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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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呀，別再這麼做了…”孃一進鐵柔的房間，就見雲想依坐在沿為小姐按摩身子，似是費了很大的勁兒，不只臉蒼白，額頭還掛著汗珠。

“萬一被將軍知道，又要大發雷霆。”孃好意提醒她。

將軍外出尋醫多，臨走前特地警告孃盯著雲想依，別讓她碰觸鐵柔。孃當然不敢違背命令，但她怎麼看，月兒都不像是個居心叵測之徒。

雖然不太說話，也不愛與人親近，但她就是喜歡這個美似天仙的丫頭。

某次在她稍不注意時，月兒擅作主張為小姐按摩，她立即加以制止，卻發現小姐的臉漸漸變得紅潤，身軀的溫度也恢復平常。

孃相當疑惑地詢問雲想依，她只是淡然一笑:“小姐就快甦醒，必須讓她的身軀活絡起來。”她對雲想依的解釋毫不懷疑，因此也默許她的行為。

只是聽說將軍近就會返家，她怕被撞見這一幕，月兒免不了一番斥責。

雲想依結束按摩，整個人虛脫地跌坐沿，孃趕緊上前為她拭汗。

“還好嗎？瞧你的臉白得像見了鬼…”雲想依勉強擠出笑容，“沒事，這是最後一次了…”經過數的召喚終於再次尋得鐵柔的魂魄，將她引回軀殼裡。方才她受到鐵柔身軀漸漸注入一股靈力，應該不到一個時辰便會醒來。

“我看你先回房休息好了。”孃正要扶起雲想依，嚴厲的怒斥聲伴隨著鐵徵的身影匆匆入房。

“你又在搞什麼鬼？我不是要你別碰柔兒？”瞧她一臉蒼白，和上次的情況一模一樣，真不知她又在柔兒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將軍，月兒只是…”一旁的孃趕緊出面，卻惹得鐵徵更加不滿。

“孃，我不是要你盯著她，連你也被收買了嗎？”他的目光接著回到雲想依身上，如盯住獵物般緊咬不放。

“你還真懂抓住人心，連孃都幫你說話…”雲想依掙扎著起身不想響應鐵徵的指責，卻讓鐵徵更加不滿。他的手掌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我有說你可以離開嗎？”

“你到底想怎樣？”雲想依無奈地嘆口氣，無畏地回應他的怒目。

現在的她動輒得咎，或許自己不該多管閒事，引來無謂麻煩。

鐵徵正要開口，卻傳來孃歡喜的驚呼聲:“小姐…小姐醒啦！”柔兒醒了？！鐵徵甩開握住的柔荑，魯地推開雲想依湊近邊，只見鐵柔緩緩張開眼睛，眼神仍舊濛渙散。

“柔兒，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鐵徵動地握住妹妹的手，“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在他還沒尋到解藥之前，柔兒居然醒過來了！

“大哥？孃？我怎麼…會在這兒？”鐵柔覺得自己在虛無中了好久，一直找不到出口，她好冷，好害怕…直到一個輕柔的聲音呼喚她，像孃親般慈愛溫暖，接著全身便發出源源不絕的熱力，她看到一個仙女對她伸出手…

“你這傻孩子了忘魂草，你自己都忘了？”鐵徵眼眶泛紅，強抑住欣喜的淚水，責備的語調充滿疼寵和不捨，“下次別再這麼傻，不要再讓大哥擔心，好嗎？”鐵柔的意識逐漸清明，她想起自己下忘魂草之前發生的一切。

一向威嚴的大哥為了擔心自己而落淚，鐵柔的淚水也跟著留下。

“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大哥…”十五歲的小女娃淚水裡滿是懊惱悔恨，好像一夕之間突然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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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鐵徵用力推開，跌坐一旁椅子上的雲想依望著兄妹相擁而泣這一幕，嘴角不揚起微笑，卻笑得傷。

縱使被百般誤解，至少自己做對了一件事。

八歲那年，她發現自己的一雙手有治病能力，任何病症經她的手輕撫，就知道所患何症。只要她將雙手放置病灶處，就會覺一股熱由自己的身子通向對方，患者將會不病而愈。

只是每次救人之後，自己的身子就像被乾了力氣似的，總要過一陣子才會恢復。

這樣的能力救了親人一命，卻也被當作怪物般看待。從那時候起，她便發誓不再使用這項能力。

況且世道人心如此汙濁不堪，似乎也沒有運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