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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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上到處是官兵守衛,已經能看見王陵時,只見人山人海全是纓盔在晃動,一個個方陣整齊的排列在各處,鹿角、木車擺放出一個圓弧形將整個王陵守住。無念一行人被帶到了一處區域,連綿的營帳裡面各種官員全部聚集在此,當無念終於從馬車上下來時,還沒等活動麻木僵硬的腿呢就被引著到了一座大帳篷中。希雅、蒙庫達和勒科莫利魯一眾則被擋在了外面,他們只能和其他家將親衛呆在一起,這一群草原衣裳很是扎眼。
剛踏入營帳就與一位大山般的人撞了個滿懷,看來自己有入營帳被撞症,不知道這回撞自己的是誰。一抬頭卻見是公良傑,一伸手將無念推到了一旁,公良傑在人群裡找尋什麼人。看著一個方向眼睛一亮趕忙走了過去,無念看著他向著蒙庫達他們的方向,不知道他是去找蒙庫達還是柏易,理都不理自己。撅了撅嘴,走入了營帳中,剛踏入營帳就來了裡面齊刷刷的目光。武將和武將、文官和文官,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有慈祥的,比如嚴世蘇那個老者,還有奇怪的,比如戍邊的將領,或是其他的城市沒見過的官員,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羨慕嫉妒更多的是好奇的。
無念只認識嚴世蘇老丞相,其他的有些只是眼,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個子高了樣子也變了,那些人只能依稀辨認出先王曾經最喜歡的這個孩子。走到嚴世蘇身前,還如同從前一樣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個頭,抬頭看著老丞相雪白頭髮下那張溝溝壑壑更加蒼老的面龐,嚴爺爺好像又老了不少,似乎是牙齒掉了不少,下巴有些乾癟。想起了當年嚴爺爺家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兒,不知道現在長什麼樣了。
“無念給嚴爺爺請安。”
“起來吧,起來吧。”嚴世蘇高興的笑著開口道,果然,張開的口中只有那麼兩三顆牙齒還在,伸出滿是皺紋和斑點的手拍了拍無念的肩“嗬,長高了不少,身體也壯實了,像個小牛犢子一樣。”
“哎呦!您老的手勁兒還這麼大,這兩下都快給我拍趴下了。”無念一下又跪了回去,呲牙咧嘴的說完引起了周圍人一陣哈哈大笑,見老爺子笑的眼睛都快被褶皺遮蓋了,無念笑呵呵的起來。
“這孩子確實長大了,不知道學藝如何,可以上陣殺敵了吧?”與嚴世蘇坐在一起的一位老者說道。
無念依稀記得這位好像是個文官,看他單薄的體格也知道了,不過具體做什麼的忘了。趕忙恭敬的給這位老者躬了躬身,又說了兩句好話,哄得這位也樂呵呵的。周圍的文官武官有些也圍了過來,嚴世蘇一個個的給無念介紹,以後要同殿為官了,無念也只得死記硬背的與各位混了個臉。各種各樣的文官太多了,名字都還類似,無念一時也沒記住,不過等到將官時候倒是記了不少,其中就有有過一面之緣的鄒璇,身為無念叔叔級的人物,只是點了點頭。另外還有那位公良瓊的副將蘇蘭依,一直聽說過從沒見過,在韓陽城也沒去拜見,而今終於是見到了。
蘇蘭依如他的名字不像武將一樣,長的也沒看出哪兒像武將,倒是那張臉如同無念一樣白白的。雖然穿著武將官服,不過怎麼看都是一書生,換上文官的衣服倒是很配。不過離得近了無念才發現,這位蘇蘭依如同公良爺爺一樣高大,因為個子高遠處看是瘦的,而此刻與別人相比肩部很寬,可見他上身的力量強大。他的衣服是銀和黑為主調,綠的的紋理夾藏其中,令人覺凝重的同時又有些清新,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選搭的,而不是自己這樣拿來就穿的。
看到這裡他才發現,原來那些武將都是以銀黑為主調的服飾,紋理有的用紅,有的用藍,各種各樣的顏。文官的則是米和棕居多,而有幾個人不文不武的紋理帶一些金的,無念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看了看自己的服飾,自己的衣服上也有金紋理,不過與他們不同的是自己有肩甲,明顯是武將。看著嚴爺爺介紹了半天也沒有介紹到那幾個穿著金絲紋理的人,無念納悶的同時也覺到了那幾個人掃視他的目光,終於當嚴世蘇將這裡的大小文武官介紹的差不多了後,那幾個人終於坐不住了,有一人咳嗽了一下。
“哎呀,幾位侯爺,老夫還以為自己起的很早呢。”嚴世蘇裝作很驚訝的問道,然後給無念介紹咳嗽那位“這位是樂義候洪卓。”無念看向那位樂義候,原來也是什麼侯爺,怪不得和自己穿的差不多呢,那人長得有些像郡王叔叔,整個人端坐在那裡,黑白相加的頭髮,方臉蓄鬚,鼻子而直,整個人帶著一股氣勢,不過不同的是那雙眼有些浮,看無念也是漫不經心的。衣著和自己類似,都有一些金紋理,自己的繡著虎豹,他們的則繡著些鹿什麼的。旁邊其他兩個人的眼神更是簡單,一箇中年人,胖乎乎的的身體撐著外面的衣服,圓圓的臉上一雙明亮的小眼睛滴溜溜好奇的看來看去,不只是停留在無念身上,似乎什麼都能提起他的興趣,雙下巴上的嘴更是始終樂著。
另一個人似乎是青年人,則是什麼都無所謂似的,病怏怏的垂著個頭,不時的咳嗽幾下,側過來看向無念的那雙眼也只是看看,看他和看這個方向其他的事物沒什麼分別,這位是什麼都提不起他的興趣,那身華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更將他蠟黃的臉襯托得愈加的黃,整件衣服倒像是披在身上。這三個人像是這裡的小眾群體,所有的人都默契的遠離他們,將他們周圍空出,無念看著那處真空帶,嚥了咽口水,不是自己到時也加入這個群體吧。
“那位對你笑的是安樂侯洪辰,另一位則是演嘉候洪安。”嚴世蘇將那兩個人介紹給無念。
聽到這裡無念才知道原來他們都姓洪,這幾位侯爺全是郡王叔叔家族的吧,難道這裡封侯都是洪家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姓氏的,如果沒有那自己是不是就是第一個。想起了老師所說過的話,他當時也曾問過為何要如此,老師只是說他會知道,而今終於知道了,封侯的不少,但是全是洪姓的,自己一個外姓封侯又有可能是戎郡第四個封爵的人,怪不得如此呢。他不知道是郡王叔叔的厚待,還是有其他的緣由,比如說臨終時說的後有一天保住洪家的血脈,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無念見過幾位。”無念對著那三人恭敬的躬了躬身,不管怎樣,同級也好,作為少年對待長輩禮貌得有。
“你好你好,以後我們多了個小朋友了,我們。”那位洪辰笑呵呵的搶先回答,那位樂義候洪卓掃了一眼就將他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後同殿為臣,還要多仰仗督府候了。”洪卓起身拱了拱手,雖然是笑著,不過無念卻覺笑得很假。
“互相幫助。”無念也拱了拱手,見洪辰趁洪卓沒注意,擠了擠眼睛然後學著洪卓表情,無念噗嗤樂了出來,見洪卓皺了皺眉,他趕忙將頭扭到一邊。
“王上到!”就在這時外面號令官傳遞的聲音喊到。
磨蹭著估計讓百姓多多瞻仰的郡王車架終於在前後白馬軍的簇擁下到了,一眾官員趕忙出了營帳,按照官級大小站了幾排。本來想躲在後面的無念被揪著到了第一排,而且站在了中間,兩邊的一位是不知何時回來的公良傑,一位是嚴世蘇。公良傑的旁邊是鄒璇,蘇蘭依,嚴世蘇旁邊是那另一位老者,然後就是令一位老者,無念記不得見沒見過他。而那三位侯爺則被安排到了第二排,無念不知道是如何排位的,如果是按照年老排不對,那就是按照官職了,兩邊瞅了瞅確實如此,不過自己被一文一武夾在中間算怎麼回事,難道因為自己是今天主角的關係。
郡王的車輦到了,八匹沒有一絲異的白馬拉著,車上面一個金銀光閃耀、雕龍刻鳳的王座。上座的洪懷禮此刻本沒有了無念當初見時的病怏怏,整個臉上眼神上像極了當年的郡王叔叔,上也留了鬍鬚,再配上一身金銀戎裝,整個人透著威嚴的氣勢。無念不知道他是不是化了妝,不過那身衣服倒是真的好看,銀的襯底,上罩鏤空金龍鎧甲,頭上的冠冕也是金銀為主,串串的寶石鑲嵌,正中一顆碩大的金寶石不想金子那樣晃眼,而是含蓄著泛著烏光,猩紅的大氅披在身上,整個氣勢被拔到了頂尖。十二個身高一邊高的壯漢將其抬起,從車上抬到了肩上,然後抬到了官員前面站定,將王座放下後跪伏在地。
於是無論官員還是士兵,所有人都被王上的威壓所壓,全都跪下參拜,口呼千歲。此刻最扎眼的要屬無念,以及遠遠的站在遠處的希雅、蒙庫、勒科莫利魯等人了,雖然這些草原人不懂中土風俗不拜見正常,不過那位柏易也沒有拜見,此刻的他表情平淡的站在那裡,依舊昂著他的頭。洪懷禮一眼就見到了官員裡第一排中間站立的無念,見他眼神里本就沒有他,只是在他的車架駿馬上看來看去,當然也看了他,就是他的衣服什麼的,滿臉的全是好奇。別人跪下的時候他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只顧在那裡看來看去。翹了翹嘴角,洪懷禮掃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赤己,見他抬頭看向自己,用眼神示意他看向無念。赤己看了一眼,雖然皺了皺眉,不過見郡王也沒什麼表示,所有臣屬都跪在地上拜見了,他也沒有說請起什麼的。
掃了掃那群草原人,看到了其中一箇中土打扮的青年,洪懷禮的嘴角似乎翹了翹,對他的不跪伏也不以為意,似乎他站在了草原人中間當成了不懂規矩的草原人看待。將視線轉回,似乎時間又回到了幾年前,洪懷禮有趣的看著無念,無念也將眼睛轉過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整個場地一片安靜,安靜得口水聲,大的呼聲都能聽見,無論是官員還是兵將都不知道是怎麼了,想要抬頭看看,不過王上沒有言語不敢抬起。跪在地上的公良傑也嚴世蘇是第一第二個知道怎麼回事的人,兩人都扯了扯無念的褲子,可是無念像是不為所動一樣。這麼半天沒有聲音,他們不知道這位新任王上會怎樣,以前只知道王上救了無念,按理二人的關係應該不錯,不過以此刻這樣的行為,不知道二人有了什麼。
一旁的嚴世蘇一直在那裡擠眼睛又挑眉的,似乎是想讓公良傑抬頭看看情況,而公良傑也對他挑眉,兩人相持不下,最後就在嚴世蘇示意公良傑抬頭看看,而公良傑憋不住也剛要抬頭時,只見一雙金縷靴走到了身前。
“老將軍請起。”一雙手扶到了自己雙臂上,郡王的聲音響起,公良傑隨著站起,只見郡王又走到了嚴世蘇身前也將其攙起“嚴大人請起。”
“眾卿平身。”當將二人都攙起後,這才叫其他人起來,先是官員後是官兵起來後,洪懷禮微笑得著看正對著的無念,如同他剛才掃視他一樣,上下掃視著無念的這身戎裝,彷彿是要仔仔細細瞅一番似的,上下上下的看了個沒完,無念也回看了過去,這回終於看清他身上那些金龍了,也能看清頭冠上那些璀璨的寶石,還有正中那顆碩大的金寶石,要是挖下來送給希雅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兩人以這種方式再次陷入了沉默,看著他的笑,無念覺骨子裡都有些寒,總覺得彆扭的要命,這位洪懷禮每次見他時總是這副表情,微笑著臉,不知道一肚子絲織著什麼。
“臣參見王上。”無念瞅著他的笑,最終還是沒他對眼厲害,嘆了口氣,雙手抱拳直接一躬到底,自己終究比不過他,等著對方扶起自己,然而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半個聲音,再一抬頭時,只見那洪懷禮早已遠走,身後跟著大小官員,本就沒理會他,無念呲著牙咧著嘴,氣得直想比比手指,小聲哼了一下直起了身,就聽見遠遠的洪懷禮喊了一句。
“督府候平身。”原來無念見到的兩座小公主和曹爺爺住的草廬已經拆除,一眾官員先是拜祭了先王,然後一路拜祭下來。最後來到了中間的位置,那裡已經搭上了石臺,石臺高十丈,一級級臺階而上,最上面是一處平臺,上面擺著香案燭臺以及水果供品。石臺的兩邊是兩座沖天的石塔,石塔的頂端燃著熊熊的火焰。眾官員隨同郡王來到臺前,奉常率先出列,左手握著一匹絲絹,右手提著一斗米,口中唸唸有詞,古人從蠻愚中走出,而後三聖帶領人類驅洪水、戰兇獸,建立洪之國,歌頌祖先洪天的神威,絲絹與米意味著此刻人人都有衣穿、人人都有飯吃。
郡王帶頭跪下叩首,鐘樂響起,只有郡王起身,而後走上前踏上了第一個階梯,奉常繼續歌頌統一天下的洪風。郡王踏上了第二個階梯,身後跟著二人踏上了第一個階梯,左邊為手握絲絹和米的奉常,右邊為常丞,手中捧著用絲絹鋪底的冊書、印璽。後面跟著三位常掾,一人手中捧著一把寶劍,一人手中捧著一支旗,另一位則牽著一隻全身雪白的小馬駒。
每讚揚一位祖先就踏上一個階梯,一位位曾經為了人類為了家園四處征戰的帝王,就是這一層層的階梯,一代一代,洪家雖然沒落,卻依舊擁有者著祖先的發源地,每一位帝王在人類歷史上都是可歌可泣的英雄。終於到了先王的階梯,奉常講述的是大家耳能詳的那些豐功偉績,同佐先王的公良傑、嚴世蘇以及其他的老者不老淚縱橫,公良傑與嚴世蘇是輔佐了三代王的老臣,從先王還是王子時就已經是現在的位置,而今經歷過兩位王的仙逝心中慨萬千。
無念這時剛知道郡王叔叔的其他故事,以前雖然也打聽過一些,不過沒有這麼詳細,仔細的聽了一番,想起了郡王叔叔的容貌不眼角也溼潤。雖然只是大體的豐功偉績,比起前面那些帝王似乎微不足道,但戎郡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沒有洪霸,戎郡在前朝滅亡之際將會關破人亡,而今也許會是草原蠻族的樂土。憑藉著一郡之力將草原鐵蹄擋在了關外,也奠定了如今的王朝,他們的王,以及隨同王抗戰的叔父都是中土人民的英雄,守護神的名號是他的,也是戎郡所有人的,他們身為戎郡之人而自豪。
雖然前面沒有跪洪懷禮,不過此刻他也隨同其他官員一起跪著,雖然石頭地面上鋪著毯子,不過他也覺得膝蓋跪得疼痛。原本的天矇矇亮,祭拜了一圈陵墓,而今又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蹬臺階,每上一個臺階就得半天,要不是看在大家都莊重中,他早就要換成坐了。聽著郡王叔叔的豐功偉績,雖然想多聽一些,另一方面又想趕快說完,趕快受封完,然後回去腿,洗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一個回籠覺。
終於,郡王踏上了最後一個階梯,停頓了一下,走到了香案前,點燃了香,將其入香爐中。奉常將絲絹放在桌案下,將米沿著弧線灑落,而後回到自己的位置,郡王帶頭跪下,向上天祈福。禮畢,從奉丞手中拿過冊書,言李無念英勇無畏,開平十三年以九歲之齡於雲龍山剿匪領頭功,先王念其勇猛忠義,入宮為卿,後受命前往仙山學藝,藝成聞先王噩耗,遂潛入草原大戰西庭大將羅瑪,羅瑪傷而逃;又與哈里克第一勇士烏哈大戰,鬥智鬥勇贏烏哈,令蠻族第一勇士折服,今授督府候,賜封邑拉茲。
封邑拉茲?眾官心裡一愣,不明白何時將拉茲劃為戎郡的地界,而拉茲河很長,一直通到草原深處,也不知道賜封的是哪塊地界,難道將哈里克的土地賜給了這位新晉的侯爺,想起剛才的場景,眾人猜測得同時也不敢繼續往下猜。眾官詫異時恐怕最高興的要屬那位樂義候了,聽得郡王將哈里克的土地賜封給這位新晉的督府候,幸災樂禍的同時也如同其他官員一樣猜測著這二人之間有什麼事。
無念不知道哪兒是拉茲,也不知道封地多大,不過有封地就能養起這幫響馬了,這是一定的,終於不再到處借錢度了,他很高興,非常興奮,只想現在就去自己的封地看看,也不用在這跪著受罪。樂觀的無念似乎也帶動了他的家將們,雖然無念不知道那裡是哪裡,不過那群草原可知道,拉茲河沿岸可是最肥美的草原,雖然那裡應該是哈里克的地界,不過因為與戎郡常年征戰,因此那裡成了一處緩衝地帶,哈里克沒有封誰去那裡,屬於農牧民族一味守土的戎郡也沒有佔領。
蒙庫達和勒科莫利魯聽說封賜的土地竟然是拉茲後一愣,互相瞅了一眼然後動又喜悅,果真如柏易推測的那樣,不是在戎郡外找塊土地就是在海外找個小島,而柏易其中之一推測的就是在拉茲。拉茲下游雖然有戎郡的鄴城,但從中游到上游全是茫茫的大草原,鄴城當年的慘痛教訓讓仰仗著拉茲河阻敵的朝廷也不得不考慮如何一勞永逸。
鄴城此刻改成了堡壘,駐紮著戍邊軍團一半的部隊,而今中土要打內戰,洪懷禮的重心也會向中州傾斜。鄴城這座軍營不能調軍隊,他成了財政官一直卡在嗓子中的刺,如若內戰成了膠著狀態,那富庶的戎郡就會因為這原本平衡支出的鄴城而被拖垮。雖然現在四處徵兵擴軍,不過柏易知道,這些人不過是一群有著武藝的新兵,或許優秀的會當做戍邊的預備兵,但大多數都將為內戰做準備。
而今得了拉茲這片封地,雖然是最壞的封地,但同時也會是最好的封地,至於好在何處,柏易只告訴蒙庫達和勒科莫利魯兩句話,進可入草原,退可入東海。雖然他們兩個是不喜歡大海,兩個都是旱鴨子,不過轉念一想,他們本身是遊牧民族,而今如果受了中土的賜封,那就是草原與中土融合,既可在草原放牧用於財政,也可入海尋找島基地,中土有的是能工巧匠,果然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就如同柏易所推測的第二個選擇,如果是東海海島,那他們如若想給哈里克以打擊,就要趁著東西戰爭的時候統一東海亂地,就是無念去過的那處所在。他們本來就是草原與中土還有海外人的融合,因此柏易建議的建立一個多民族融合的地域。不管他最後的目的為何,又或者是平衡他們這群人力唯一的兩員草原人的將領,能為以後征戰草原打好基礎才是蒙庫達與勒科莫利魯樂於見到的。所以聽說拉茲封地後草原人全都高興,他們這群亡命徒可沒有怕事的主,雖然蒙庫達和勒科莫利魯知道這樣是拿他們當擋駕牌,但他們的身後站著戎郡,也可能站著整個中土,錢財糧草可謂用之不盡,這也正是柏易所考慮到的。不管內戰打得如何餓殍滿地,他們這群守護中土大門的人都得被餵飽,有一失必有一得。
另外哈里克如何想又不得而知,通過知道羅瑪護衛商隊入了戎郡,又聽說了刺殺事件,隱隱的已經覺到了草原的狼煙,不過另有一處需要準備的也許就在後,不過恐怕是多年以後。封邑幾百裡內都無人,他們除了這塊有爭議的土地外什麼都沒有,因此接下來的棋要走好,一步步的走下去,走到所有人都願意看到的目的地。
所有人都起身後,無念被引著上了高臺,抬頭看著洪懷禮嚴肅的臉,深了一口氣,皺著眉單膝跪下,雙手高舉,接受了冊書以及印璽,道了聲謝。終於是完事了,這下面跪了半天,上來又要跪,都給他跪煩了,穿著這身硬邦邦的衣服也難受的要命。正要起來時就聽見洪懷禮小聲告訴他等等,抬頭疑惑的看向對方,只見對方沒有看他,從常掾手中接過寶劍,持著劍鞘舉起。
天子密函由義士送出,詔天下諸王共同討伐,檄文言:太尉姚謙,亂朝綱,挾持天子號令諸侯;殘暴不仁,誅殺有功之臣,勾結蠻族,顛覆大周。上愧對先帝,下愧對中土百姓,經查其為魔人,陰謀奴役人類,天下應共討之。列數了一大堆姚謙的罪狀,又將姚甫的罪狀一樣道出,一條條都是殺九族的大罪。今於此選出征討都督,號召軍隊統領兵馬前往中州解救天子,解救中州百姓於水火,將魔人斬殺,還天下朗朗,還大周百年安定。
洪懷禮的言辭憤,聲音傳出很遠,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征討都督代表的是我戎郡對天子的應詔,而今需選擇一人,忠義勇猛,文韜武略皆戎郡第一,鄒璇、蘇蘭依上前。”公良傑與嚴世蘇這群佐政的朝廷大員早已知道有這一幕,不過其他官員兵將並不知曉,此刻聽了這一段憤慨的檄文,身為戎郡血統早已血沸騰,要磨刀擦槍,一路打到中州城將天子救出。洪懷禮的烈的言辭已經帶動起了這些人的救國心,如今聽要封征討都督,都想著誰會帶領他們去完成這個壯舉。聽王叫了蘇蘭依與鄒璇出列,官員裡有的點頭有的搖頭,而兵將們則動的等待著其中之一。蘇蘭依與鄒璇很快的上了臺,看了一眼還在那裡跪著沒有退下的無念,不明所以的跪在了旁邊。
“鄒璇、蘇蘭依,多年鞠躬盡瘁,為國守護疆土,戎馬邊疆,而今響應天子號召,率戎郡子弟遠征中州,孤不得不謹慎,不然愧對天子愧對國之百姓。”郡王對著二位將軍說完,然後轉向無念“督府候李無念,雖年幼,但勇猛謀略高於常人,今在你三人中選出一人領軍,文韜武略,三試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