後!”宋恣聽了,發嘯傳令,東府眾人齊聲吶喊,由數人組成的一個個龜形陣,如長出許多長刺,向前猛力推進,人湧動前壓,勢如波。我幾疑宋恣聽錯號令了,卻見東府一陣強攻之後,漸次有序後撒,方知原是以攻掩退的章法。

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我正擔心怨僧會一方不由控制,藉機攻擊,忽聽敵方陣後一陣清亮尖銳的笛聲,正是白衣僧旁邊那胖大婦人吹起了竹笛,眾貞苦士與冤士聞笛漸失狂躁,也都緩退。

“少主,怎麼?”宋恣飛身而下,掠至我身畔,道:“敵勢雖兇,好在咱們頂住了,等敵方這陣瘋勁過去,其勢必頹!雀使也遞話說,眼下須全力拖住敵人呢。”

“哦?”我皺眉望向敵陣,道:“大夥傷亡如何?”

“還好,這幫老油子倒沒忘了當年防守的烏龜陣,咱們人又多,相互為援,傷亡並不重。”我點了點頭,一邊留意怨增會動靜,一邊低聲吩咐道:“小漁被人挾持至此,此刻多半還在附近這片林中!速多調人手,分路探查,須得儘快把人找到!”我此刻最擔心的是,連護法見了師姐後,小漁無可利用,處境反而更險。

連護法與陸家有仇,天知道她瘋起來,會幹些什麼。宋恣聽後大驚,道。

“少主,咱們是否這便退兵,先救少夫人再說?”東府的籌劃大計,均仰賴小漁,她如今在東府諸人心目中,位分極重,只怕不下於我,萬萬容不得半點閃失,故宋恣才會如此緊張。我搖了搖頭,沉片刻,命吳七郎與幾名短衣漢子各領二十名東府舊屬,分路探尋,並誡之以避開滅門瘴之法。

提及這點時,我突然想起,連護法押著小漁,若是誤踏滅門瘴就糟了!不過,連護法向來機警,又用藥之術,應該不至於。心下惴惴之餘,也只能這麼想了。

吳七郎等在眾人後方悄悄去後,我立即閉目提功,晉入靈境,知鋪展延伸,向林中追去。功力大進後,我靈覺倍加靈知的範圍擴大許多,吳七郎等幾撥人分路探尋,恰似為我伸展耳目,只須他們其中任何一撥人有何發現,招呼傳信,我當可即刻趕去,比自己在林中沒頭瞎撞,有效得多。

不料,全力提功之下,我的靈覺超乎所料。此際正值雙方罷兵的短暫沉寂,干擾又小,我的知不僅“越過”吳七郎眾人,還在往外迅速擴張,意念越過無數林木亂草,不斷穿越呼嘯。

無疆無界,遍尋林間無獲,我心下反倒鬆了口氣。知浮游間,正不知所去多遠。突然,我捕到東南方隱約有股“氣雲”如雁陣行空般朝這邊快速近。

這種“氣雲”往常只有在道法大戰或是浩大法會上才能見到,乃聚集的修道高手齊施功力所致,顯然,有大批高手正朝此趕來!

我倏然一驚,睜開眼來,見眾貞苦士兀自在陸續退回已陣,心道:“難道對方的援軍湖州一眾終於趕來了?敵方見我們罷手,並未趁勢強攻,莫非施的是緩兵之策?”忙暗命宋恣傳告東府眾人小心戒備,提防敵方的突襲夾攻。

不過,我也並未太過擔心。現下除了兩敗俱傷,別無他途,我們固然無法一舉除去對方,對方也奈何不了我們,即便湖州軍趕臨,也只是使敵勢增強,卻扭轉不了這樣的局面。這時,只聽敵方陣中有人高喊了一聲:“張寧有話要說!”過了一會,貞苦士中一人越眾而出,腳步遲重,正是張寧。他滿身破敗,一張略帶風霜的娃娃臉龐,毫無表情,高聲叫道:“張胡氏,你身上的傷是我下手的,心中可有怨恨?”

“不要再打了,寧兒…”胡氏又咳又,道:“有對不住你父子的地方,也該找我,我死也無怨,何苦…連累他人?”

“你還是當年是非不分、一味濫好的女子啊!”張寧嘆了口氣,似乎滿身疲倦,眼裡閃著一抹輝亮:“你並沒有變,只是隨遇而安,沒有半分主見!”言及於此,他神情又見憤,似乎頗有餘恨。

胡氏雙哆嗦:“是我不好。”張寧望了一瞬。忽然衝動起來,突兀道:“還記得新婚那一麼?”

“我…記得的。”

“你見新郎是我,羞憤死,哭鬧著要自盡。

最後…你卻沒死。”

“我…沒死。”胡氏微微垂頭,似有含愧。然而那低傾的姿態與角風霜中,卻透著幾分隱羞與溫柔。

兩人旁若無人,一遞一句,竟當眾說起驚世駭俗的過往。秋風吹過,兩人的聲音顯得格外蕭索、平淡,滿帶蒼涼之意。

我腦中卻閃過當年那紅燭高燒之夜,輕狂少年與風韻婦人的無盡糾葛與情歡褻亂,不向霍錦兒偷眼瞧去,她目光與我一觸,登時俏面泛暈,急忙閃避。

“方才…”張寧直目而望,不知尋思什麼,半晌才澀聲道:“我方才本可取你命,臨到動手,卻…我竟連你也不忍殺害,再拉拽他人有什麼意思?”說著,不搖頭自嘲,慘然一笑:“今一見,你竟也老了,不再是我念想中的女子…那麼,何不來個徹底了斷?我再也沒有什麼可牽掛的了,原來歡愛是空,怨恨也是…”

“二十四!”這時,一直氣閒神定、宛如旁觀的白衣僧忽然晃身一顫,面倏變,似乎對張寧語涉喪氣的話甚是忌諱,急急出言打斷:“你是否想了結此案?”

“了結…已經了結了!”張寧再不向胡氏望一眼,緩緩轉過身,抬首痴望。夕陽落在頸後與耳廓上,鑲了一層薄暈,說不出的安和寧靜。我怔了一怔,掀起偌大血海仇殺、勞師動眾的賈府與怨僧會恩怨,竟這般輕易了結了?

“寧兒…”胡氏望著張寧的身影,也不知是欣還是失落,低喚了一聲,心氣盪間,傷體不支,著身子昏了過去。

“娘、娘!”賈似道喊了兩聲,至愛關心之下,他不復沉穩的氣度,抬首憤聲道:“你們…哼!想了結便了結麼?我孃的傷能好倒也罷了,若有個好歹,我誓要報此血仇!”

“你要如何,悉聽尊便!”白衣僧顯是神思不屬,目光閃爍,四下游望,冷冷道:“有一事好教你知,賈府那邊,一早便由湖州眾友照應,現已在掌握,本宗以賈府闔家命,換回靈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