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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六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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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上一跳,尋思道:“他所說‘今夜捉來的娘們’是指師姐麼?‘白便宜了那小鬼’是什麼意思?”只聽那“七哥”道:“老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摒絕耳目聲之染,磨礪心志,為的是臥薪嚐膽,一心圖仇,你怎可有這樣想法?

再者,論規矩,也只能由二十四弟對孽主的眷屬親施刑,否則,你倒是快活了,卻置門內眾多姐妹於何地?”

“說說而已。”那“老九”忙陪笑道:“天都快亮了,他們去尋靈兒,怎地還沒歸來?莫非靈兒真被全真道士給捉住了?”

“唉,”那“七哥”嘆道:“靈兒若是失手遭擒,除了吳六哥幾個通‘藏形法’外,大夥不能隱身,往後更難著手了。”兩人一時嘆氣無語,那“七哥”忽然走了過來,向窗內掃一眼,見我正從窗口離開,愣了一愣,隨即冷冷一笑,也不在意,轉身又去了。

我此時明白了,這兩人原是怨憎會留下擔任看守的,屋內點燈,並非替我照明。而是便於他們查視。那“七哥”走開不久,忽聽夜風吹來遠處的一陣響動,我心上一凜,又撲回窗口張望,那七哥與老九也都轉身候望,不知遠處來的是怨憎會還是東府的人馬?

隨見火光照近,我心下失望:“東府等人,要來也是掩聲藏息,出奇不意,該不會這般明火執仗!”院內進來許多人,走近一瞧,果然是怨憎會一眾,羅侍衛、陸夫人、蓬須大漢也在其內,當首一名光頭僧,衣裳形制雖作和尚裝扮,衣料卻與眾人一樣,也是白麻布孝衣。白在釋家中屬於不合佛之正法的“非法”之,除了密教的真言行者,僧人極少穿白,披麻帶孝,則更是聞所未聞,因此瞧著極為怪異。

“大哥,靈兒呢?”那七哥、老九齊了上去,老九朝那白衣僧問道。那白衣僧頷下無須,容顏清俊,雙目灼灼,一望而知是心志堅定之輩,面龐瞧著已年過五十,身板卻似結實的青壯漢子,邁步之際,渾身虎虎有勁,他也不應聲,揚起寬肥的僧袍衣袖,揮了揮手,道:“先去煮飯,大夥餓壞了!”老九陪笑道:“我們已煮了一鍋粥,夠大夥每人半碗,先解渴哄哄肚子,小弟這就去淘米煮飯。”怨憎會眾人到了廊下,有的拿碗盛粥,有的圍站未動,眾人臉上均帶怏怏之,沉默不語。

半晌,一人忍不住嘆道:“咱們今夜本已大獲全勝,回來正可慶功一番,沒料到靈兒卻又失蹤,五弟,你也是糊塗,撤回時也不仔細瞅瞅,落下了一人都不知道。”那“五弟”道:“靈丫頭一向隱身,哪料到她沒跟上?”白衣僧道:“罷了,靈丫頭不會無故失蹤,定是被那全真老道士捉住了,十五,你說那老道士叫什麼?”羅侍衛道:“現下名為富子,真實身分是赫赫有名的全真道士解道樞!”

“我遲早要會會他!”白衣僧冷笑一聲,隨即沉道:“其他兄弟,一旦遭擒,便會自行了結,兄弟們自會盡快替他復仇便是,但這靈丫頭,唉,靈丫頭說起來並非貞苦士,她是二弟的遺孤,從小在門中長大,咱們誰不將她當女兒看?她不同於貞苦士,無論如何,須得救她回來!”

“我擔心的是,靈丫頭沒有貞苦士的藥囊,若被全真道士訊出什麼,咱們的蹤跡便要暴了,此處已不穩妥,須得換個地方。”

“不急,”白衣僧淡淡道:“咱們正要等他們將靈兒送來,明午時,他們還沒來,十五,你便去遞信。

十六弟呢,你輕功最好,去召集十三他們趕回,順帶去知會湖州眾友作援,以防萬一雙方動手,架不過他們人多,此事了結後,咱們再挪地不遲!”羅侍衛道:“大哥是打算以人換人?”白衣僧點頭道:“反正也要放回去的,”四七“未滿,真到動手,還早著呢。”說著,微微作笑,擺了擺手。羅侍衛等人會意一笑,各自散去,有的受命警戒巡視,有的進屋換了便服,又走了出來,等候用飯。

我心道:“他們打算以我和師姐換回靈兒?看來,那靈兒在他們心目中份量極重呢,狗道士解道樞無意中揀到寶了。”想到要靠全真道士救命,心裡很不是滋味,只盼霍錦兒他們早些尋來,先一步救我脫身。

只聽一間屋裡,矮胖子哇哇大叫的聲音傳來:“餓了,我餓了!你們不要騙我,我都聞到米香了!我好歹也算是你們的客人,有酒有菜,應該先給客人端上,這是起碼的待客之道,懂不懂規矩啊?”我一愣:“這矮胖子倒神得很,討飯也討得這麼中氣十足!”想到這回全因他,府內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心下不由恨恨咬牙。怨憎會果然極守“待客之道”飯好之後,先給矮胖子送去,矮胖子大讚他們“知禮”再無怨言,連我這邊,也有人遞來一碗飯,一碗湯,來人將飯湯置於窗臺,說了聲:“吃不吃隨你!”便轉身離開了。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我為何不吃?到這份上,我也不怕他們飯中下毒。當下將飯食取進屋,狼虎嚥起來。

只是,他們的飯菜實在不敢恭維,米是糙米,菜呢,僅在飯粒上覆了幾片青葉,那個湯,又淡又酸…不對,這“湯”竟然是清酒,果然是“有酒有菜”啊。京東人語說貞苦士酒不沾,卻也不盡然。

只是瞧他們用飯喝酒的樣子,極有節制罷了。因口中十分乾渴,我將那碗酒幾口就喝光了,酒入肚腸,不需一會兒,體內隱隱發熱,腦門也陶陶然發飄,整個臉兒熱烘烘,想不到,這酒入口極淡,酒勁卻這般厲害。

人說酒能禦寒,果非虛言,此際周身暖洋洋,比方才舒適多了。聽得窗外有招呼聲,我打了一個飽嗝,向外張望,只見怒漢吳剛此時才趕回來,怨憎會眾人一邊相道勞,一邊問他情形如何。

“東府那幫人,果然有兩手,”吳剛抹抹額汗,道:“他們竟能沿著大夥行過的痕跡,一路追上來,幸虧十五弟多留了個心眼,讓我斷後監看,否則,被他們悄悄尾隨到這裡也不定。”

“會不會誰身上被他們施了藥粉?”羅侍衛搖頭道:“不會的,若是中了藥粉,要跟也是跟往湖州眾友那邊,咱們的幾人,我都小心檢視過了。”

“應該不是憑藉藥粉,”吳剛也道:“被我現身威嚇阻攔之後,他們只得停了下來,卻又不甘離去,雙方相持良久。後來他們終是等急了,動起手來,我詐作不敵,飄然遠去。他們跟行了一段,我又現身阻攔,如此反反覆覆。

當我再次又潛回,躲於暗中窺探時,只見他們抬來一個受傷的漢子,又是伏地聽聲,又是商議推測,跟尋了一段,終於走上了岔道。想來,他們靠的是軍中探子慣用的追蹤術。直到天快破曉,我見他們也沒折返,才放心趕回。”我聽了,心下直沉:“起先定是靠霍錦兒的系魂應術追上,被吳剛反覆阻攔後,怨憎會一眾去得久了,相距過遠,多半霍錦兒的術法失效了,否則何須請來胡九的追蹤術相助?他們到現下還未追來此地,便是此故。”心下哀嘆中,只聽吳剛驚問:“…什麼,你們也才回來不久,那是為何?”得知眾人因返回尋找“靈兒”吳剛頓足道:“那怎麼辦?說不得,我與十五去賈府走一趟,伺機救靈兒回來!”

“無須六弟犯險,”白衣僧舉手阻攔道:“咱們另有打算。六弟,且用了飯再說。”早有一個年約三十許的白衣貞苦士雙手捧來一碗酒,道:“六哥辛苦了,這碗酒,謹表小弟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