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毒施迎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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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如蘭道:“我不能以姿誘你入幕,那只有撒手不管了。”展翼道:“崔家塢中的武師們呢?”古如蘭道:“他們有他們的規矩,崔家塢是一個組織很嚴密的地方。”展翼沉了一陣,道:“夫人,在下希望你放我一馬。”古如蘭道:“哦!你說吧。”展翼道:“給我一盞熱茶的工夫…”古如蘭奇道:“你要幹什麼?”展翼道:“我要逃走,不要通知他們,給我一個逃走的機會。”古如蘭道:“好吧!你只要一盞熱茶時間,過了這個時辰,我就回到後宅去了。”展翼道:“行,咱們就此一言為定,我要去了。”古如蘭道:“慢著。”展翼道:“夫人又改變心意了?”古如蘭道:“不是,我只是要告訴你,一旦遇上了什麼兇險時,想法子要他們告訴我一聲,我會隨時為你效命。”展翼一抱拳,道:“不敢,不敢,如有麻煩夫人之處,在下會告訴他們。”古如蘭輕輕嘆息一聲,道:“展公子,我一生中從沒有過今一般的際遇,鬧的灰頭土臉,不過,我要告訴你,剛才,並非我全無反擊之力,事實上,我願意敗在你的手下…”展翼道:“為什麼?”古如蘭道:“你是個很好強的人,這種人,大約都不起失敗。”展翼道:“哦!”古如蘭道:“所以,我應該敗在你的手中。”展翼道:“哦!這倒是奇怪了。”古如蘭揮揮手,道:“你去吧!展翼,以後,咱們還會有很多的時間見面,你會找到這件事的證明。”展翼沒有再說什麼,閃身而出。
有些出人意外,展翼竟然沒有遇上任何攔阻的人。
他很快離開了那間瓦舍,閃入了夜中。
他有過了一次經驗,這一次的舉動,更為小心。
先伏在夜之中,等候了一陣,目光炯炯四下搜望了一陣,不見有人追蹤,才藉夜掩護,施展輕功,閃入後園。
崔玉蓮告訴他很清楚,申三娘母子居住之處。
崔家塢這個地方,防守的很森嚴,但後院這片房舍,卻又很馬虎。
這時,天已快五更。
展翼舉止謹慎的行到了一所房舍前面。
這一片房舍,是崔家塢中初到工奴的居住之處。
這地方很混雜,有男,有女,有年輕的人,也有中年人。
在這片瓦舍的周圍,有著很嚴密的戒備,但戒備圈內,卻是有著十分雜亂。
展翼混進了那戒備森嚴的圈子中。
輕輕一彈窗欄,低聲說道:“申少兄在麼?”室中寂然無聲。
展翼輕輕叩動了門環,道:“申少兄,申少兄。”木門呀然而開。
一個十四五歲的大孩子,緩緩行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藍布衣服,臉上有不少油汙,但卻掩不住他臉上清秀之氣。
他在打量展翼,展翼也在打量他。
兩個人相互看了良久,展翼才緩緩說道:“小兄弟,你是申保元?”藍衣童子冷笑一聲,道:“你是誰?”展翼道:“在下展翼,有要事請見申三娘,小兄弟可否帶我去見見她?”藍衣童子道:“我如不是叫申保元呢?”展翼道:“我相信,我這一雙眼睛,錯不了,閣下就是申保元。”藍衣童子冷哼一聲道:“告訴你,我不是,你可以走了。”展翼笑一笑,低聲道:“我好容易才找到此地,怎會輕易離去。”藍衣童子道:“那你要幹什麼?”展翼嘆息一聲,道:“小兄弟,這件事很重大…”藍衣童子接道:“重大到什麼程度?”展翼道:“重大到整個武林,關係著整個武林的劫難。”藍衣童子道:“好吧!我暫時相信你,不過,我還是作不了主。”展翼道:“誰能作主呢?”申保元道:“勞叔叔,我先帶你去見見勞叔叔,能不能見我娘,要他作主了。”展翼道:“好!那就麻煩你小兄弟了。”申保元轉身行去。
展翼緊隨在申保元的身後,又行到了一間瓦舍之前。
申保元舉手輕輕在窗欄上彈了三下,木窗忽然大開,一個穿著土布衣服的中年大漢,忽然間飛躍而出。
望了展翼一眼,勞燕飛緩緩說道:“孩子,這個人是誰?”申保元道:“他說他叫展翼。”展翼一抱拳道:“在下冒險而來,有要事求見申三娘。”勞燕飛道:“展翼,你自己來的?”展翼道:“自然有高明人物指點而來。”勞燕飛道:“什麼人?”展翼道:“崔玉蓮。”勞燕飛道:“她怎麼知道的?”展翼道:“你們的一切行動,都一直在她的監視之下。”申保元道:“她如能找到我娘,為什麼又要你來找她?”展翼道:“她自然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不能來見令堂,所以,只有在下找來了此地。”申保元道:“勞叔叔,就要他去見見我娘吧,咱們跟他一起去。”這句話含意很深,也有著暗中示警的意味。
展翼笑一笑,道:“對!兩位一起去,見到了申前輩,可以把事情說個明白!然後,再想個應付之法。”勞燕飛沉了一陣,道:“好吧!咱們走。”這地方很雜很亂,住滿了人,但你只要不離開他們劃定的區域,倒也沒有人管。
勞燕飛帶著兩人,穿過了幾排房舍,到了一座低矮的瓦舍前面。
停下了腳步,勞燕飛輕輕叩動木門。
片刻之後,木門呀然而開。
申三娘出現門外,打量了展翼一眼,道:“請進來吧!”房子不大,而且除了一張寬大的木榻之外,別無陳設。
申三娘輕輕籲一口氣,道:“這本來是要住四個人的房間,我好像特別受到優待,所以,給我一個人住了一間。”展翼道:“夫人,能屈能伸,好叫晚輩佩服。”申三娘笑一笑,道:“還未請教貴姓。”展翼道:“在下展翼。”申保元接道:“你找我娘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申三娘笑道:“保元,不要這樣催迫人,讓他慢慢的說吧。”展翼道:“夫人,在下是受人之託而來。”申三娘道:“哦!什麼人託你來的?”展翼道:“崔玉蓮。”申三娘心頭一震,道:“她已經知道我們到這裡了?”展翼道:“是!”申三娘道:“那她為什麼還不動手呢?”展翼道:“動手!動什麼手?”申三娘道:“動手對付我們。”展翼道:“崔姑娘和在下談得不多,要在下來找夫人,只想求證一事。”申三娘道:“什麼事?”展翼道:“她娘之死。”申三娘哦了一聲,道:“你是他的什麼人?”展翼道:“夫人,很想知道詳情麼?”申三娘道:“對!愈是詳盡愈好。”展翼點點頭,說明了來此的目的和經過。
申三娘道:“聽你口氣,似乎是崔玉蓮還沒有把我們混入此地的隱密告訴崔五峰。”展翼道:“沒有,好像除了在下之外,連她的丫頭從衛,也未提過。”申三娘淡淡一笑,道:“展少兄,這麼說來,她很信任你了?”展翼道:“也許在下很適合傳達你們之間的事情。”申三娘道:“她還告訴你些什麼?”展翼道:“她要求證母親真正的死亡原因。”申三娘道:“這個,只怕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說清楚。”展翼道:“所以,她沒有冒昧來見你,也沒有把夫人和令郎到此的情形,告訴另外的人。夫人,如是自覺握有證據,足以說服崔玉蓮,那就想法子安排一個見面的機會。”申三娘道:“展少兄,我如能提出了她母親死亡的內情,崔玉蓮準備如何?”展翼道:“她沒有想過這件事情…”話聲一頓,接道:“夫人,有一件事,在下有些異想天開,不知該不該說出來?”申三娘道:“你說吧。”展翼道:“崔玉蓮是不是崔五峰的女兒?”申三娘道:“你怎麼會有這種說法?”展翼道:“虎毒不食子,但崔五峰給崔玉蓮的難題,每一件,都使她變成江湖上眾矢之的。”申三娘道:“哦!”展翼道:“而且,他們父女們很少見面,不論崔夫人和崔五峰當年的情如何?但他們究竟還是父女啊!”申三娘道:“哦!”展翼道:“在下有這種覺,崔玉蓮只怕也有了這種覺呢?”申三娘道:“你怎麼知道崔玉蓮也有這種覺呢?”展翼道:“如是崔玉蓮沒有這一種懷疑,怎麼要在下向夫人求證。”申三娘道:“展少兄,我也向你領教一件事。”展翼道:“夫人垂詢,在下知無不言。”申三娘道:“崔玉蓮似乎已經練成了馭劍飛行的境界。”展翼道:“是!”申三娘道:“她幾乎和傳說中的飛仙劍俠一般了,什麼人傳了她這樣的劍術?”展翼道:“幸虧她有這麼一身武功,否則,十個崔玉蓮,只怕現在也香消玉殞了。”申三娘道:“什麼人,敢到崔家塢來殺害她?”展翼道:“算上北寨南堡,到崔家塢來,殺害崔五峰的人,也是不多,不過,想殺崔玉蓮的人,卻在崔家塢中。”申三娘道:“崔家塢中,什麼人要殺崔玉蓮?”展翼道:“崔家塢中能殺崔玉蓮的,也只有寥寥幾人。”申三娘道:“總不會是崔五峰吧?”展翼道:“崔五峰如不同意,別人敢動手的機會不大。”申三娘道:“崔五峰派人去殺她?”展翼道:“看起來,好像是古如蘭在主動,不過,在下相信,崔五峰已經默許了這件事。”申三娘道:“難道崔五峰連自己的女兒也容不下麼?”展翼道:“夫人,崔玉蓮真是他的女兒麼?”申三娘道:“這話什麼意思?”展翼道:“晚輩心中有三處可疑,第一,崔玉蓮是不是崔五峰的女兒,至少,崔五峰應該清楚,虎毒不食子,如若崔五峰知道崔玉蓮是自己的女兒,他又怎會忍心要殺她?”申三娘沉了一陣,道:“誰要你來這裡找我呢?”展翼道:“崔玉蓮。”申三娘道:“你說說看,還有兩個懷疑,是什麼?”展翼道:“第二個可疑之處,什麼人傳了崔玉蓮這樣一身玄奇的劍術,據晚輩所知,崔玉蓮一直在崔家塢中,那傳她武功、劍術的人,也在崔家塢中了。”申三娘道:“哦!”展翼道:“第三點可疑之處是,古如蘭的行動…”申三娘接道:“古如蘭的行動又怎麼樣了?”展翼道:“古如蘭和崔五峰表面之間,是夫婦之情,但兩人之間,似有著某一種默契,他們之間,相處很好,但彼此之間,卻又似互不干涉對方行動。”申三娘道:“這話說的太含糊,你能不能說的清楚一些?”展翼道:“行!古如蘭和我見了面,要我殺害崔玉蓮。”申三娘道:“你能麼?”展翼道:“換一種方法,也許還有機會,不過,我們沒有談妥。”申三娘道:“為什麼?條件不合,還是你的報酬太高?”展翼笑一笑,道:“有很多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在下也為崔玉蓮幫忙,找夫人求證她的真正身份。”申三娘道:“是你懷疑她的身份,還是她自己懷疑?”展翼道:“自然是她自己懷疑。”申三娘嘆息一聲,道:“我們也懷疑崔玉蓮的身世,是否是崔五峰的女兒,不過,這一件二十年前的往事,只怕很難搜查什麼證據了。”展翼道:“只要夫人能夠提供出使人相信的證據,我相信崔玉蓮會相信夫人的話。”申三娘道:“問題就在證據尋找不易。”展翼道:“夫人的意思是…”申三娘道:“老實說,我也沒有辦法找出證據,只能提供她一些側面的事物,要證明,也應該自己去查。”展翼道:“夫人,照這麼說,崔玉蓮可能不是崔五峰的女兒了?”申三娘道:“唉!我只是有這樣一個懷疑…”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這件事,至此為止了,她要想多知道一些什麼,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請崔玉蓮自己來找我一談。”展翼道:“她如自己能來,為什麼不肯親自過來,而要在下幫忙。”申三娘道:“她如不能來見我,我們可去見她。”展翼沉了一陣,道:“蓮園那個地方,夫人知道麼?”申三娘道:“我知道,這地方我很,二十多年啦,改變的還不太多,問題是蓮園之內,不能再有對付我們的埋伏。”展翼道:“夫人,在下這一來,不但驚動到夫人,也一樣驚動了敵人,只怕他們會加強防範。”申三娘點點頭,道:“嗯!”展翼道:“好!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在下告辭了。”一抱拳,轉身而去。
申三娘低聲道:“公子留步。”展翼只好停了下來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申三娘道:“崔玉蓮沒有拜師學藝,這一身武功,就在蓮園中學的了?”展翼道:“哦!對。”申三娘道:“那傳她武功劍術的人,是否還在崔家塢呢?”展翼道:“這個,在下不敢斷言,但夫人的顧慮,亦是大有可能。”申三娘道:“見著崔玉蓮時,告訴她這件事。”展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