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越瞧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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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賈家功成名盛,天台賈氏又向有富名,賈涉女兒更入宮得寵,舉債並不為難,如此數年,掛在名下的積欠已達百萬貫。
賈涉去世後,東府揹負鉅債的內情給眾債主瞧出苗頭,催漸緊,好在原先受東府救濟的人中,老的老死、小的長大,每年所用大減。
而棄甲持各行的舊屬生計漸有起
,彙集起來,每年也有數萬貫的進項,礙於賈妃,眾債主也不敢追
太過,於是入的入,出的出,東府才撐住瞭如今的架子。雖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無論如何,也改不了東府欠了鉅債的事實。
身為東府少主的我,本以為東府高手眾多、舊屬龐大,正是一大助力,眾人復出意願甚強,或許還可用來對付全真教,哪知一大早起來,下還在硬幫幫的哩,卻莫名其妙成了欠債累累的冤大頭!
難怪東府眾人穿得一身灰僕僕的破衣裳,跟東華派錦衣華麗完全不能相比,寒酸得要命!想必這幫人十幾年來戰戰兢兢、焦頭爛額,都在四處錢吧?以至英雄氣短,沉寂無聲。我暗下怨嘆不歇,吃力道:“姑姑…可知內情?”
“府中的用支出,多年來一直仰仗娘娘貼補,娘娘當然心中有數,娘娘對具體數目很少細問,但大致情形是知道的!”他孃的,之前沒有任何人提過東府欠債的事啊,連賈妃也沒
半點口風,還搞得少主之位爭論半天,像個香餑餑似的,我的婚事,至少在府內辦得也很風光,這些豈不是騙人麼?
…
對了,賈妃倒是曾對東府“光復河山”的大志持有微議,又說什麼“修身齊家,未嘗不是件無益於世的事”難道便是因此而發的麼“齊家”就是“還債”這…這也太微言大義了吧?
“少主也不必過憂,東府所欠,有六十萬貫乃由‘藏金閣’皆出,這一家自始至終,只有借出,從不催還,餘下三十萬貫,‘天繡坊’佔一半,這家的財東中‘玉淵閣’是大頭,少主如今是陸幽盟東貴婿,總好應付,麻煩的是剩下的十餘萬貫…”
“唔,亢總管,你挑明說罷,今該如何對付?”
“其一,讓新娘子打個招呼,請‘天繡坊’且莫催,沒有這家挑頭,其他人聲勢就大為削弱。
其二,少主承位,所有舊欠都先認帳,打消他們中有些人的顧慮。其三將賀儀以及舊屬近期所得,統歸一處,準備打發最難對付的幾家催賬。”
“賀儀能有多少?”
“估計很不少,當年未依附東府從商的四方舊屬極眾,其中許多人如今家財甚豐,向來念東府救濟孤弱之舉,如今得知少主承位,東府復起,看在先主公面上,定然給份大大的面子,多了不好說,兩三萬貫之數,總是有的,加上依附東府的各行半年所得,也有兩萬貫,合起來共有四五萬貫,分來給付,可以抵擋一陣了。”
“承位之儀如此匆忙,那些人都能知道消息麼?”
“今本是先主公忌辰,大多本就會來祭祀,再者,前些
我們已放出消息,舊屬大多散佈江淮、山東,臨安附近最多,都在數
的行程內,互相間傳遞消息又快,該不是什麼問題。”京東人語跟我說完這些,明顯地舒了口氣,又
代我一定要找陸小漁,千萬阻攔“天繡坊”催賬,便匆匆告辭,去忙備典儀的事了。
望著他行而匆匆的瘦高身影,我隱隱覺得,這次東府立主,多少有些對付錢財危機的盤算在內,只是誰也不便明說罷了。老太君若有個三長兩短,東府失去賈氏的招牌,不能遮風擋雨,立即面對催債風暴。
這樣的局面,不論是東府眾人還是賈妃,都不願看到的吧?從情形看,賈妃對我這個侄兒很是疼愛,這是假不了的,為何卻將我推到風口尖?真不知她作何打算。而東府眾人口口聲聲“復出、復出”的,就很可笑了,若不還清鉅債,什麼雄心壯志都是瞎喊。
這幫人江湖習氣,不將錢財放在眼內,以至我前幾天竟一點苗頭都看不出來。其實,我何嘗不是跟他們一樣呢,對鉅債累身,也只是隱隱擔憂,毫不具體,更拿不出法子。
既然拿不出法子,我的擔心豈不是白擔心?自幼修道的我很快將憂懷拋開,步於湖岸,只為清晨的空氣歡喜,體內更時時湧動著採練青陽丹後的拔升之。
直到晨霧散盡,陽光鋪,僕從走動,整個東府都似醒轉,我方回屋,換了一身素袍,來找陸小漁商議。我轉述了京東人語的話後,卻得到了另一番說法。
“讓‘天繡坊’不催賬,這我可以拿主意,很容易辦!”陸小漁答應得很快:“不過,亢總管說用籌集來的款子打發別家催賬。其實完全不必!一文錢都不要給!”
“哦?”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向來債主最大的擔心是無主的爛賬,東府立新主,他們聽到消息。
當然要趕來,察探一下新主的情形,催債倒是其次。娘娘如今恩寵不減,東府名望未衰,當年辦的又是善事,朝廷雖沒出錢,卻一直暗中支持,東府的信用未失,只要你給他門立據,承諾五年內還清所有欠款,去了他們的擔心,指定不花一文,全部打發了。”
“可是五年光陰,從哪來那麼多錢還賬?”
“筠哥兒,你一向不理俗務,對東府的瞭解恐怕還沒我多!”陸小漁坐於妝鏡前,順手上一朵珠花,衝我一笑,道:“亢總管記的只是出賬,東府欠債固多,聽起來嚇人,可是十幾年前耗費十數萬貫起頭經營的各行各業漸成規模,更是不可小窺,聽說”以青壯扶孤弱“這個主意,是當年待字閨中的娘娘出的,真是高明遠見!
你知道這些鋪席、作坊如今值得多少?以每年所得來看,往少了說,也值六十萬貫!”
“啊,”我驚喜道:“亢總管對這些難道不知道?”
“亢總管多半算的死賬,那些鋪坊,東府每年從中用銀錢,擺在明面上的東西當然值不了那麼多,頂多也就十數萬貫,值錢的是
通各行的愈萬的人,這些人節衣少食,多年來與東府一道擔責,忠心耿耿,誰也奪不走。
還有更值錢的呢,是散佈四方、遍及各行、渾如一體的行鋪商網,當年爹爹身挾萬金,起意要做布買賣,見了東府上通官採、市賣,下聯桑織、販運的布行,登時打消了念頭,不敢與其對撼。
可見這些鋪坊力量多大?有朝一,不說欺行霸市,領攜行會,席捲厚利是能做到的,因此這些鋪席、作坊雖不起眼。其實個個價值千金,統歸起來能值多少?誰也不能輕估!”我對商經一竅不通,但也聽得心下砰砰直跳,眼見光明,於是更向嬌
虛心問教:“這麼說,若是債催得急,這些鋪席、行坊都可高價賣錢?”
“不必賣,若要賣,東府也做不了主!”陸小漁道:“據我所知,這些鋪席、作坊統統抵給‘藏金閣’了。
‘藏金閣’從不催賬,便是因有鋪坊作抵,又有官府居中作保,全不擔心之故。再說,東府所持的各行,形如活水,每年都能掙來數萬貫銀錢,若不是東府每年都
乾他們的利頭,放水養魚,所得更巨!
因此,東府若想還清積欠,就得靠這些鋪坊,不到走不動棋,不能動這念頭。我為何說將籌來的款子留著?就是不僅不賣,還要將款子放進最掙錢的行當,換來更多的錢,這樣,才有希望五年內還清欠款!”
“我明白了,多謝娘子施教!”我恍然大悟,心間如開一竅,渾身上下通明暢快,對一面梳妝一面侃侃而談的美
,越瞧越愛,忍不住摟過她頭頸,一頓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