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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確實心懷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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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丁壽鼻子。

“大人,恕屬下多嘴,姓蕭那小子送來的實在門,本就沒法睡人,您八成就是被那物件過了寒氣。”郝凱扯著破鑼嗓子嚷道,寒玉送來時他搭了把手,不小心在身上摁了一巴掌,到現在手掌還凍得發木。

“你懂個!”丁壽沒好氣地罵了一聲,他從蕭逸軒那裡討寒玉並非單純為噁心那老頭子,只是當對混元一氣的巧妙運用又有了心得,想閒暇借寒玉參研功法,可沒打算搬到那破玩意上睡覺。

郝凱被訓得不敢吭聲,自家大人接到京師傳信後便心氣不順,也不知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得罪了他,最好不要去自尋晦氣。實話說還真沒人得罪丁二,這貨純粹是對自我價值的認知產生了一種失落,丁壽承認自己武功閱歷都不如劉瑾。

但他還年輕,比起半截身子入土的劉公公,丁二爺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而且他認為跟隨老太監這麼長時間,對於劉瑾‘穩中求勝,借力打力’、‘靜觀其變,待敵自亂’的那套本事已學了個七七八八,雖說見識上可能還有差距。

但應該相距不遠,這次西行一路,他又是‘聽壁’、又是‘將’,花樣翻新,連斷洪蘇三案與郿縣一夜三命案,還剋制住了自己摟錢的慾望,折服陝西藩臬二憲,丁壽不有些飄飄然,當他將自己審案情節事無鉅細奏報京師洋洋自得時,劉瑾的手段再次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聖上批旨:各處鎮守,皆許便宜而行,如巡撫都御史之任,干預刑名諸政。

丁壽不用多想,就知道這旨意出自何人,難怪劉瑾對陝西的一個人命案如此上心,原來是以此案作為由頭,以小博大,高啊,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丁壽知道弘治末年曾有一個案子鬧得沸沸揚揚,周王府宗支胙城王府輔國將軍朱同鉍聽信地方百姓王瓚張秀等人挑唆,幹起了放貸的買賣,只不過他這生意做得極不厚道,你說你不缺錢,沒關係,我非借你不可,等銀子放出去後,沒到償還子就開始收債,利息加倍,這還不算最缺德的,有個叫祁奉的廚子被忽悠著借了錢,中間經了王瓚等人的手,到自己手裡就只剩下兩成了,這幫孫子吃相太難看了,氣得廚子他爹祁祥直接攔了河南鎮守太監劉琅的馬告狀,這位劉太監也不含糊,立即把王瓚等人抓來痛打一頓,追繳非法所得,還給當事人,礙著老朱家面子,劉琅也沒把朱同鉍怎麼著。

可是朱千歲算是記了仇了,報復的機會來得很快,周王府另一宗支汝陽王府(周王家裡真不消停)輔國將軍朱同釙於宮中拘留樂婦竇淑秀,興許倆人是真愛,可大明朝連官員娶樂婦都要挨板子,你丫這麼明目張膽的不是給主子臉上抹黑麼,劉琅把這事告訴了周王朱睦審,自己家的破事你這一家之主得管管,朱睦審便傳諭讓朱同釙把竇淑秀給放出來。

一個賤籍女子玩玩就得了,別玩出真情,無論劉琅還是周王,都沒把這事當成個大事,偏偏這事上出了褶子。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輔國將軍朱同釙與樂戶竇淑秀肯定是沒讀過三個多世紀後那位匈牙利詩人的《自由與愛情》。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為了偉大的愛情捨棄寶貴的生命…自掛東南枝,雙雙殉情。現成的把柄送到手裡,朱同鉍肯定不會放過,他倒還有點理智,沒敢以下犯上直指本宗親王,但卻將周王府的兩名承奉王滿楊鑄給捎上了,說他們夥同劉琅死朱同釙,又言劉琅在河南如何貪橫,又怕事情鬧不大,還說王滿楊鑄二人瀆已薨的周惠王朱同鑣宮眷,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大明以仁孝立國,宗室們殺人放火或許能活命,悖倫亂常必死無疑,王府承奉如果真的辱先王女眷,朱睦審這個現任周王絕對不會好過。

who怕who,對方既然撕破了臉,劉琅和朱睦審也不含糊,來啊,那就互相傷害吧,二人共同上奏輔國將軍朱同鉍三項大罪:一立樂婦為夫人。二毆人致死。三嘗舅母,請陛下最好砍了這個王八蛋的,留著他只能給朱家丟人。

弘治皇帝朱佑樘被河南這幫親戚給鬧騰得不要不要的,傳旨司禮監、大理寺、錦衣衛會同河南巡撫韓邦問共同鞫問,查案結果很喜,兩邊說的沒一句是真的,可這麼一大批人出了京,要是不查出點什麼給皇上,顯得大家多那個啊,可要是查得深了。

會不會違背陛下的親親之意?弘治爺對親戚的寬容可是出了名的…凡事都要掌握個‘度’,專案組的這幾位搜腸刮肚,羅列出朱同鉍四條罪名:他媽霍氏僣用龍,蓋房子侵佔三皇廟地界,招娼女優人聚集歌舞,以私忿捏詞赴京瀆奏,有違祖訓,至於其他放印子錢的事一句沒提。

至於彈劾劉琅的罪名一是費。二是送駱駝給郡王還敢收錢。三是以穢行汙衊宗支。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妄受民詞任情決斷’,要不是你個沒蛋蛋的沒事亂接百姓狀詞,大家會折騰這一趟麼!

彼此彈劾都是奔著讓對方砍頭去的,落到紙面上就這點破事,弘治爺都懶得搭理,都察院的意思周王和朱同鉍賜敕示懲,劉琅換個地方當差,王瓚張秀這些群眾裡面的壞分子謫戍地方,至於發去哪裡本不重要,哪怕是判個巴彥克拉山乾巴嶺癟茄子溝。

也不會讓他們真去,找個由頭赦免就是,這樣處理皆大歡喜,顧及各方利益,連升鬥小民都考慮了。

誰也沒受什麼損失,完全體現了‘眾正盈朝’的神內涵,全國百姓應該再接再厲,團結在朱佑樘陛下週圍,將‘弘治中興’的美好局面可持續發展下去。

未來的大明天下定然是一片光明。百官的計劃是可行的,只是具體作時忽略了一個小細節,忘了告訴王瓚他們即將到來的大赦,其實也不怪這些民之父母,親爹媽也不會把所有的心裡話都告訴孩子吧,老子們把路都鋪好了。

你閉著眼睛走下去就是,哪有那麼多心思,可王瓚幾個畢竟不是親兒子,理解不了父母苦心,還沒等到赦免子呢,便為了爭取立功表現爆出朱同鉍更多的不法猛料。單這幾個小子空口白牙,不過大個動靜,聯合調查組們一句‘勘既無實’就回了。

可世上的事總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河南鎮守太監劉琅又跟著鬧了起來,復奏朱同鉍干擾司法,造成查案不實,請司禮監重新徹查,朝臣們對劉琅這種不識大體的行為一致看法是:形跡微隱,所貴保全,展轉吹求,不無過當。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只有皇帝親自出面了,‘凡官民人等奏訴,牽連曖昧無稽之事皆不究問,矧茲宗室豈可違眾論而信單詞’,所以就算了吧,查案的回京,周王不問,朱同鉍降敕切責,劉琅你個奴才立即去薊州上任,案件在一片祥和的氛圍中結束,至於發配邊衛充軍的王瓚等人發出的不和諧聲音。

不過是和諧大中的一點小花,掀不起任何風波,只是不知那位‘為民做主’反調離工作崗位的劉太監會不會豎起中指來句mmp。

如今劉瑾來的這一手讓各地鎮守中官可以正大光明手地方刑名政務,內官權力大漲,在地方能與文官分庭抗禮,等同在各司官員脖子上又套了一層枷鎖,無論民生刑名,大頭巾們做事可要三思而行了。

“沈彬還沒回來?”既然差得還遠,就得老實把人待的事做好,丁壽還是能迅速擺清自己位置的。

“沒有。”郝凱搖頭“據興平傳信來,劉老先生還要帶著子女祭拜祖先,沈彬還未動身。”出趟遠門還要祭拜?劉榮兩口子一輩子都沒享過什麼福,估計也沒想到送進宮裡的小兒子會有今風光,人死萬事休,身後搞這套有什麼意思!丁壽暗中撇嘴。

“我沒那麼多閒工夫等,陛下和劉公公讓我考察邊事,耽擱不起,他們來了若是願等我會合便一同回京,否則讓沈彬安排一路護送。”劉瑾可不是讓自己來當保鏢的,西北各鎮是什麼情況還得親自去看。郝凱等人點頭答應。

“回頭把那八萬兩銀子提出來,著人押解,你說說,這錢莊若是在九邊設分號該多省事,一沓銀票揣了就走,何必這麼麻煩!”丁壽吐槽。於永乾笑“九邊皆是軍鎮,不比兩京與各省通衢繁華,那些錢鋪僅靠兼營些小本的銀錢兌換,怕是撐不起大人您這動輒數萬的大手筆。”既答了話,又不著痕跡地拍得丁壽渾身舒坦,是個人才,丁壽嘉許地衝於永點了點頭,郝凱則是滿是警覺地看這個目回回同僚。

“大人,有客來訪。”一個錦衣衛屋外稟告“來人自稱是您舊友。”

“舊友?我在西安城裡還有人麼?”丁壽納悶。***“哈哈,希哲兄,許久未見,風采依舊啊。”丁壽離著老遠便長笑拱手。韓守愚長揖到地“不才等候乙科放榜之時,聽聞丁兄大駕亦在長安,厚顏來見,望兄寬恩恕罪。”

“你我弟兄何須客套,”丁壽快步來到近前,扶起韓守愚,笑道:“一時疏忽,竟忘了今是鄉試放榜之,想來希哲定是榜上有名了。”韓守愚自衿之一閃而逝“僥倖忝列其中。”

“果然如此,韓世伯此番定然老懷甚。”丁壽揶揄道。

“丁兄舉薦之德,家君念於心,請受在下一拜。”韓守愚的老子韓鼎一把年紀了被丁壽舉薦出山,執掌銀臺,確實心懷念,誰不知道太后那娘們記仇的子,韓老大人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過去了。沒想到還有機會發揮餘熱。丁壽連說‘見外’,不受韓守愚大禮。

“這位是…?”二人寒暄一番,丁壽才發現旁邊還有一位文雅的青年書生。

“學生邵昇見過緹帥。”書生恭謹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