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星目一瞬不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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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折損主家顏面,放在別處,怎有你的好果子吃!”譚淑貞玉指敲著炕桌噹噹作響,顯也對雪裡梅今夜不識大體的舉動生了恚怒。
雪裡梅又悲又怕,嚶嚶哭啼,墜兒看著不忍,低聲道:“譚家嬸子,莫怪雪姐姐,她也是心裡難受…”聽了墜兒低語傾訴,譚淑貞艴然變“怎麼,今你們偷偷去見楊家公子了?”墜兒急忙搖頭“沒有當面,只是遠遠望了一眼…”
“那也不成,”譚淑貞蹙眉喝道:“雪丫頭,你越來越不成話了,你也不好好想想,哪個男人能忍得自家女人心心念念惦記著外間男人,你這不但是自己作死,還是為楊家公子招禍!”
“我…我沒有此意…”雪裡梅囁喏道。
“不管你有沒有這想法,就是為了楊家公子,也休要再生此念頭!”
“娘…”周玉潔心疼姐妹,輕聲喚了一句。譚淑貞也覺口氣過於嚴厲,緩緩語氣道:“雪丫頭,嬸子是為你好,女兒家生來命苦,身不由己,既然進了丁家大門,就該守好自己本分,盡心服侍主家,曉得了麼?”潔白貝齒深深齧咬著櫻,雪裡梅陷入沉思…***宜院內,花光鋪排,鬢影釵橫,尋芳客們呼朋喚友,笑語聲,嘈雜一片。
“媽媽,樓上雅軒有人找。”一個粉頭尋到了正與客人應酬的一秤金。
“誰呀?”粉頭搖頭,一秤金暗罵一聲,與那桌客人告罪一聲,扭著水蛇肢,款款登上了二樓。
“哪位爺找奴…”推開房門,看清來人,一秤金驀然變,隨即風情萬種的媚態立時堆滿臉上“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丁大人啊!”
“啪”!猛地一拍桌子,丁壽橫眉喝道:“別這麼叫我,不知道你這地方不是官身該來的麼!”
“是是是,我的丁大…啊爺,丁老爺,奴家的活祖宗,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一秤金扭擺走近,挨著桌子坐下,為丁壽斟了一杯酒。丁壽也不客氣,一飲而盡,煩躁道:“蘇媽媽,你這裡能退貨嘛?”
“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一秤金唬了一跳。
“雪裡梅我給你送回來,你把滄海珠還我。”
“喲…這…這…行院裡真…真沒這規矩!”一秤金都快哭出來了,入行這些年了。
第一次遇見這麼不要臉的,一個未梳攏的清倌人,帶走玩了大半年,你說再送回來要退貨,我就是想退,上哪兒給你淘換珠子去啊!丁壽本就是心血來地隨口一說,又喝了一杯悶酒,悶聲道:“爺就奇了怪了。
你們這教坊司行院該是讓人消遣找樂子的地方吧,怎麼一個回家淨給爺們添堵了?”
“您老說的是雪裡梅?”一秤金試探問道。
“玉姐兒也算一個。不過她比雪丫頭懂事些,”丁壽鬱悶道:“爺就納了悶,你們宜院出來的姑娘怎麼都跟大戶人家的小姐一樣嬌蠻?”
“爺這話說的,”一秤金掩嬌笑,拋個媚眼道:“閨閣千金們都是讀《女誡》,講的是三從四德,這脾氣子可真未必劣得過咱們院子出來的姑娘。”
“哦,這麼說你們是有意為之?”丁壽奇道。
“八九不離十吧,上等行院可不是那些下等窯子,岔開腿就能接生意,到這裡來消遣的客人,不是非富即貴,就是自命才子風,咱這兒的姑娘啊除了有貌,有才,還得有脾氣…”
“這叫什麼話,難不成他們花了銀子跑這裡來找氣受,那不是犯賤麼!”
“誒,您這話還真說對了,您想啊,這些男人們哪個家裡不是妾成群,呼奴喚婢的,伏低做小逆來順受的,他們早看煩了,玩膩了,到青樓來不就是圖個新鮮,奴家將那些顏好的,資質出挑的女子選出來。
從小培養,可不光是教她們琴棋書畫,還得慣出她們一點小脾氣,甭管是孤高自傲,還是刁蠻使小,這些脾氣子在那些男人眼裡可金貴著呢,就為了搏美人一樂,大把銀錢使出去眼都不眨,人家貴人們要的就是這個味道,你越是吊著他們,他們越覺得你與眾不同,寵著讓著。
恨不得將心窩子掏出來給人家,說穿了,可不就是一個”賤“字!”覺得這話有點在罵自己,二爺臉上火辣辣的,抬手摸了摸臉頰,幽幽道:“這樣光吊人家胃口,不給實惠,就不怕人家慾火焚身,轉尋了別處?”
“哎呦,這樣敢使子的姑娘,那也必是才貌出眾,千里挑一的花魁主兒,一個院子裡能出一個已是燒了高香,其他人可不敢個個都是如此,把那些闊佬憋得五脊六獸,其他的姑娘衣著打扮,穿戴行止再學他那朝思暮想的姑娘一二分,在那些心火上頭的人眼裡怕也有八九分了。
還不是上趕著掏銀子一親芳澤啊!”一秤金手揮香帕,咯咯媚笑。這算是大明娛樂業的飢餓營銷麼?丁壽看著得意洋洋的一秤金,憋悶道:“可這樣脾的活祖宗娶回家去,你就不怕鬧得人家家宅不寧,一怒之下回身砸了你這子婊窩!”一秤金“嗤”了一聲,不屑道:“再有脾也是出身風塵,地位卑賤,進了人家大宅門裡,規矩家法在那裡擺著。
識相的傍著男人,恃著美貌邀寵,生了孩子將來還有個奔頭,不懂事的一旦被男人破了身,新鮮勁頭一過,一通皮鞭教會做人也便老實了,哪還會…喲,我的爺,您不會還沒給雪丫頭開苞吧?”丁壽乾咳一聲,板著臉道:“胡說!小瞧爺們,你看看這是什麼?”丁壽從袖子裡掏出染血白綾,當著一秤金面前一抖落,一秤金斜著鳳目陪笑道:“我就說嘛,丁老爺您這花中聖手,收拾個小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您剛才的話都是拿奴家尋開心咯?”
“聽出來啦,到你這兒不就是找樂子麼,大家不說不笑不熱鬧嘛…”二爺順杆爬道。
“明白明白,那奴家這就尋幾個紅倌來陪您喝酒取樂。”一秤金正待起身,皓腕卻似被一隻鐵鉗摁住,只聽丁壽道:“不必了,做生不如做,今夜我便與蘇媽媽敘敘舊吧。”一秤金驚愕之後立時失“喲,丁老爺,您可饒了奴家吧,奴家年老衰的,可經不起您龍虎猛的折騰…”一秤金可不全是推脫,前番媾雖給了她從未體會的極度歡暢,但連番狂洩也讓她陰元虧損,連著好幾無打采,疲憊不堪。
“蘇媽媽何必過謙,那的種種花活可不是年老衰之人能耍得出的…”丁壽嘿嘿笑,指桑罵槐地損了二爺一通,想就這樣逃之夭夭,真當爺沒脾氣呢。
“爺,饒過奴…哎呦!”嬌呼聲中,一秤金已被一股大力丟到裡間榻上。裂聲中,片片衣衫散落,被剝成大白羊般的一秤金縮在頭,眼見丁壽如山般壓了上來。
“不…不要…啊!輕些…”陣陣哀哼叫之聲從晃動不停的幃中透出,一雙勻稱修長的雪白小腿無力地垂落沿,微微抖動…晨星寥落,東方泛白。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穿戴整齊的丁壽神態輕鬆走了出來。
屋內繡榻上幃擺動,顯出一具四肢大張的赤身軀。宜院鴇母一秤金面蒼白俯臥榻上,猶自昏睡不醒,雪白豐滿仍不失彈的肥縫隙中,菊蕾紅腫闊張,混濁的白正自鮮紅中滴滴垂落…***丁壽回到家中洗漱一番,正命倩娘傳飯,譚淑貞進來請安。
“爺,您回來了?”丁壽點頭“嗯,雪丫頭怎樣了?”
“那丫頭已然知錯,奴婢特帶他來向爺賠禮問安。”譚淑貞笑著向廊下喚道:“還不進來!”廊下週玉潔應了一聲,陪著雪裡梅一同進門,來至近前玉姐兒在姐妹背後推搡示意,雪裡梅斂衽拜倒:“奴婢不知規矩,多番衝撞老爺,望乞老爺海量寬宏。”還真讓一秤金說對了,這小娘們還真是欠拾掇,早知道當便把這小娘皮強睡了,豈不省了許多麻煩,丁壽擺出一副家主的威嚴之貌,沉聲道:“既然知道錯了,可知以後該如何去做?”
“奴婢既已是丁府之人,便該盡心服侍老爺,想老爺之所想,為老爺之所為,任憑擺佈,無半句怨言。”這話聽著怎麼有點不對味兒,丁壽狐疑瞥向譚淑貞。譚淑貞急忙幫打圓場“這丫頭的意思一切但憑老爺吩咐,她笨嘴拙舌不會說話,爺您別見怪。”見怪什麼,人家孩子還是有進步的,也不能強求一步到位了,丁壽大度地擺擺手“算啦,明白事理就好,起來吧。”
“奴婢還有一事相求老爺。”雪裡梅跪地不起。
“都是一家人了,不用提什麼求不求的,見外,便衝著玉姐兒面子,我還有什麼不答應的,起來說吧。”託一秤金昨晚辛苦的福,丁壽如今身心俱暢,笑著言道。
“奴婢謝過老爺了。”雪裡梅結結實實磕了一頭,仰首道:“奴婢想再見楊用修一面。”
“什麼?!”丁壽笑容頓凝,眉頭漸漸豎起。
“爹爹息怒,雪妹妹她一時胡言,您莫當真!”周玉潔驚惶跪倒,拽著雪裡梅衣袖道:“好妹妹,快向爹爹賠個不是。”雪裡梅不為所動,仰視丁壽,不閃不避。丁壽緩緩站起,沉聲喝道:“你再說一遍。”
“老爺,求老爺開恩!”譚淑貞跟隨丁壽久,曉得他是動了真怒,倉皇跪下求情。
“我想與楊公子再會一面。”雪裡梅絲毫不懼,依舊故我。
***丁壽踱步至前,倏然出手捏緊雪裡梅香腮,盯著面前黑白分明的秋水雙眸,寒聲喝道:“你還念著他?”雪裡梅不顧玉頰疼痛,星目一瞬不瞬,堅定回道:“是。”
“想著再續前緣?”丁壽原本清秀的面目上浮現出幾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