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巧遇花鳳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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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無量道:“公子,如若咱們能夠一舉制服崔玉蓮那丫頭,對崔家塢,定會構成一種威脅。”展翼道:“那丫頭狡猾如狐,制服她不是容易的事,不到最後一刻,就無法分出勝敗。”洪無量道:“公子,三天之後,咱們還到張員外家和她見面,那時,公子再作決定不遲。”展翼點點頭,找一所清靜的地方住了下來。
三後展翼等到了張員外的府上。
那位張員外,早已排隊恭候在府門之外。
展翼被讓入府中大廳之上。
大廳上早已擺好了一桌酒席。
張員外團團的圓臉,一直帶著笑容,穿著長袍馬褂,有如在辦喜事一樣。
進入大廳之後,展冀果然發覺了崔玉蓮早已在座。
只見崔玉蓮舉手一揮,張員外立刻迫出大廳,道:“展兄,我要和你談談,要不要這位洪兄,到外面去。”展翼道:“這位老洪,追隨我雖不久,但我們情同…”洪無量急急接道:“公子,在這裡坐吧!我到外面去。”也不讓展翼答話,人就舉步向前行去。
崔玉蓮一欠身道:“展兄,有酒有菜,隨便請用。”展翼道:“事實上,在下心中急的是想知曉姑娘談話的內容。”崔玉蓮道:“希望你能給小妹一個機會…”展翼聽得心頭一震,道:“什麼樣的機會?”崔玉蓮道:“兩個月後,我就要回到崔家塢去。”展翼道:“哦!”崔玉蓮道:“所以這兩個月內,我希望你避開江湖…”展翼道:“姑娘,難道我不能和你同在江湖麼?”崔玉蓮道:“天地是這麼遼闊,江南的草長鶯飛,大漠的萬里平沙,高山積雪,江翻白,這些景物,都可以使人觀賞三年五載的,但偏偏江湖卻又是這麼狹窄,小妹要到之地,展兄也必然會到,咱們可以相遇,而且,小妹私心之中,也常望能和展兄相遇,但誰又能保證,咱們相見之後,能夠平和相處,不生衝突呢?”展翼沉了一陣,道:“玉蓮姑娘,我可以避開兩個月,但我不能避開一年、兩年,姑娘說的不錯,江湖很遼闊,但也很狹窄,像那無際的海洋,水千江總要匯歸海,要去的都是那一個地方。”崔玉蓮道:“以後,我會盡量逃避開再入江湖,這兩個月,你先讓我,但我至少會讓你一年,這一年中,我會常住在崔家塢中。”展翼道:“一年之後呢?”崔玉蓮道:“我儘量避著你,見到你,我就走開。”姑娘之言,極盡委婉動人,展翼也聽得有些聳然動容。
但展翼心中也明白,這兩個月,定然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
不敢貿然相應,展翼只好改變了話題,道:“姑娘,我記得姑娘答應我一件事?”崔玉蓮道:“關於花鳳姑娘的事。”展翼道:“不錯,難得姑娘還沒忘記。”崔玉蓮道:“答應你的事,我怎會忘記,實不相瞞,花鳳姑娘人已在此,實在是長得很美,無怪展兄對她傾心,說秀麗英風,小妹不願讓她太多,但她那股溫順柔媚,小妹自知難及萬一。”展翼苦笑一下,道:“姑娘,不論你說什麼,展某人似乎是都無法作答,姑娘怎麼說,在下怎麼聽就是。”崔玉蓮道:“不過,展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展翼道:“姑娘,這是換條件麼?”崔玉蓮道:“不論你怎麼想,小妹必須求得一個回答,就算是條件也行。”展翼道:“姑娘,這件事,能不能給我一個考慮的時間?”崔玉蓮道:“我在這地方,只能留到晚上,展兄,也只有大半天時間。”展翼道:“如是在下不答應姑娘的條件,似乎是,就沒有辦法見到花鳳姑娘了?”崔玉蓮微微一笑,道:“展兄,如是真的關心她,最好能答應下來,花鳳姑娘明豔照人,但她唯一的缺點,就是保護自己的力量太弱。”展翼沉一陣,道:“姑娘殺人的手法很凌厲,想不到心機竟也這麼深沉。”崔玉蓮道:“展兄,我沒有法子,事實上,我也不願用這種辦法,為了避免我們之間的衝突,我不能不用些手段,也許這手段不大光明,而且,非我所願,但總比我們衝突起來強-些。”展翼神情冷肅,緩緩說道:“姑娘,如若我要屈服在你的威脅之下,我心中會十分難過,這會在我們之間,造成一種很大的隔閡。”崔玉蓮道:“至少,那是以後的事,但目下,這是避免我們衝突的唯一辦法。”展翼冷冷說道:“我拒絕…”崔玉蓮接道:“你如真拒絕,那就請便,太陽下山時分,你請再來這裡一趟。”展翼道:“什麼事?”崔玉蓮道:“替花鳳收屍。”展翼怔了一怔道:“你要殺她。”崔玉蓮道:“是…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會做得出來。”展翼輕輕籲一口氣道:“好吧!我避開你兩個月。”他終於屈服了,為了花鳳的生死。
崔玉蓮笑一笑道:“展兄,我相信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展翼道:“你放心,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崔玉蓮道:“好!你請吃一點東西。”展翼道:“吃不下。”崔玉蓮道:“急著要見花鳳麼?”展翼道:“對!我急於要見她。”崔玉蓮道:“好!我帶你去。”站起身子,帶展翼到了一座跨院之中。
那是一座很幽靜的跨院。
崔玉蓮當先而入,進入大廳,道:“花鳳姑娘,請出來吧。”布簾啟動,花鳳緩步行了出來,道:“你找我什麼事?”崔玉蓮道:“有人來看你。”花鳳道:“什麼人?”崔玉蓮道:“你夜想念的人。”花鳳輕輕嘆息一聲道:“這世上沒有我想念的人。”崔玉蓮道:“姑娘,不要把話說得太滿。”花鳳輕輕籲一口氣,道:“真的,沒有一個使我想念的人。”崔玉蓮笑一笑道:“展兄,請進來吧!你看看,你把花鳳姑娘的心,傷害的多麼深。”花鳳雙目一亮,道:“展翼,果真的還會記得我麼?”崔玉蓮微微一笑,道:“要是如不記得你,怎會千里迢迢的跑來此地找你。”花鳳道:“我現在哪裡?”崔玉蓮還未開口,展翼已舉步行了進來。
花鳳驟見展翼,一時間,竟然呆在了當地,雙目神光凝注著展翼,臉上是一股自憐自惜的神。
崔玉蓮本來帶著微笑的臉上,忽然間泛生出一片暈紅,緩緩說道:“你們兩位說說吧!我告退了。”她沒有看展翼的表情,也沒有聽展翼說些什麼。
身子一轉,快步而去。
但聞花鳳幽幽說道:“你真的還記得我?”展翼點點頭:“花鳳,我對你有一種責任,至少,我應該保護著你不受傷害。”花鳳搖搖頭道:“我不要你保護我…”展翼呆了一呆道:“為什麼?”花鳳道:“因為,我不要你對我負任何責任,展兄,我要的是你對我的惜愛,除非真的很喜歡我,否則,我不想再見你。”展翼輕輕嘆息一聲,道:“花鳳,我,我這…”花鳳黯然接道:“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我是壞女人,我不知珍惜自己,所以,你心中一直有些看不起我,我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奉獻了自己,我想讓事實來證明,展大哥,我是否仍然是清白女兒之身,你應該知道了。”幽暗的山之中,一個很少接近女人的人,對是否仍為處子的花鳳,展翼實在是無法辨識。
清楚記憶的,只是花鳳那婉轉的呻,那種夢囈般,消魂蝕骨的呻。
既無法指出不是,展翼也只好承認是了。
所以,點點頭。
花鳳臉上現出了微微的笑意,舉步直行到展翼的身側,緩緩靠近了展翼的身軀,突然下了淚來。
展翼道:“花鳳,你哭了?”花鳳嫣然一笑,道:“大哥,我太高興了,我心中好快樂,好快樂,我忍不住下淚,但這是高興的眼淚。”展翼暗暗籲一口氣道:“花鳳,咱們走吧!”花鳳點點頭道:“好!咱們走吧!大哥,這一次,我永遠不再離開你了。”展翼沒有答話,伸手拍拍花鳳的肩頭,舉步向外行去。
但見人影一閃,崔玉蓮突然出現在廳門口處,道:“兩位要走了?”展翼大邁一步,擋在花鳳的身前,道:“是!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崔玉蓮道:“不敢當,我是來向展兄討一句話。”展翼道:“什麼話?”崔玉蓮道:“咱們兩月之約,展兄已經答應了,是麼?”展翼道:“嗯!”崔玉蓮道:“展兄,不會改變主意吧?”展翼道:“你放心,這兩個月中,咱們決不會再見面。”崔玉蓮道:“兩個月之後,我會回崔家塢去,逃避你展兄,兩位請吧!”一閃身,讓開去路。
花鳳嘆口氣,道:“崔姑娘,謝謝你了,不是你,我只怕再見不到大哥了。”崔玉蓮道:“風姑娘,展兄有兩個月空閒,你們好好的玩玩去吧!祝你們白首偕老,永浴愛河。”花鳳道:“謝謝你,玉蓮姑娘。”崔玉蓮目光轉到展翼的身上,道:“展兄,要不要我派車送你們一程?”展翼道:“不用了。”舉步向前行去。
花鳳快行兩步,緊隨在展翼的身側,並肩而去。
崔玉蓮望著一對麗影,臉上原本沒有笑意。
但兩人背影,消失不見時,崔玉蓮突然間覺到一種難過,鼻孔一酸,熱淚幾奪眶而出。
但她睜大了眼睛,忍住了將要落下來的熱淚。
金二姑緩緩自廳房一角處,轉了出來,道:“姑娘,你有心事…”崔玉蓮擠出一個笑臉,道:“沒有的事,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那小子說服了,他已答陵退出江湖兩個月,至少,在兩個月內,他不會和咱們再碰面了。”金二姑道:“姑娘,那小子真如姑娘預料的那樣扎手麼?”崔玉蓮道:“金二姑,你不相信我的話?”金二姑道:“老身不敢,不過,老身覺著姑娘太遷就他了,咱們並未和他碰面,怎知不是他的敵手?”崔玉蓮道:“咱們辦完了正經事,你就找他試試看,現在,先辦正事要緊。”金二姑由懷中取出一本絹冊,打開看了一陣道:“還有兩件事,第一件是,取得磨劍老人的寒鐵神針。”崔玉蓮接道:“那絹冊上,是否記有那寒鐵神針的用途?”金二姑道:“有,寒鐵神針,三十六枚,為寒鐵之所制,專破空家氣功,鐵穿金,無堅不摧。”崔玉蓮道:“磨劍老人,住在那裡?”金二姑道:“磨劍莊,距此不過兩百里。”崔玉蓮道:“看來,爹確實下過了一番工夫,這些退休扛湖的老人,都被查的清清楚楚。”金二姑道:“寒鐵神針,正是老寨主練成神功的剋星,自然不能遺漏。”崔玉蓮道:“查查看第二件是什麼?”金二姑低聲道:“要咱們殺兩個人。”崔玉蓮苦笑一下,接道:“說下去吧,那兩個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他們?”金二姑道:“是一對母子,為什麼卻沒有說明。”崔玉蓮道:“母子?有沒有說明,那位老夫人今年幾歲了。”金二姑拿出一張紙,低聲念道:“申三娘,今年四十歲,和其孤子申保元,今年十四歲。”崔玉蓮道:“都沒有父親?”金二姑道:“沒有,申保元的父親,早已在十年前死了。”崔玉蓮道:“孤兒寡母。”金二姑道:“是!一對相依為命的孤兒寡母。”崔玉蓮道:“孤兒、寡母,我們為什麼要殺他們?”金二姑道:“這是老主人的意思,其目的,老身就不知道了。”崔玉蓮道:“金二姑,這些事,我們應不應該幹?”金二姑道:“姑娘,這一次,咱們出來,一共有十件事情,已經辦好了八件,只餘下最後這兩件了,就算是委屈一些,把它辦好算了。”崔玉蓮道:“金二姑,我爹真的告訴過你,這是要我最後一次辦事了。”金二姑道:“是!”崔玉蓮道:“金二姑,你跟我爹好久了?”金二姑道:“大概二十多年了吧?”崔玉蓮道:“我今年幾歲了?”金二姑道:“姑娘,你今年幾歲,你自己也不知道麼?”崔五蓮道:“我知道,是不是廿一歲?”金二姑道:“對!二十一歲!”崔五蓮道:“那是說,我沒有生下之前,你就跟著我爹了,是麼?”金二姑道:“不錯啊!”崔玉蓮道:“金二姑,我娘怎麼死的?”金二姑怔了一怔,道:“這件事,我不是早給你說過了?”崔玉蓮道:“是啊!我希望再聽一遍。”金二姑道:“被人殺死的。”崔玉蓮道:“什麼人殺的?”金二姑道:“當場沒有抓到兇手,事後調查,聽說是南堡,北寨中的人。”崔玉蓮道:“他們兩大世家,一向水火不容,怎會合作殺死我娘?”金二姑笑道:“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像現在一樣,衝突的這麼烈,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心願,不允許江湖上,再出現第三個勢力。”崔玉蓮嘆息一聲,道:“那時間,我幾歲?”金二姑道:“大概一歲多一些吧?”崔玉蓮道:“金二姑,我娘死於刀劍,還是拳掌、暗器之下?”金二姑呆了一呆,道:“姑娘,這些事,老身記得是早已經告訴過你了。”崔玉蓮道:“不錯,我也記得這件事,只是金二姑,那時間我太小,我已經記不清楚內情,所以,我希望金二姑能給我再說一遍。”金二姑嘆息一聲,道:“你母親先中毒,後遭人殺,身中十三劍,大都中要害所在。”崔玉蓮沉了一陣,道:“我現在那位母親,幾時嫁給我爹的?”金二姑臉微微一變,但她一瞬間,就恢復了平靜,道:“你母親死後三年吧?”崔五蓮道:“金二姑,不許騙我…”金二姑一躬身,道:“老身不敢。”崔玉蓮道:“我現在那位二孃,幾時嫁給我父親的?”金二姑道:“你四歲那一年吧!你母親死後三年左右。”崔玉蓮冷冷說道:“他們是不是在我母親死去以前認識的?”金二姑道:“這個,老身不太清楚了。”崔玉蓮道:“金二姑,聽說你是我父親身側的女婢?”金二姑道:“是:老身當年,是跟在老寨主的身側。”崔玉蓮道:“你和我母親麼?”金二姑道:“當年,老身照顧老爺、夫人,自然和夫人識了。”崔玉蓮道:“我母親和我爹的情如何?”金二姑道:“他們相處的不錯,但齒舌相依,有時也難免有爭執的地方。”崔玉蓮道:“你對他們兩位老人家為什麼爭執,大概很清楚了。”金二姑搖搖頭,道:“不!姑娘,老爺十分威嚴,早已下過令諭,一旦和夫人有所爭執時,就不許我們在場。”崔玉蓮道:“他們是不是常有爭執?”金二姑道:“前幾年很少,以後,比較多了一些。”崔玉蓮冷冷說道:“金二姑,是不是為了現在我那位二孃?”金二姑道:“這個老身不清楚。”崔玉蓮道:“你不清楚,咱們崔家塢中,有誰清楚?”金二姑道:“這件事,看來只有去問老寨主了。”崔玉蓮道:“問我爹?”金二姑道:“是!”崔玉蓮道:“你認為我不敢問?”金二姑道:“姑娘,老身不敢如此斷言,不過,這件事,除了老寨主之外,別人也無法答覆。”崔玉蓮笑一笑,道:“無法答覆,並非是不知道,金二姑,別認為你有我爹這麼一個靠山,如是惹火了我,我一樣會殺你。”金二姑臉一變,道:“姑娘,你…”崔玉蓮神冷肅,緩緩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一個長輩看待,想不到,你竟一直在騙著我。”金二姑道:“老身不敢。”崔玉蓮一揮手,道:“你出去,我要好好的想一想。”金二姑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咱們還要不要去找磨劍老人?”崔玉蓮沉了一陣,突然放下臉,笑道:“自然要去,不論怎麼說,他總是我爹,而且,一直很寵愛我,金二姑,剛才,我心中憋著了一股氣,如是言語中有什麼開罪你的地方,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金二姑道:“姑娘,這話說得過重了,老身在你們崔家兩代為奴,從小看到你姑娘長大,怎麼計較這些,別說你說我兩句,就是打我一頓,老奴也不放在心上。”崔玉蓮道:“那就好,你去安排一下吧!我們兩個時辰之後上路。”金二姑應了一聲,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