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傳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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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裡的夜晚今格外的靜，貓狗似乎也受了人們傷痛的染不曾叫嚷，唯有無憂慮的蟲鳴依舊在這個夏的夜裡不歇息。在安靜中偶爾的會從四面傳來低聲的哭泣，不知有多少傷心的人在今夜哭瞎了雙眼，又有多少傷痛的人在惡夢驚醒後慶幸自己還活著。祠堂裡的長明燈還在亮著，守夜的人靠在門前打著瞌睡，裡面廳中央躺著三個人，兩具屍體，和一具依舊不時打著鼾的活死人，白綾麻布已經掛好，供臺、龕位也已架好，就等棺材打完便將躺在地上和躺椅中的三人裝好，三後發喪。

昏睡了一下午的無念在晚霞時分醒來，見到守在身邊的孃親靠在榻邊閉眼養神，只見其臉憔悴，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那雙為他治療的手還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孃親溫暖的掌心中。無念將手輕輕的出，卻還是驚醒了他的母親，看到他醒來，蒼白的臉上帶來寵溺的笑，輕撫著他的頭髮，側頭看著他的雙眼，兩人默默的、默默的用無聲抒發著母子之情。

“孃親，你累了去睡吧，我去做晚飯。”無念起身坐起後對著母親說，只覺得自己嗓中不知為何變的嘶啞。

“娘不累，無念，覺難受嗎？”

“不難受，孃親，我睡了多久？”無念咳嗽了兩下問道，原本想清理喉嚨，可他咳嗽兩下不要緊，卻嚇著了母親，只見母親趕快一隻手為其輕撫後背，另一隻手為其搭脈，皺了皺眉頭，反手一道藍光亮起，但說其是白光也不為過，淡淡的藍淌在白光中，不等無念阻止便從背後打入。

無念只覺得一陣清涼瞬間洗滌了心肺，連呼都變得順暢了，剛想舒服的哼一聲卻忽然一驚，趕快側身抬手將孃親的手抓住。

“孃親，我是嗓子啞了，沒有難受，孃親要保住身體。”無念心疼的說道“孃親，我是怎麼了，睡了多久，什麼時候睡著了，您抱我進屋的嗎？”

“你暈倒了，你這孩子，要嚇死孃親嗎？”無念孃親緊緊的抱住兒子“要是覺不舒服就告訴孃親，你也看見了，孃親會治療。”

“娘，我終於知道我受的傷為什麼那麼快就好了，也知道村子裡的人受傷也是那麼快就好，都是孃親的功勞是嗎？”

“是孃親做的，你想學嗎？”雖然沒有和丈夫與太公探討，但韓淑研也猜到了一些，既然不能保全，那就為兒子多一些保護。

“想！不過要等孃親身子好了再教無念，無念學的快，一會兒就能學會。”無念心疼的趴在孃親懷中，一臉的興奮。

“好，無念，過兩天孃親就教你，現在有一套口訣先背於你聽，你聽好了。”韓淑研在無念耳邊默唸治癒法術的法決，雖然簡短就幾句話，但他還是念了一遍又一遍，只希望無念能深深的記下。

“孃親，子需風而化於無形是什麼意思？”無念開口後韓淑研立刻驚訝，他只是想讓無念背誦下來法決，可無念問的這段是領悟了之後的人才會問的，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能堪堪施法之後才問師傅這句話的含義，因為這句話並不在法決中，而是又法決衍化而出。

“無念，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孃親？這個問題怎麼了？問錯了嗎？那我不問了。”看見孃親驚訝的臉，無念一陣忐忑，看來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了。

“不是，孃親講給你。”韓淑研為其細細的講解其中含義，見無念似是聽懂了又不知覺的深入講解，講著講著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待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才從講解中走出，看著無念似懂非懂的臉，這回不會令她驚訝了，畢竟是個正在玩耍年紀的孩子，見到丈夫回來，韓淑研見李清風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微笑了一下趕快起身去廚房做飯，留給丈夫和兒子私人空間。

李清風拿了凳子坐在無念前，看著無念不知道在沉思什麼，嘴動了一下卻沒有出聲，待無念轉過頭看著他時才開口。

“無念，身體沒有大礙吧？難受嗎？”李清風琢磨了一下說道。

“爹爹，無念無事。”

“爹爹並不是故意將你震暈，只是那時爹爹因風叔之事而亂了心。”

“爹爹，無念沒有事啊，只是哭到昏厥而已，您別自責，對了，孃親教我治癒法術了，無念正在背誦法決呢，”無念抓起李清風的衣袖，大眼睛忽閃忽閃興奮的道。

“是嗎？你不怪爹孃隱瞞？”

“隱瞞只是想讓我打好基礎，是也不是？我們每天要收陽光，還有背誦那些口訣，還要強身健體，都是為了學習這些法決而準備的是嗎？”無念一觸即通，覺到了治癒術的法決與之前背誦的口訣有共通之處，還有練習的方式也和他每的功課差不多，頓時覺到興奮無比，早已忘記了爹爹所為何事與他講。

“你能懂這些，爹爹很高興。”李清風看著動又興奮的兒子，在心裡嘆了口氣“孃親都教你什麼了？”聽到無念將孃親教的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李清風了他的小腦袋，這個孩子太聰明瞭，他發現原來在這些年的時光裡他失去了與無念在一起的許多樂趣。想起在第一次見到他時，自己的心不知覺將其推遠，而後因為子的原因沒有多說什麼。但與這個兒子也談不上親近，可這個孩子總是處處為他這個父親著想，總是在他的面前表現成一個小大人，讓他這個父親知道小小的是個男子漢，既能照顧好自己，還能幫助自己照顧他的孃親。

“無念，法決背會了，可理解了嗎？”李清風有心教無念這個救命的本事，於是問道。

“理解一些。”無念實話實說。

“說與我聽。”無念將母親教給他的法決引申的含義闡述，並且不時的在某些不懂處著重加強，待講完之後大眼睛期待的看著爹爹，既然爹爹要考核他，那爹爹顯然也知道這個法決，不知道爹爹會不會這個治癒術。

“凝氣化中，其為非物，這句何解？”

“爹爹，無念不知。”無念尋思了一下，老老實實的回答後就聽爹爹為他講解，聽到不明白的地方他發問，他爹爹就給他解答，耐心至極。

“爹爹，你會治癒法術嗎？”無念將心中的疑惑問出，聽著父親知道的如此詳細，顯然爹爹也應該懂得治癒術，可為何在救人時爹爹沒有出手，而是讓體弱的孃親出手救治，雖然他不會由此怨恨爹爹，但他還是會有一些氣憤，但是隻要爹爹說出會，那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會，治癒法術是道家最開始的基礎法術，道家之人以救助眾生、斬妖除魔為己任，如果你想要入道的話，就記得這兩條。”李清風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太公發話了，他也該將一些基本的常識講與無念。

“救助眾生、斬妖除魔為己任。”無念讀了兩遍這個道家的信條，可心裡卻在難過，原來爹爹懂得治癒術，可當時為何站在那裡不去幫主身體孱弱的孃親，爹爹，你是為何呀！

“無念，你記好，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記住保護好自己，如果有壞人傷害你，你也要遠離，只要不招惹他，治癒術就是你的藥，受了傷可自己治療，所以不要惹事，安全第一，爹爹不想你受到傷害，遇見了混亂能躲多遠躲多遠，要不你被牽連進去，你的孃親也會傷心的。”李清風給他灌輸道。

“可有人傷害我，我為什麼要跑，找他理論不好嗎？”無念不解的問道。

“理論不會有用的，所以你躲遠就好，就像是針紮了你，你是躲開還是等著針扎入？”

“我當然會躲開。”

“壞人就如同銀針，紮了你只要疼一下，躲開就好，而如果不躲開就會讓針扎入，那就會出血，是也不是？”李清風見無念心動，用這種方式講解。

“是，躲開。”無念糊著道。

“還有，爹爹和孃親會繼續教你其他的本事，有空間之術讓你隱藏於人前，焚天之術可用熊熊火焰與人對敵，你想學嗎？”李清風循序漸誘道。

其實本不用他誘惑，只要無念見到這些就一定想要學習，就像他還想學習那個怪人推人的方法，當時他只覺得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推回，但那股力量卻又非常柔和，一點也沒有傷害到他。現在聽爹爹說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頓時兩眼大亮，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父親的雙眼，生怕父親說的這些都是欺騙他的，可看著父親真誠的雙眼，他分析了一下，當爹爹撒謊時候就眼神閃爍，那現在就是真的了！爹爹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無念顫聲的問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還能隱身呢？”

“是的，不過不要太期待，隱身也只能將身體周圍的光線扭曲，功力比你淺的人看不到你，但是卻能摸到你。”李清風敲打了他一下，省著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惹出事端。

“那也好，那也好！”無念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隱身，隱身！可以哪兒都能躲藏了，那幫小子怎麼也找不到他了。

“所以從今天起你要和爹爹學習嗎？”李清風問道。

這也是他和太公討論的結果，村子裡的人只有他和子還有少數幾人有功法，而這裡又屬自己功法最高。自己出於道家，那麼只能教無念道法，忽而他又想起了那人，搖了搖頭。這道家治癒法術是保命的法寶，他只想兒子能平平安安的度過太公口中即將到來的亂世。太公是否知道什麼，難道是？想到這裡，他心裡一陣動，雖然太公不懂功法，但以他的閱歷似乎看出了什麼。

“爹爹，你在想什麼呢？”無念從幻想中醒來就見爹爹也陷入了幻想中。

“沒有，無念，晚飯後爹爹要去祠堂，你和孃親在家睡覺，明天爹爹教你法決。”

“還要明天啊！無念很聰明的，爹爹，你先把法決告訴我，我肯定很快就學會。”還得等到明天無念本等不及，就算不睡也要把這些功法學會。

“知道我的兒子聰明，可練功是循序漸進的，你先把治癒法術學會再說。”

“現在就教，法決我都懂了那麼多了，快，爹爹，現在教我。”無念迫不及待的從上一蹦下，穿上布鞋站在父親面前一臉的期待。

李清風看著這個勤奮好學的小鬼，如果從小就教了他，也不知道現在他會將村子鬧成什麼樣。翻掌而視，掌心凝氣化出一團藍光，然後收回，之後再次化出。無念只見爹爹翻手就化出湛藍湛藍的治癒光球，心中又難過了一下，不過轉瞬他就裝作沒有事了，眼神盯著爹爹手中那團藍光，看著裡面的星星點點，又美麗又神奇。

“無念，將你娘教你的法決印在心中，然後由心而發，使得丹田中的氣通過手臂傳出化為治癒光。”李清風再次演示了一遍後讓無念跟著做。

無念將孃親教的法決在心中默唸了一遍，然後據自己理解，調動丹田處幾年來固練的氣想著通過手臂化出，可想了半天也不見手掌出現如同爹爹一樣的治癒光。再次試了幾遍還是無法放出，無念煩躁的只想大叫，甩著手，我出！我出！我再出！然而手臂都甩酸了還是出不來。垂頭喪氣的坐在榻上，又再次氣沉丹田想要將其憋出，然而還是徒勞。

“無念，切忌不可浮躁，練功在於循序漸進，慢慢練習，很快就會有成果。”李清風見無念垂頭喪氣，給他打氣。

“爹爹，要怎麼覺啊，我怎麼此刻覺不到丹田之氣呢？”無念抬起頭求助的問道。

“什麼？！”李清風一聽大驚，頓時站起，伸手抓住無念的手腕，手指搭脈，眉頭越皺越緊。這是怎麼回事，氣脈通暢，可是原本無念體內的丹田之氣不見，這該如何是好！怎麼會這樣！李清風驚嚇的額頭汗珠滲出，原本快要凝形的氣為何突然間沒了，他本想不清其中的道里。如果無念的丹田之氣就這麼散了，那也就是說無念不可能練習任何道術了，任何功法都絕無可能。想到這裡他的心突然一緊，悲痛溢於言表，猛的將無念抱在懷裡，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