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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輕靈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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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夫兩榜正途出身,實在委屈了。”劉宇搖頭,大為楊廷儀不值。

“下官蒙部堂栽培提攜,無以為報,區區小事,何足道哉。”楊廷儀不以為意,從容道:“況下官不過一郎中,便是將那朱瀛邀入司署,也無人指摘,不過一噱而已。”劉宇萬分動,把腕道:“正夫款款之心,老夫須臾不忘,今後但有所求,無不允者!”***劉瑾府。

“公公,小子這番持佈局,您看如何?”丁壽喜滋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差強人意吧。”劉瑾隨意道。

“您老就不能好好誇讚我幾句?”丁壽幽幽道:“此番不但在五府佔了先手,還提了王鏊兩子,那老兒如今怕是鬱結於心,覺也睡不好吧。”

“親自出面,終究落了下乘,至於王鏊,兩個無關緊要的棄子,去便去了,待闈一過,王濟之便又多了幾百門生,你提得過來麼?”丁壽一愣,才想起今年還有這麼一件大事,急聲問道:“會試主考官已然定下了?”

“旨還未下,皇上屬意武英殿大學士王鏊與掌詹事府事吏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梁儲。”劉瑾落子道。

“為何選他王守溪?”丁壽不滿嚷道。

“王鏊一代文宗,文章大家,不選他難道選你不成?”不理劉瑾揶揄,丁壽站起喊道:“那李西涯也好啊!”

“弘治十二年李相已做過主考了。”劉瑾淡淡道。

“王守溪弘治九年時何嘗沒做過主考!?”丁壽剛收拾了兩個那一科的進士,記憶頗深。

“弘治九年時未出科場舞弊案。”劉瑾頭也不抬地說道。丁壽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幹巴巴道:“可否勸陛下更改聖意,小子去說。”

“萬歲爺主意正得很,你那些小聰明最好少用,別尊卑不分,拿著客氣當福氣。”劉瑾指了指棋盤“下棋。”還下什麼棋啊,丁壽直接棄子認輸,坐在那裡運氣。

劉瑾看他嘆了口氣,也丟了手中棋子道:“只消陛下對王鏊的學問人品仍存敬重,你便動不得他。”

“就沒旁的法子了?”丁壽鬱悶道。

“自己想去,”劉瑾也充起了甩手掌櫃,忽然又想起什麼,道:“哦,對了,陛下準備下敕召楊廷和回京入內閣辦事。”

“他怎麼又回來了?他去南京有七個月?!”

“差不多,都是文華殿講經筵的大頭巾們實在無趣,引得萬歲動問楊先生,咱家便如實答了人在南京,皇上便動了心思。”劉瑾笑道。

“公公做差了。”丁壽也是急昏了頭,埋怨起劉瑾來“您只需說”楊廷和人在南京心懷怨恚“,便足夠他老死留都的!”

“離間師生?咱家不會去做,”劉瑾搖頭,衝丁壽笑道:“你有這心思,不妨想想如何打理神機營吧…”注:1、楊廷和歷史上是正德二年三月去的南京,十月入閣,書裡他去南京晚了幾個月,算算差不多也是七個月。2、早朝基本是走個過場,不會談什麼具體實務,書裡為增加劇情衝突,很多情節安排在朝會上,大家別當真。***“什麼神機營?”丁壽眉一揚,微微錯愕。

“咱家輸你的彩頭啊,你不是要領兵麼?怎麼,改主意了?”劉瑾輕聲笑問。

“小子是說獨立領軍,可這神機營有幾個人…對了,公公您究竟讓我管哪一營的神機?”十二團營中各分三千、神機等營,兵馬僅只數千,還不知那一營的戰力如何,苦著臉的丁壽又追問了一句。

“神機營便是神機營,何來哪一營之說。”劉瑾嘴角微微上挑,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三大營的神機營?!”得到劉瑾眼神確認,丁壽不由一下蹦了起來“我要那些修墳蓋房的作甚!”也無怪丁壽惱火,如今的三大營早已非永樂初創時橫掃大漠、追亡逐北的銳之師,自土木之變後,兵部尚書于謙重組京營,於三千、五軍、神機三大營中挑選勝兵組建十團營,由自己總督,自此兵部威權凌駕武勳、內臣之上,此後幾朝京營制度歷經更迭,團營罷之又興,數量增至十二。

甚至成化年間出現過內監汪直總領團營之事,但被團營呼之為“老家”的三大營再不復當年風光,團營中如有出缺,還要由三大營中選拔送,挑剩下的軍卒戰力比之十二營自不可同而語。

不僅如此,成化、弘治兩朝土木大興,營軍常被調營建工役,此項弊政承於憲宗,孝宗即位之初也在詔書上將此作為前朝弊政,下令山陵修建完畢後京營將士不再承擔其他工役,可惜口嫌體正直的弘治皇帝在這方面比起老子來是變本加厲,青出於藍,沒過多久不但馭使營軍修建城牆、宮殿、陵墓等,還大起寺廟,不是為老丈人修墳,就是幫丈母孃蓋房,久坐冷板凳的三大營自然首當其衝,當三大營的軍士都不敷使用後,便調派團營,時任兵部尚書的馬文升上疏請止,還軍練以養銳氣,別說,弘治爺還真聽進去了。

命令官軍加快工程進度…經孝宗這麼一折騰,營軍久苦工役,京師本之地而軍士逃亡者過半,練幾乎廢而不行,營房空置近二十年等等現象,便不足為奇了。

丁壽本意是想獨領一軍,待來邊地有警,提兵北上,為才寬及死難將士報仇雪恨,結果卻到手一批工程兵,心中失望可想而知。

“公公,您要是真不想讓我領兵便直說,那打賭權作笑談。”丁壽沮喪道。

“不滿意?”劉瑾挑眉。

“這誰能滿意!領我錦衣衛前後左右中五所官軍出征,也比那班廢物強!”丁壽抱怨道。

“神機營也是為國征戰的大明官軍,你留點口德。”劉瑾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棋盤上棋子嘩啦啦亂跳。

見老太監動怒,丁壽咂咂嘴巴,沒敢再說話。劉瑾籲出一口濁氣,眺望廳外,似有追思:“太宗、宣廟之時,三大營何其興旺,百萬戰兵,雄踞京師,天下震惶,四海匍匐…”

“可今非昔比…”丁壽正自吐槽,劉瑾轉眸掃視,立即閉嘴。

劉瑾輕聲嘆息:“江河下,非我等所願,你若有振奮之心,便重整兵備,使之再復昔榮光,若無此本事,哼,你便多吃一份俸祿,在這一灘淤泥中與他們一同爛了。

至於直接手十二團營,坐享其成的好事,你想也休想!”丁壽霍地站起,沉聲道:“公公莫要門縫裡看人,這局小子接了便是。”言罷起身向外,走至門邊丁壽又回身道:“煩公公告知白兄,明正午我去接人,彩頭暫且不說,這打賭的添頭可是要先領回去的。”望著丁壽昂首闊步遠去的背影,劉瑾粲然一笑:“這小子聰明有韌勁,可惜一身的懶筋,不他一把,還使不出勁兒來。”

“十二營將士俱軍中選鋒,由十二侯分掌,以都指揮佐之,監以內臣,提督以勳臣,牽扯各方,朝野內外,上下矚目,屬實過於招搖。”白少川恍如一個白幽靈,無聲無息從後堂飄出。

“相比為權貴供役的三大營,人人輕之,縱使有所疏漏,不過一哂了之,如此丁兄已立不敗之地。”望著劉瑾背影,白少川幽幽道:“但不知公公苦心,丁兄能覺察否?”

“咱家的心思,何須別人來揣測。”劉瑾泰然自若,不帶一絲情。白少川心中一凜,垂首道:“是,屬下冒犯。”

“那件事怎樣了?”劉瑾漠然問道。

“周璽的傷不致喪命,似死於心痺之症。”白少川道。

“似乎?”劉瑾回身,語氣略有不滿。白少川躬身道:“據屬下探知,周璽往並無此病症狀。”

“依你來看,他可會中毒?”

“若是毒藥,則此毒專攻心脈,周璽受刑之時,因懼痛相加速,心跳加快,以致難以呼,驟然猝死,與心痺症狀相同。”白少川玉面羞慚,垂首道:“屬下無能,並未探出他體內有中毒之象。”

“這麼說,周璽若是被殺,殺他之人也必是一用毒高手…”劉瑾忽地失笑“有趣,真真有趣…”***燭火晃動,密室牆壁上投出兩道長長的扭曲身影。

“張懋閉門養病了?”聲音蒼老而洪亮。

“是,心向先帝的老臣又去了一個。”稍年輕的聲音透著興奮“還是您老神機妙算,這招禍水東引,一石二鳥,既勘破劉瑾那閹人”引蛇出“的詭計,又使丁壽結怨王守溪,二人嫌隙越來越大,震澤先生被逐出廟堂之恐不遠矣。”蒼老聲音喟然一嘆。

“雖是主公待,卻可惜了周天章這等正直良臣,事非得已,老夫心中有愧啊。”靜默片刻,年輕聲音低聲道:“事出無奈,情非得已,部堂也休要自責,待主公榮登大寶之,極盡哀榮也就是了,想來周兄地下有知,也當含笑九泉。”老者“嘿”了一聲,不再多言,案上燭花陡然一跳,暗室內頓時明亮許多,映照出一副皓首蒼顏,正是致仕兵部尚書、太子太保…劉大夏。

***劉瑾宅邸廣闊,儀門之內是一寬敞庭院,內裡青磚漫地,整齊淨潔,如今卻有數道人影起伏縱躍,圍攻當中一個粉衣少女,兵刃破空銳聲不絕於耳,聲勢洶洶,望之嚇人。

劉府老家院老薑倚著門樓廊柱,笑望著那群翻滾閃躍的人影,絲毫不見擔憂之,只聽那粉衣少女一聲嬌叱,人如穿花蝴蝶翩然飛起,腕借力,劍隨身走,寶劍“唰”的一聲劃出朵朵劍花,向下抖落。

那一干圍攻她的身影呼喝聲中紛紛倒退,少女得勢不讓,劍光緊,玉腿翻飛,如同飛燕迴翔,輕靈迅捷,眾人幾乎一瞬間同時中招,痛呼著橫七豎八滾倒一地,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