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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又何須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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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這才彷彿想起“唔,本座的事你說對了一半,至於另外的一半麼,嘿嘿,本座五十年前叫溫玉柱,一百年前的名字應該倒過來,朕喚作朱—允—炆!”***南山山麓,松柏蒼翠,花卉繁陰,正是怡人踏青時。

此時卻只見人影紛飛,刀光劍影錯,忽聽一聲大喝,七八條人影倒飛出去,居中站立一人三縷長髯,峨冠博帶,負手而立。

“燕逆鷹犬,不知死活。”倒飛出去人中唯一能踉蹌站定的一人抹去嘴邊血跡“方孝孺,天下歸一已是定局,你們這些建文餘孽不識天命,我紀綱必拿爾等歸案,到時恐怕你九族不保。”方孝孺一攤手道:“十族又如何,你有本事只管來拿。”

“哈哈,久聞方大學士”浩然正氣“功力淳厚,今咱家請學士指點一二。”一名三十多歲的魁梧宦官甩手將身上猩紅大氅扔給身邊番子,踏進場來。

“早聞燕逆座下三寶太監武藝高強,戰功赫赫,今正好領教。”方孝孺凝神守一,如淵渟嶽峙。

鄭和微微一笑,猱身向前,快如鬼魅,方孝孺一掌拍出,似緩實急,鄭和身形一晃,又從另一面攻入,方孝孺側身再度拍出一掌,只見鄭和身形再變,如同鬼影繞著方孝孺四下紛飛,翩若驚鴻。方孝孺不變應萬變,身似陀螺般旋轉。

只是揮掌退敵,浩然正氣充斥方圓數丈內,不給鄭和靠近之機,轉眼間已過百招。方孝孺暗自焦急,自忖身法絕快不過鄭和,如此耗用真氣退敵,時間久了必是自己支持不住,只有速戰速決,抬手再次將鄭和退,身形一轉,出肋下空門,鄭和果然出手,變轉身形,一抓向他左肋襲來。

方孝孺叫聲來得好,倒轉陰陽,身子已然倒轉而起,頭下腳上將浩然正氣運到極致,雙掌向鄭和頭頂拍去。鄭和嘴角向上微微翹起,兩掌舉火燒天“咱家遂了你的願。”隨著兩人接近,便似有天地澎湃之力迸發而出,一股股無形的氣盪碰撞,得站在一邊的廠衛番子衣袂飛揚。待得四掌接實,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沖天巨響“波”的一聲好像空氣撕裂,四周蒼松翠柏落葉如雨,周邊的廠衛番子紛紛站立不住,功力淺的甚有暈厥,紀綱傷上加傷,一口鮮血噴出。

轉瞬間場中方孝孺已被凌空震開,倒飛出去,直至背後撞到一顆兩人環抱的大松樹才停止,嘭的一聲,那棵松樹晃了幾晃如同要折斷一般。反觀鄭和雙足入地足有半尺,臉上青氣三現,便又恢復正常。

“盛,盛名之下,果無虛士,不知閣,閣下使得何種武功?”方孝孺臉灰白的斷斷續續問道。

“葵花寶典。”鄭和淡然答道。

“葵,葵花寶典?”方孝孺好似衰弱的立刻就會死去。

“天地為我而生,萬物為我所用。”鄭和耐心的講解,彷彿私塾裡跟一個啟蒙學生講授做人之道。

紀綱在一旁卻無法等待“方孝孺,如今你已被擒,識相的快說出建文下落,否則我錦衣衛北鎮撫司四十八套酷刑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咳咳,”方孝孺咳出一口鮮血“果然是走狗,現在就開始狺狺狂吠,你們都上當了。

老夫在此拖住你們,陛下早已乘船出海,將來召集忠義之士,奪回社稷,看你們這些逆賊走狗是何下場,吾善養吾浩然之氣,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聲音漸熄,一代名士闔然而逝。鄭和此時已在身邊番子伺候下繫上大氅,輕喝:“回廠覆命。”眾番衛躬身應命,紀綱急道:“慢,鄭公公,方孝孺臨死說辭不足為信,那建文很有可能還在這山中,不如我們大舉搜山,實在不行舉火燒山,斷不能讓欽犯逃了。”

“紀大人,萬一方孝孺臨死吐真言了呢,咱家還要調集水師出海尋覓,不能在此耽誤了。”看紀綱還要再言,鄭和聲音轉冷道:“東廠做事自有東廠的規矩,紀大人若要搜山請自便,恕不奉陪。”紀綱暗罵若不是錦衣衛高手此番損失殆盡,誰會低眉順眼的求你這個閹人,若建文身邊再有個把方孝孺這般武功的,自己死都沒地埋去,偏偏陛下對這個閹奴甚是寵信,這個仇又沒地報去,當下陪著笑臉道:“紀某自然唯公公馬首是瞻。”暗罵回去就找幾個奴才閹了,好好炮製一番就當出這口惡氣。鄭和待錦衣衛與東廠番子帶了方孝孺的屍身撤下,自己卻沒有急於下山。

而是向東走了數十步,對著一叢灌木躬身施禮道:“上天即有好生之德,吾輩不敢逆天行事,貴人須知天下一家,勿要再起兵戈,放眼九州四海,廟堂不過一隅也。”言罷飄然而去。***丁壽腦子有點亂,葵花寶典,鄭和,這tm哪跟哪啊,遲疑道:“您當時…?”

“不錯,當時本座正是在那處密道內,不想他早已發現,觀其與方師傅生死之戰,慨念武學之道,浩如煙海,所幸從宮中逃出時帶的寶物裡有一部奇書…”

“可是《萬象秘籍》?”丁壽眼睛一亮。

“正是,當年蒙元皇帝編纂出此書後。不過數十年便江山易主,十一位皇帝卻無一人練成此書中武功,書中所載的武功浩瀚繁雜,練氣之法不一,兼學極易走火入魔,幸好此書由八思巴等人編纂後,又經了一位奇人校對,他發現了其中奧妙,於是去蕪存菁,創出一部附錄名為《天魔策》,內載多種武林奇功,其中一套天魔無相神功,運氣法門獨特,可任意施展各門派武功,可惜韃子皇帝們只知貪練其中的天魔極樂心法,墮入慾不知自拔,紛紛早亡,於是此書被列為元朝內廷物,中山王徐達北伐大都此書遂落入明宮,皇祖鑑於蒙元之禍,令朱明子孫習之,社稷傾覆,吾命何所惜哉,遂不顧皇祖令,修煉其所載武功,十年間已有小成。”

“不知那位奇人是哪個,竟然一人為三位高人拾缺補遺。”

“那人名喚劉秉忠,字仲晦,道號藏散人,入釋法號子聰,身兼儒釋道三家之長,武當祖師張三丰與其是忘年之,張真人年輕時多受其提點。”朱允炆繼續道“待某神功有成,吾便去尋鄭和那閹人的晦氣,若勝不過他,也無談殺燕逆謀復國,誰知結果…”

“敗了。”朱允炆苦笑道“於是又勤練十年,還是敗了。

直到第三次比武,此時燕逆已死,復國之心也淡了,只是心中的執念仍在,於是在他第七次出海前再度比試…”

“難道這次也敗了?”丁壽鬱悶的問道,如果三戰三敗,那幫武林人士當年打出狗腦子搶什麼武林秘籍,直接切了進宮不就得了。

“這次勝了,鄭和重傷,在此次出海不久就亡於途中,”朱允炆臉上神開始不對“可三十年來鄭和七下西洋,揚威異域,死後哀榮,修廟立祠,我朱允炆被人謀朝篡位,不能保全兒,功業不及一閹人,此身何用!”

“天下九州四海,廟堂不過一隅也。鄭和之言壯哉,於是我搜羅靖難舊臣遺孤,按其資質傳授武藝,創立天魔宮,一統江湖,為止戈武林,於泰山訂約制止門派私鬥,哈哈,這也是前無古人吧。”朱允炆陷入自身的成就裡狂笑不止。

“那可未定,堵不如疏,這樣強加的和平未必不是此後混亂江湖的隱患。”丁壽不自覺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朱允炆厲聲喝道,任誰自以為是的功績被人臧否都是難以忍受,何況朱允炆帝王之尊。媽的,拼了,大不了被這瘋子扔下懸崖,繼續找閻王聊聊,丁壽暗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恩怨多了就成江湖,強令江湖止戈只不過把恩怨隱藏更深而已。三月之間,滅門二十一個,難道全是天魔宮一己之力麼,此後幾十年血雨腥風。

不過是把前些年未了的仇怨報個乾淨,因為有恩怨,江湖中人才能苦心練武,各派武學才有進,正所謂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丁壽顧不得提前照搬達爾文理論,反正也是得罪了,索得罪個夠“反之朝堂之上更應一力求穩,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倘若當初削藩能徐徐圖之,不人太甚,以燕王府八百餘護衛,怎敢橫心做博一椎…”丁壽還沒說完,朱允炆一聲大喝,丁壽頓口如被錘擊,暈了過去,良久,丁壽再次睜開眼睛,口煩悶嘔,眼前金星直冒,耳邊響起的聲音蒼老無力“你醒了,我的故事還沒講完,你還願意聽麼?”

“晚輩洗耳恭聽。”丁壽不怕死,可這老傢伙明顯有點神失控,這麼著老活受罪可不住。

“土木之變,朱祁鎮小兒被擄,朱明子孫豈能淪落異族,於是本座隻身潛入大漠,闖入汗帳,救出了那小子,帶返京城。”

“這麼說,五十年前在陰山被伏時那個蒙古貴人就是…”朱允炆點頭“就是那小兒。”

“呸,什麼武林正道,江湖前輩,一群沽名釣譽厚顏無恥之徒,那您當時為何不解釋?”

“對他們解釋何用,他們又何須要解釋,本座又何必對他們解釋。”丁壽無言,人家當時就是衝著秘籍去的,說出來會不會信不知道,保不齊直接把那個倒黴皇帝滅了口。

“那您可知當初是誰投送的密信?”

“天魔宮上下都有可能,”朱允炆見他張大了嘴驚訝,笑道:“天魔宮都是建文遺臣之後,受盡燕逆迫害凌辱,這也是本座隻身潛入大漠的原因。”丁壽默然,朱小四對建文遺臣下手可夠狠,這幫後人不去趁火打劫都是良心發現,怎會再跟著朱允炆跑蒙古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