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榮王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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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凌家莊千里之遙，攜帶屍體殊為不便，只得將遺體火化，可人想著凌安竟連身後入土都未曾得，不由低聲啜泣。總鏢頭商六撫著前長髯，沉聲道:“錦衣衛盯得越來越緊，若是遲不出鏢，怕會夜長夢多。”方旭劍眉緊攢，對正在寬可人的衛遙岑道:“遙岑，你怎麼看？”

“東廠為何相助我也不知，大抵不過廠衛之間的齟齬恩怨，鷸蚌相爭，倒也不妨因勢利導，況且…”衛遙岑看了看兀自悲哀憂戚的可人，道:“凌泰病情不知如何了。”

“那便信了他們，明午時出西直門。”衛鐵衣雖然是兄長，但對妹妹言聽計從，既然衛遙岑說可行，那便行。

“雖是可信。也不得不防。”衛遙岑微笑道。＊＊＊客棧客房。青城四劍面凝重接待來客，並非忌憚來人武功，而是他身上所穿的飛魚服。

“四位青城派的朋友，牟帥的意思已經待完了，意下如何？”齊元放擺著桌上茶碗，卻一口不喝。白金劍劉鐸咳了一聲“大人怕是誤會了，貧道師兄弟此番來京只是雲遊悟道，並非為了什麼”月魄“。”齊元放臉不善“劉道長，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錦衣衛開誠佈公，你卻如此推搪，難道青城道統也不顧了？”

“齊元放，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以青城基業要挾？”辛烈拍案怒喝。

“齊某在江湖上聲名自然不如四位道長，可如今身在公門，講的便是王法律條，天子腳下，京師重地，爾等竟與唐門私相械鬥，目無法紀，背後莫不是有人指使…”齊元放冷笑道。

劉鐸等人面齊變，齊元放繼續道:“也不妨與你們直說，牟大人開恩，只想索回御賜寶物，至於裡面記了些什麼，不介意謄抄一份送人。”四人互視，對方盤口開得夠大，可以一試。

劉鐸語氣鬆動“齊大人，可否容貧道等商議一番。”齊元放起身“不必了，齊某不強人所難，據線報說，江湖各門各派都得了風聲，蠢蠢動，本官可以找唐門打個商量。”看齊元放開門走，劉鐸急忙起身“且慢，一切好商量。”＊＊＊時至正午，驕陽似火，熱滾滾。長風鏢局出鏢的隊伍緩緩駛近西直門。

“站住，幹什麼的？”守城的門軍有氣無力道。商六笑容可掬地走上前“長風鏢局的，今出鏢。”

“喲，是商六爺啊。”門軍頭與商六像是識，客套起來“什麼人？”幾名錦衣校尉搖搖晃晃地湊了過來。

“幾位爺，這是長風鏢局的人，絕對不會有徒混雜，放他們出去吧。”門軍頭堆笑道。

領頭校尉斜睨門軍一眼，甩手一個耳光，打得門軍轉了一圈。

“你怎麼知道沒有徒混雜，你和姦人有勾結麼？”錦衣校尉指著門軍鼻子喝道。

捂著臉的門軍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小的幾輩都吃門軍這碗飯，身家清白得很。”錦衣衛懶得搭理這倒黴鬼“奉錦衣衛指揮使牟大人令，所有出城人等嚴加盤查。”商六為難地看了一眼馬上的方旭與衛鐵衣，二人翻身下馬正要上前涉，便聽一旁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老烏啊，瞧瞧錦衣衛多大的威風，咱們今怕是出不去城了。”那個錦衣校尉聽了這挑事兒的話，大嘴一撇，扭頭罵道:“誰他娘活膩…喲，是您二位啊！”城門邊茶攤上坐著兩個人，一個鬥雞眼的漢子身穿褐直身，乜著幾個錦衣衛，正是東廠酉顆領班計全。

坐他旁邊的是一個大黑胖子，身材足能下兩個多的計全，半敞著懷，出寸許長的護心，手中拿著一個大蒲扇，拼命扇動，不時哼哼道:“熱死了，熱死了。”

“敢情是計領班和烏領班在此，這大熱的天，怎麼也不到城門裡歇歇。”這錦衣校尉立時前倨後恭，再沒方才威風。

“不必了，我們哥倆有事出城，怎麼著，你這還要搜身？”計全起身扔了幾個銅錢在案上。

“瞧計領班說的，搜誰也搜不到您二位身上，快請吧。”校尉點頭哈道。

“那哪兒成，咱們東廠最講究規矩，得有先來後到，先從他們開始吧。”計全指了指鏢局隊伍。

呸，東廠講規矩，不怕老天打個旱雷把你收了，那名校尉心中暗罵，仍是笑道:“那您二位稍等，一會兒就完。”

“哎呦，老烏啊，瞧這位爺的意思咱一時半會兒出不去啊，大熱的天，怎麼辦？”計全對著黑胖子道。

黑胖子是東廠亥顆領班烏金，外號“黑麵太歲”一聽計全的話，吭哧吭哧道:“捏他。”說著話“咔嚓”一聲，烏金從硬木茶桌上掰下一塊桌角“咔吧咔吧”幾下，捏成了碎屑。錦衣校尉臉都白了。

“烏領班，小的哪經得起您老的分筋錯骨，高抬貴手吧。”

“哪得看您是否高抬貴手啊？”計全掃了掃一旁的鏢局眾人。媽的，出門沒看黃曆，校尉無奈揮了揮手“放人。”

“不能放。”樹陰下一個頭戴斗笠乘涼的人忽然說道。

錦衣校尉心中正膩歪，聞言火往上撞“你他媽誰…”後面話都沒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牙齒打顫“大…大…大人…”＊＊＊身穿葛袍的牟斌與呼延燾等人摘了頭上斗笠，牟斌神如常，呼延燾鐵青著臉看了跪地校尉一眼“你當的好差！”烈炎炎，校尉身上卻全是冷汗，牟斌馭下極嚴，適才自己不僅翫忽職守，還墮了錦衣衛的威風，想想牟斌手段，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呼延燾眼光鄙夷，下令道:“付南司。”幾名隨從領命，將這個倒黴蛋拖走，錦衣衛南鎮撫司負責本衛法紀與軍器製造，這位進去後能否再出來只有天知道了，牟斌站在計全二人身前，淡淡說道:“你們可要捏捏老夫？”計全“咚”的跪在地上“在下豈敢。”看看身邊還傻站著的烏金，猛拉了一把“還不跪下給牟帥請罪。”

“轟”的一聲，好像城牆塌了般，烏金跪在地上。

“罷了，錦衣衛的人不爭氣，老夫自會處置，至於東廠的人…給劉瑾吧。”牟斌看都懶得看二人一眼，從二人身前經過，來至方旭身前“方大少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