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幾位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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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郭依雲言又止,想了想突然下定決心,道:“只要你能幫我救出姐姐,替白雲山報仇,我…我就…”如蚊吶般吐出幾個字,丁壽傾耳細聽“勞駕,我沒聽清,大點聲。”郭依雲羞惱站起,大聲道:“我就陪你睡!”即便如郭二小姐般豪俠氣概,說出這五個字彷彿也
盡了全身力氣,粉頸羞紅,耳
發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丁壽一把捂住了臉“突然這麼直接,還有點接受不了。”
“你答應了?”郭依雲擰著帶,恨不得攥出水來,難得扭捏地問道。透過張開的指縫,丁壽眼睛眨了眨“不願意。”
“什麼?你…”郭依雲認為她已拿出了最寶貴的東西作為換,此事定成,沒想到換來的是對方的一句拒絕,強烈的羞辱和挫敗
讓她幾乎瞬間拔出劍來,眼前人比之陳熊等人還要可恨,他是赤
地輕視自己。
“別衝動,郭二小姐。”丁壽笑笑“此時此地可不是湯泉時的一句戲言便可了結,這般容易就亮出底價,可得不到好價錢,女兒家有些事,還是想清楚了再說。”丁壽站起身來,擦肩而過之際,貼近晶瑩玉潤的耳邊,笑道:“奉勸一句,平
多笑笑,常發怒老得快。”
“你…”郭依雲待要作,卻見丁壽推門而出“你要去哪兒?”
“有我在,你休息的好麼?”丁壽轉首擠了下眼睛“對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整晚,我都對自己不放心。”***郭依雲的確睡了一個很久以來沒有過的踏實覺,甚至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三姐妹環繞在父親膝前,大姐雲英未嫁,小妹天真爛漫,父親慈祥可親,手把手教授三人武藝,她騎在馬上英姿颯,父親對她的馬術連聲稱讚。
忽然間父親開始七竅血,整個夢境染上了一層血
。
“爹…”郭依雲突然驚醒,淚痕猶在,衾枕已溼。
“你醒了?”丁壽坐在邊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進來的?”郭依雲不自覺將手掩在前。
“一晚上和衣而臥,我能看見什麼。”丁壽撇嘴道“吃早點吧。”郭依雲這才發現桌上熱氣騰騰擺了一桌早點,四個鹹食,八樣小菜,一碗不老蒸餅,一碗熱湯混沌,一甌粳米糖粥,還有一盆湯羹,香氣撲鼻,聞之食指大動。
“這麼些?”郭依雲驚道。
“這兒不比京城,因陋就簡,將就一下吧。”丁壽卻會錯了意,從鑲銀邊的湯盆中盛出一碗湯羹“好在這裡水路便利,這銀魚湯倒還新鮮。”郭依雲接過湯碗,小心嚐了一口,口鮮美“好喝。”
“好喝就多喝點,管夠。”丁壽大樂“吃完了就隨我走。”
“去哪兒?”郭依雲捧著湯碗,奇怪問道。
“出去啊,難道你還想在這兒住下去,陳熊造了什麼孽,管你吃管你住,你還要冷子要他的命,這可有點欺人太甚了。”丁壽笑得沒心沒肺。
已經習慣了這人的不著四六,郭依雲沒有反駁,擔憂道:“我是說,怎麼出去?去哪兒?”丁壽一指旁邊的一套飛魚服“穿著這個跟我走,沒人會攔你,至於去哪兒,到了就知道。”***淮安,揆文坊,西大街。郭依雲用巾帽遮住長長秀髮,身著織錦飛魚服,足踩粉底皂靴,婀娜嬌軀顯得修長拔,惹得丁壽不住向她玲瓏凸起部位瞄上幾眼,羞得她粉面通紅,又無法發作,真個氣死了鑽雲燕。
隨著丁壽三拐兩拐,郭依雲進了一個偏僻小巷,巷子裡只有一間獨門小院,郭依雲遲疑道:“這是哪兒?”
“錦衣衛淮安百戶所的一處產業,沒人知道。”丁壽看出郭依雲臉上擔心“進去吧,要拿你在陳府更方便。”看著郭依雲腳步遲緩,丁壽譏笑道:“二小姐不是怕了吧?”嬌哼一聲,郭依雲推門而入,院內空無一人,一片闃寂,忍不住扭身去喚丁壽,身後早沒了人影。郭依雲凝神戒備,小心行了幾步,有些心虛地喊道:“有人嗎?”
“誰啊?”柴扉推開,一個窈窕倩影出現在院中。郭依雲撟舌瞠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大姐?”***紅燭滴淚,水氣氤氳。郭依雲將如雲秀髮高高挽起,抬起修長玉腿,一步步跨入了巨大的浴桶中,水洗凝脂,吹彈可破,青健美的
體玲瓏有致,曲線優美動人,雪峰高聳粉
,峰頂兩粒櫻桃硬
暈紅,玉腿筆直渾圓,在茂密馥郁的黑叢林掩蓋下,
紅幽徑隱約可見,多麼令人心動的身體啊,我見猶憐,為什麼有人卻像木頭一樣視而不見,真是有眼無珠!二小姐恨恨想著,一縷溼發貼在白裡透紅的額頭上,輕輕
息著,郭依雲輕輕閉上嬌媚的雙眸,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昨夜的一幕幕場景:“女兒家有些事,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平多笑笑,常發怒老得快…”
“對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整晚,我都對自己不放心…”
“二妹,二妹…”郭飛雲溫婉的聲音由房外響起。驀然驚醒的郭依雲倉皇應道:“啊,大姐,什麼事?”
“水還熱嗎?需不需要再加些?”
“夠了夠了。”郭依雲急忙答道。真的夠熱了,郭依雲覺得雪般的
白肌膚火一般熾熱,美眸一閉,全身沒入了水中…***陰霾密佈,霧鎖長江。江面上隱隱約約停泊著十來艘帆船,水霧濃處只見著黑簇簇的輪廓。遠眺梅子洲,藏匿在煙波深處,彷彿與雲天連接一片,影影綽綽,似真似幻。
方未然呆站在上新河碼頭望了半,看著江中心的片片漣漪,默默無語。
“方捕頭…”竇三寶悄悄來到一旁,怕身上酒氣衝撞方未然,未敢靠前。
“怎麼樣了?”方未然輕聲問道。
“今又與兩個小旗廝混,還是說不清漕船起運那天有無閒雜人員登船,不過他們拍
脯保證明
拉著上司總旗一同出來飲酒,應該能問出詳情。”竇三寶捂嘴打了個酒嗝。
方未然點點頭“這批人是漕船起運當天的碼頭守軍,該是能查出一些端倪,兜兜轉轉繞了一圈子,終於算是找對人了。”相對方未然的釋然,竇三寶的那張娃娃臉上卻有些糾結,吐吐道:“喝酒的地方要由他們挑。”方未然笑道:“還當什麼事,咱們有求於人,本該如此。”竇三寶突然有些難為情,小聲道:“他們要去舊院。”
“喝花酒?!”方未然濃眉一皺,稍一思索,狠狠心道:“請他。”竇三寶言又止。方未然察覺不對“怎麼了,三寶,有話直說。”
“沒,沒銀子了。”竇三寶輕聲囁喏著。
“這麼快又…”方未然不失
。
“前兩冤枉錢花的太多了…”竇三寶哭喪著臉。方未然無話可說,南京是留都,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五府六部有司衙門一樣不缺,權力或沒北京大,品級可不差,大衙門口誰會把區區捕頭放在眼裡,你說是出公差,公文呢?沒有,呸,滾蛋!
常言說拎著豬頭不怕找不到廟門,可憐方未然連豬耳朵都沒一隻,只能打著“曲線救國”的主意從底層查起,當兵的倒是好打發,幾斤食兩壺酒下肚就能套上
情,可架不住人多啊,一圈轉下來,方未然本就不大的荷包
漸乾癟。
方未然摸索著掏出銀袋,看了裡面一眼,苦笑一聲,直接拋給竇三寶“咱們兄弟今夜只能睡大車店了。”竇三寶摸摸後腦勺,憨笑道:“沒事,通鋪人多,暖和。”***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
金陵自古為粉豔之地,靡麗之鄉,洪武初年建十六樓以置官,更促進了當地
業興盛,舊院、青溪、桃葉渡、莫愁湖四處風月盛景,桃紅歌軟,互為一時瑜亮。
舊院是南京富樂院的俗稱,算得上南京官的大本營,前門對武定橋,後門在鈔庫街,與江南貢院隔河相望,
家鱗次櫛比,不知多少自詡才子風
的所謂文人雅士醉倒在秦淮河畔的淡煙輕粉之下,題花詠柳,樂不思蜀。
“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風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話。世間多痴男痴女,痴心痴夢,況復多痴情痴意,是幾輩痴人。”相傳這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為舊院御製的一首花間聯,形象雅緻,應情應景,算上神來之筆。
申牌方至,堤岸邊各處行院門首都懸起了彩燈,燈照波光,水映燈綵,秦淮兩岸夜如白晝,院內更是燈紅酒綠,絲管紛繁,男女歡悅,聲謔戲,無一不向人展示著舊院“一般桃李三千戶”的浮華氣象。
方未然一身半舊衣袍,與秦淮河的紙醉金格格不入,他本人也是蹙額攢眉,處處透著一股不自在。
“方爺,咱們就這家了。”一個寬肩闊背的漢子指著堤岸深處一間行院說道。方未然並未細看,只是應和道:“一切由金爺做主。”那位“金爺”哈哈一笑,帶著手下幾個人向那處行院走去,方未然與竇三寶快步跟上。方未然本不想涉足這煙花之地,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兩個小旗說拉了個總旗來,偏偏那位總旗官還是個有好處不忘上峰的,直接將頂頭上司百戶金昌也一同請了來,百戶雖說在官面上也不是。
但也官秩六品,竇三寶作陪就有些上不得檯面了,一行人來到那處楊柳環繞的行院門前,門前並無倚門賣笑者兜攬生意,紅燈映照下,門楣匾額上書“翠羽閣”三個大字,銅環半啟,珠簾低垂。
金昌直接挑簾而入,門後突然響起一聲“有貴客到”嚇了這位一跳,扭頭看卻是一隻綠鸚哥在門後懸掛的站架上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叫著“上茶,快上茶”憨態可掬,逗人發笑。
隨即便有頭戴綠角巾的龜公上“幾位爺您來了,裡邊請,姑娘們早候著呢。”又高聲長呼:“貴客登門,升階登堂…”金昌被這新奇場面引得呵呵大笑“好,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