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氣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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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又不開飯館,要那麼多雞幹什麼,雞的事就算了,你冒充東廠之人用駕帖要挾地方的事怎麼說?”劉瑾悠悠的道。
丁壽心中一緊“公公您怎麼知道的?”
“呵呵,傻小子,咱家都說了劉公公整的唸叨你了,知道你家在宣府,給宣府鎮守太監傳個話不就完了。”谷大用旁邊應道。
“你小子知道做事留一線,沒有明著打東廠的招牌,還算謹慎。”劉瑾呷了一口茶。
“公公您既然都知道了,就請劃下道來,丁某接著就是。”丁壽倒也光。
“沒那麼多道道,你小子人還機靈,做事有分寸,能隨手接下無三的飛貼,功夫應是不差,給咱家做事還賬,哪天立了功再說這玉佩之事。”劉瑾悠然道。
丁壽略一沉“可以,不過丁某也有一事相求。”
“說”
“家兄外出近三年渺無音訊,懇請公公差遣人手查一查他的蹤跡。”劉瑾沒有答話。
只是翻著看自己的掌心,一旁谷大用搭話“小子,東廠乃國之公器,責在訪謀逆妖言大惡等,豈能容爾私用?”丁壽剛要張嘴,劉瑾接口:“按規矩這事不能辦,起碼咱家不會下這個令,但你小子有一天能爬的足夠高,你自己辦這事吧。”丁壽略一沉思,躬身施禮:“屬下拜見督公。”劉瑾仰頭大笑,谷大用陪笑道:“恭喜公公又得一干將。”劉瑾一指谷大用“老谷現在是東廠掌刑千戶,平裡還兼著宮裡的差事,和咱家一樣。
東廠的事分不出太多心,如今廠內瑣事多是由理刑百戶丘聚和幾個鐺頭費神,這是大鐺頭柳無三,二鐺頭雷長音。”抱劍中年人和撫琴文士點頭示意“三鐺頭是…小川呢?”劉瑾向谷大用問道。
谷大用回道:“最近京城多了許多江湖人士,怕有什麼麻煩驚到宮裡貴人,小川著人去盤他們的底了。”
“一幫江湖草莽,整天裡不幹正事,淨給咱們爺們添麻煩,錦衣衛的人都死光了,要東廠給他們擦股。”劉瑾滿是不屑。
“近小財神鄧通要辦壽宴,府中採買警蹕用了不少人手。”
“鄧通?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的女婿?”劉瑾問道。
“不錯,正是四通票號的東家,富甲天下,人稱小財神的鄧通,他與榮王爺、長風鏢局的少局主方旭並稱”京城三少“。”劉瑾陰笑“堂堂天子親軍給一介商賈看家護院,牟斌這差事當得好啊。”谷大用勸道:“牟斌執掌衛事近二十年,蒙先皇及當今太皇太后和太后寵信,又與內閣諸公好,深蒂固,不能輕動。”
“難道咱家怕了他不成,他當得是萬歲的差,不是內閣那幫腐儒,難道由得他們內外勾結,矇蔽聖聰。”
“萬歲剛剛登基,不宜輕動舊臣,招惹非議。”谷大用掃了丁壽一眼,對這新來的小子還是不太放心。
猶豫這些內廷秘聞該不該讓他知道,終究還是開口勸道。劉瑾以手扶額,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給這小子安排個下處,明天一早過來見咱家。”諸人領命,丁壽看出了劉瑾心中的不甘與無奈,看來這京師水深得很啊。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丁壽入內拜見劉瑾,堂內除了昨天的三人外,又多了兩人,一個是宦官打扮,面陰鷙,坐在谷大用下首,想必就是理刑百戶丘聚,另有一人乍一看丁壽不由呆了。
一件淡黃直身,玉帶束,足踩粉底快靴,玉面劍眉,膚白如雪,俏目隆鼻,若點朱,手上把著一把尺餘長的玉骨折扇,看形貌美如處子,若非一仰頭看見喉間那高聳的喉結,丁壽簡直以為這是易釵而弁的花木蘭了。
丁壽今世這副皮囊也是不差,但與那人相比竟有自慚形穢之,此時那人正向劉瑾稟報:“近京中成群結隊的江湖人物甚多,其所為…”劉瑾止住了他的話頭,招手讓丁壽近前“這小子是新來的,咱家想讓他做老四,谷大用回頭給他面牌,哎,那小孩過來,給丘公公和三鐺頭見禮。”丁壽上前拜見,俊美青年拱手還禮“在下白少川,蒙督公看重,忝居三鐺頭,今後還要丁兄多多幫襯。”丘聚則伸手托住丁壽左臂,陰測測的道:“不必客氣,東廠的飯碗能不能端得住,要看你自己。”丁壽只覺一股陰寒勁力有如鋼刃透臂而入。
當下不動聲,真氣運轉,轉眼消弭無形,仍是拜了下去“在下自會努力,不讓公公失望。”丘聚輕咦了一聲,點點頭“這老四倒也能做。”
“都坐下吧,小川你適才說那些江湖人物所為何來。”劉瑾道。
“屬下擒了幾個落單的江湖客,他們只說有消息稱京師有異寶現世,他們趕來碰碰運氣,具體是何物,他們也不甚了了。”
“連幹什麼都不知道,就沒頭蒼蠅樣往京師扎,都吃飽了撐得!”劉瑾冷哼。
“督公息怒,屬下無能,甘願領罪。”白少川躬身道。
“與你無關,東廠裡有多少人手咱家還不知道麼。”劉瑾寬了幾句“你下去歇著吧,帶著壽哥兒悉下京城事務。”白少川領命,丁壽隨著一同退下,只有柳無三萬年不變的站在劉瑾身後。劉瑾突然道:“老丘,你那陰風掌太過陰損,後患無窮,怎麼隨意對自己人使出來,”丘聚聽出劉瑾不滿之意,低首道:“督公放心,手下留了分寸,方才就是他沒化解,也不至於傷了內腑,畢竟一來就位居四鐺頭,怕對手下人不好待。”
“你丘聚什麼時候需要對下面人待了,不過是要在新人面前來個下馬威,告訴你以後少抖這些機靈。”丘聚一見劉瑾發怒“是,下不為例,今後不敢了。”谷大用一見忙打圓場“好了好了。
咱們都是皇上東宮裡的舊人,別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和氣,如今不說外廷,就是宮內也有好些人看著咱們眼紅,咱們呀還是坐在一起商量怎麼對付這些狗雜種吧。”***時至正午。
京師有名的酒樓松鶴樓內,人聲鼎沸。一樓寬敞的大廳內,各個酒桌上都是賓客滿座,猜拳呼喝之聲充斥,來送往,絡繹不絕。與之相對,二樓雅間清靜得多。
“四鐺頭,今後兄弟們在您下面當差,還請多關照。”一個兩眼細長的漢子滿臉堆笑,如帶風,向丁壽敬上一杯酒。丁壽道聲客氣,一飲而盡。
“巳顆領班高林,可別被這副笑臉騙了,他在江湖中被稱為”笑裡藏刀“,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的”子午毒砂“下。”白少川搖著摺扇輕笑道。
“三鐺頭取笑了。”高林仍是笑意滿滿,不以為意。卯顆領班崔朝棟捏著他的上的幾撇小鬍子笑道:“待用過酒飯,屬下再請二位鐺頭到神仙居逍遙一番,如何?”
“神仙居?”丁壽聽了名字,便想起那位曾讓自己努力耕耘的女弟子,如今不知如何了,哼,張恕,二爺還有一筆賬沒和你算呢。
崔朝棟以為丁壽動了心,連忙道:“不錯,彼處乃是本司有名的勾欄所在,據聞近來了一名清倌人,名喚可人,端是豔冠群芳,一來便掛了頭牌花魁的位置…”
“你此時倒不愧了”順風耳“的雅號,若是辦差也能如此,就不會連那些人的動向也探究不明瞭。”白少川語氣淡淡,崔朝棟卻是冷汗淋淋,拘謹地站起身來,束手而立,道:“屬下也是偶然聽說,想著為四鐺頭接風湊個趣…”白少川輕輕掃了崔朝棟一眼,崔朝棟立即止住話頭“屬下這便出去打探消息。”
“罷了,別壞了丁兄的興致。”白少川擺手道。
“事皆因小弟而起,在下自罰一杯。”丁壽打起圓場“丁某未識京師繁華,今丁某做東,白兄便與在下同遊一番如何。”
“這個…”白少川有些為難“白某甚少涉足風月之地…”見丁壽眼中期盼之,白少川終究應允。
“如此甚好,如白兄般風雅人物,在秦樓楚館間必是難得一見,屆時擲果盈車,想必會有很多姐兒倒貼,丁某應能省下很大一筆銀子。”丁壽哈哈大笑,作陪的幾個掌班卻心中惴惴,敢和白三爺開這樣的玩笑,豈不找死,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個個面容僵硬。
丁壽也覺得席上氣氛尷尬,疑惑地看向白少川。白少川一展摺扇,微微一笑,幾位掌班如釋重負,跟著哈哈笑了起來,反把丁壽得更加莫名其妙。***本司衚衕,神仙居。已是人老珠黃卻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見了呼拉拉來的一大群人,笑得臉上的粉都不住往下掉。
“哎唷,幾位爺來了,快樓上請,要哪個院子裡的姑娘作陪呀?”說著話,老鴇肥碩的身子就向白少川身邊倚了過來,濃濃的脂粉香引得白三鐺頭眉頭一皺。崔朝棟上前一把將鴇兒拉開“秦媽媽,咱們的兩位爺看不上你那些庸脂俗粉,快喚楚雲館的可人姑娘出來。”老鴇秦媽媽方才兩眼放光的盯著白少川俊美的臉龐看,此時才發現了隱在後面的崔朝棟,立刻笑容中又帶上了幾分諂媚。
“喲,原來是崔爺到了,恕妾身老眼昏花,您多擔待。”和白少川並排而立的丁壽,對自己被人無視很是鬱悶,乾咳一聲顯示存在。
勾欄院裡的鴇兒都是八面玲瓏的,自然聽出這聲咳嗽裡的含義,隨即嬌笑一聲,膩了過來“這位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奴家定會給您選幾個中意的姑娘好好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