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蔭狠略一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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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西側妝臺上擺放著一個豆柏楠減妝,旁邊豎著兩尺多高的以水銀雜錫打磨光潔的鎏金銅鏡,鏡內玉人剛剛放下手中象牙梳子,以沾了鳳仙花汁的筆輕描絳,隨後又以纖秀玉指將櫻塗點的更加嬌豔滴。
“姐姐,你真美!”一身紅羅衫子的雪裡梅由衷讚道。
“死丫頭,就你嘴甜。”蘇三扭頭嗔道。雪裡梅湊上前摟住蘇三,霎時一對如花嬌顏同時呈現在一面銅鏡內“姐姐,你真的就這樣嫁給三公子?”幽幽一嘆。
蘇三輕聲道:“還能如何,咱們這樣的出身,還能強求什麼匹嫡之禮麼?”抬首強顏道:“何況這些子往,三郎的人品才學俱是不俗,又肯真心待我,莫如就遂了這段因緣,也算終身有靠。”***雪裡梅回身四顧,點頭道:“他對你確是不錯,這南北二樓,滿屋傢俬,怕不下萬金之數,院子裡其他姐妹可豔羨得很呢。”
“我的不就是你的。”蘇三調笑道:“當年姐妹盟誓,嫁則同夫,一仙已與他有了白首之約,待你大的幾歲,還不是要和我一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雪裡梅連連擺手“當年我年紀小,糊里糊塗地摻了一腳,做不得數的,你們休要裹上我。”
“何事要裹上姑娘啊?”摺扇輕挑竹簾,一身圓領襴衫的王朝儒微笑而入。蘇三故作嘆息狀“妾身自知福薄,無緣獨享三郎厚意,正苦心做媒,這婦德可還使得?”
“三姐夫,休要聽姐姐胡說。”雪裡梅羞惱頓足,扭身向樓下跑去。王朝儒面含笑意,目送雪裡梅聘婷身姿,這妮子年紀雖小,卻身段妖嬈,更有一身冰雪玉肌,著實勾人。
“可是動心了?”王朝儒聞聲回首,見蘇三眼中嘲之。
曉得自家失態,連忙躬身道:“三姐哪裡話,小生能得你姐妹二人垂青,已是前世福報,豈敢得隴望蜀,貪心不足。”
“口不對心。”蘇三玉指攔在王朝儒邊,口中調笑,人卻依偎在了他的懷中“怎地不在院中吃酒?”軟玉溫香抱滿懷,王朝儒早不知身在何鄉,輕吻著懷中玉人秀髮,自顧道:“良辰美景,豈能讓三姐你獨守空閨。”
“你就不怕在士林中留下見忘友的汙名。”蘇三螓首微揚,鳳目含。宵一刻值千金。
此刻哪怕孔夫子在側,也擋不住王朝儒急赴陽臺,矮身將蘇三橫抱而起,向那邊雕花拔步走去。羅裙小衣一件件飛落,當那件粉緞繡花肚兜也丟在一旁時,玉堂已好似白羊般赤仰臥在牙上。
粉嬌軀一絲不掛,一雙玉雖不豐碩,卻堅飽滿,猶如一對玉碗倒覆在微微起伏的潔白膛上,兩顆紅豆般的珠風立,與周邊粉紅暈相映成趣,柳一握,香臍淺陷,兩條玉柱般的修長美腿線條優美,匯之處陰影稍凸,隱約可見一條細長縫,一叢柔順芳草覆蓋其上,難窺全貌。
暈生雙頰,將一雙藕臂環擋前,兩條修長玉腿緊緊織在一起,蘇三羞嗔:“看個什麼,還不把燈熄了。”
“燈下賞美人,果然別是一番意境。”口中喃喃,王朝儒卻未有動身之意。
“那你就呆看一夜吧。”蘇三半怒半羞地扭轉嬌軀。光潔玉背和渾圓翹的玉剎那間呈現眼前,王朝儒頓時驚醒,連忙起身吹滅蠟燭,脫衣上榻。
“嗯…三郎…”情郎火燙的身軀貼近,使得美目羞閉的玉堂全身輕顫,覺到一火熱跳動的緊貼香,雖是清倌,但身處青樓耳濡目染,也知悉那是何物,更讓她心中慌亂,口中夢囈。
王朝儒年紀雖輕,絕非歡場青雛兒,年幼時便和屋裡丫鬟偷嚐果,待大些又連秦淮風月,對自家手段和本錢頗為自信。
如此美人若不細細品嚐豈不暴殄天物。一手輕輕撫身下玉人白皙體,由足踝直到大腿盡頭,手指撥梳理著飽滿陰上的柔滑髮,偶爾才在那粒相思豆上挑撥一下,便引得身下美人嬌軀顫悸。
另一手則把玩著那對堅椒,將那粒粉紅櫻桃輕輕拉起,再緩緩按下,不到片刻玉堂已在王朝儒情調手法下神智漸,一對渾圓修長的白玉腿緩緩分開…“三郎…奴家那裡好…好癢…好熱…”蘇三全身酥軟無力,茫中玉手下探,握住了那火燙,下意識覺這與一秤金教導自己時所用的木刻之物有些不同,卻未及細想,將愛郎的火熱分身引向已是小溪汩汩的幽秘聖地…
***樓上燈火初熄之時,便讓在院中涼亭內翹首以望的劉鶴年與韓守愚失望不已,二人相視一眼,一聲輕嘆,看看周邊院中佈置,只能自我安誰教自個兒老爹是清水衙門官兒,財力不及,人家抱得美人歸,他們只能在下面乾瞪眼。
回身入席,又見那邊几案一側與雪裡梅說笑的楊慎,二位公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錢沒王朝儒多,才學又不及楊用修,無錢又無才,難得美人睞,這京城風月場真真氣死人個也麼哥。
“二位賢弟,請酒。”焦黃中一旁好心勸酒。酒入愁腸,更添煩惱。韓守愚衝著楊慎道:“用修,今是順卿大喜之,你乃川中才子,怎可無詩應和,且為他二人作詩一首,以酬此宴。”楊慎抬首笑道:“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好,”雪裡梅登時眉花眼笑“公子,奴家為你研墨。”隨即在案上鋪上產自嘉州的薛濤箋,又取來松江府購得的頂煙老墨,加入硯滴清水,邊研墨邊含情脈脈地覷著楊慎。楊慎取過一隻紫毫湖筆,蘸墨之際向著雪裡梅抿一笑,將個小妮子笑得心如鹿撞,磨墨玉手都加重了幾分力氣。
本意只想為難這位小老弟一下,作詩不成便罰酒了事,不想又被餵了好一口狗糧,韓守愚好生無趣“既然作詩,便要幾分急智,便限時…”韓守愚還在考量多長時間合適時,忽聽得繡樓上一聲鶯啼哀鳴,在這靜夜園中,分外清晰。
幾個歡場老手自知何故,相互一笑,頗為曖昧,便是雪裡梅在初聞驚訝後,也是脖紅透,粉腮染霞,輕輕羞啐了一聲。倒是手提紫毫的楊慎眉峰盡展,筆走龍蛇,須臾間一首詩作已躍然紙上。
“盼轉相憐,含羞不肯前。綠珠吹笛夜,碧玉破瓜年。滅燭難藏影,房明月懸。”焦黃中展開紙箋,輕誦一遍,點了點頭,又微微皺眉“用修,這首詩似乎過於綺豔了些?”
“風光旎,不正應今夜此情此景麼。”楊慎眼神示意,展顏笑道。
“不錯不錯,的確應情應景。”焦黃中看了看繡樓,連連點頭。
“幾位公子,何事應情應景,且說與奴家聽聽。”帶著一襲香風,一秤金款步而來。
“不可說,不可說。”焦黃中故作高深道。劉鶴年倒是關心另一件事“蘇媽媽,聽聞順卿將十餘個行李箱籠都存在貴院,此番你想必是財源廣進了。”
“哎呦,劉公子話從何來,三姐夫體諒我們娘幾個子辛苦,將銀子放在櫃上是方便三姐常採買用度,奴家豈會黑了心貪圖自家女兒銀子。”一秤金揮著團扇,大呼小叫道。幾人一笑,誰若將鴇兒的話當真,那這些年真是白活了,這幾位不再糾纏話題,一秤金倒是話鋒一轉“說起來,上次出手闊綽的兩位公子怎地再也不見?”焦黃中不以為然道:“那朱公子是丁兄的表弟,只是偶然得識,至於那丁兄嘛,這段子告假歸省,不在京中。”
“不在也好,那人不過緹騎武臣,這風月之事想也不擅,沒得壞了心境。”韓守愚撇嘴道。
“錦衣衛?”一秤金眼睛一亮“奴家聽聞如今京中風頭正盛的便是一位叫丁壽的錦衣衛僉事,深得萬歲爺恩寵,宜院想攀附這座大神,不知咱們這位丁公子和那位同宗能否說得上話?”話剛說完,一秤金便見幾人神古怪地看著自己“怎麼,可是奴家說錯話了?”
“蘇媽媽又何必多此一舉,這二人本就是一個人…”***東廠,內堂。劉瑾一身蟒袍貼裡,立在書案後提筆寫字。
“卑職見過督公。”丁白二人入堂行禮。微微蹙眉,劉瑾放下筆,狐疑地打量丁壽“壽哥兒,你內息紊亂,功力不進反退,難道那點傷還沒好利索?”老太監眼睛好毒,竟從自己進門一句話就聽出內息紊亂,丁壽心中暗道,嘴上還是回道:“前陣子遭逢變故,一時岔了真氣,還未痊癒。”
“可是為了你那新婦之事?”是因為你個老人妖拍我的一掌,要不是鳳兒,老子現在非痴即傻,丁壽腹誹,口中卻道:“與她有些關係。”
“你啊…”劉瑾搖頭:“習武之人最忌心緒不寧,一旦走火入魔萬劫不復,你卻為了一個娘們進退失據,這心境修為著實不堪。”
“督公教訓的是”丁壽乖乖地束手挨批。
“說歸說,東廠丟不起這個人,咱家已經吩咐下面找人了,小川,你盯著點,別讓十二顆這些猴崽子偷懶。”數落夠了,劉瑾靠在椅背上輕聲吩咐。
“勞督公為小子費心。”丁壽一副涕零模樣。劉瑾擺擺手,上下打量著丁壽:“原打算讓你小子遠離是非窩,咱家也清淨一陣子,沒想你這惹禍又揪出車霆這檔子事,如今朝堂內外眼線都在盯著咱們爺們,今後做事都小心些。”
“卑職給督公添麻煩了。”丁壽也覺委屈,天知道一個車霆,竟扯掉了一個劉大夏,他當初可真沒想搞這麼一個大新聞。
“麻煩嘛,添也就添了,惹了事不怕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和咱家鬥,倒是還需要點道行。”劉瑾一字一頓,陰狠說道。
略一思忖,丁壽試探問道:“建昌、壽寧二侯那裡…”
“如今怕人家藉機生事了,沒出息。”劉瑾笑罵“那二位沒心思搭理你,前幾有人敲了登聞鼓,告那哥倆圖謀不軌。”說著將案上一張訴狀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