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二爺自打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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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起來言之有理,要不然回頭奴家把這話給爺傳傳。”美蓮面煞白,連說不必,收拾食盒急忙退了出去。
“咱們這位外管家,做夢都惦記著自己女兒能成爺屋裡人呢。”杜雲娘輕笑道。可人拈著棋子,漫不經心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新人入,在引禮唱和下,拜了天地祖宗,夫對拜,雖是小妾,好在沒有大婦在前,李鳳倒少了奉茶的環節。丁壽牽著李鳳步入房,按照規矩飲了合巹酒,李鳳只是木然走著過場,不發一言。
半跪著身子,丁壽仰望坐在喜上的如花嬌顏,柔聲道:“咱們第一次見面是偶然,第二次卻是意外,為夫知道當時苦了你,你卻不知那時救了我。”李鳳不言,眼神茫。自失一笑,丁壽搖了搖頭“往事不可追,今後我會好好待你的。”佳人不語,眼中似乎泛起了神采。
“二爺,苗公公過來賀喜。”美蓮的聲音在房外響起。
“知道了。”丁壽起身“餓了就自己吃些,不用等我。”出門吩咐道:“好生照顧著。”美蓮應聲,進屋問候“太太有什麼吩咐?”李鳳搖了搖頭“你是…?”
“婢子美蓮,原是張羅丁家酒坊生意的。”李鳳哦了一聲,當壚賣酒這麼久,當然也知道丁家“劉伶醉”是位女掌櫃,卻沒有見過。
“說起來太太真是好福氣呢。”美蓮恭維道。
“怎地人人都說我是好福氣,難道做妾就這般好麼。”李鳳苦笑。
“當然啦,宅子裡面上上下下哪個女人二爺沒睡過,可他獨獨把您用花轎娶進了門,可見是真心喜歡。”
“你說什麼?他…他和別的女人都…”李鳳動站起,渾身顫抖,面慘白。美蓮連忙捂嘴“婢子胡說八道,您別當真,婢子告退。”李鳳癱坐在婚上,忍了一天的兩行珠淚終於滾滾而下。***“小子這點事情,還勞煩公公大駕光臨,罪過罪過。”丁壽到了外面,與道賀的江彬等人打了招呼,將苗逵引進內堂。
“你老弟的喜事,咱家怎能不來。”苗逵親熱地挽著丁壽,待了四下無人,低聲道:“老弟,你這納妾的排場可有點大了,聽說你這新人還是穿著大紅嫁衣進的門,不怕朝中那些大頭巾找你的麻煩。”
“小子頑劣成,不知禮儀,就算告到萬歲那裡能怎麼樣,是罰俸還是斥責,挨頓罵哄媳婦高興,划算。”丁壽滿不在乎。苗逵擊掌讚道:“好,老弟真是情中人,衝這話,一會多喝幾杯。”
“朝中事怎麼樣了?”二人入席,丁壽問道。
“車震卿進了詔獄,暫時沒人搭理他,劉大夏那老傢伙倒是有了些麻煩。”苗逵幸災樂禍道。朝廷養了那麼多言官,一個個吃飽沒事整天就琢磨怎麼參人,勾結外番這麼大的案子足夠給這些爺們打上針雞血了。
車霆打不打已經是隻落水狗,參他顯不出本事,所以這些人把目光盯上了舉薦車霆的劉大夏。說劉東山幾朝老臣,識人不明,尸位素餐還是客氣的。
那車震卿勾結韃靼,背後難道無人主使,莫非有人想引賊入寇,效五代石敬瑭故事等等扯淡的奏本都能見到,反正風聞言事,語不驚人死不休,你能把老子怎麼樣。丁壽聽了也覺好笑“這奏本有人信麼?”苗逵不以為然“寫的人怕是都不信,只不過想出名想瘋了,回頭劉大夏擺個請辭的樣子,他手下那幫搖旗吶喊的嘍囉再歌功頌德一番,皇上出言留,這事也就過去了。”
“背後沒有大佬推波助瀾吧?”丁壽憂心問道。苗逵搖頭“心照不宣,宣府的人事定下來了,劉公公和內閣不會有人再蹚這渾水。”
“定下的是誰?”丁壽對自家父母官人選還是很關心的。苗逵剛想說,錢寧突然來報:“大人,宣府新任巡撫劉璟,總兵神英前來道賀。”***紅燭滴淚,秀美絕倫的蒼白麵龐上已無淚可。輕輕絞著前衣結,李鳳喃喃自語道:“說什麼今後待我好,還不是會仗著權勢一房一房地納妾,我是小女子,你是大官人,攔不住你對別的女子動心,可卻能讓你此生再也忘不了我。”合歡節散開,讓眾人羨煞的大紅嫁衣滾落塵埃,翹頭弓鞋踩上烏漆圓凳,一條紅綾由房梁垂下。
“女人命苦,只作男子玩物,但願來生不再女兒身…”美目輕闔,秀頸探入索套,李鳳狠心踢翻了腳下圓凳…***“劉某等冒昧登門,叨擾一杯喜酒,還望丁大人不要怪罪。”新任宣府巡撫劉璟風滿面,未語先笑。
丁壽納悶怎麼宣府巡撫都這副笑面佛的調調,還是客氣道:“大人言重了,能得二位大人賞面,下官幸何如之,裡面請。”劉璟點頭,笑呵呵隨著丁壽進了廳堂,白髮蒼蒼的神英有意落後半身,拱手示謝,並未開口,可來府道賀的宣府軍將卻有大半離席行禮,態度恭謹。
“老元戎久鎮邊陲,威名赫赫,劉某自愧弗如,朝廷請您老坐鎮宣府,真是慧眼識人啊。”劉璟恭維道。
“劉都堂客氣了,老朽沙場多年,自然識得這些廝殺漢多些,怎比得都堂內地為官,事事幹系民生。”神英謙恭道。
“老神,別在那嘰嘰歪歪,這菜都涼了,過來坐。”主席上的苗逵起身張羅道。
“原來苗公公也在,去歲一別,今才得一見,您老風采依舊,可喜可賀。”神英上前施禮。
“你老兒也是依舊風采,老當益壯,可賀可喜。”苗逵調侃道,隨後看了看神英身後的年輕人“這是令郎?”
“犬子神周,捐了個指揮僉事的差事,在老朽身邊歷練。”神英轉身對兒子道:“還不過來給苗公公、丁大人問安。”
“標下神周,見過苗公公,丁大人。”神週上前,利落地行了個軍禮。
“世兄請起,呵呵,果然將門虎子,老將軍後繼有人啦。”苗逵拉起神周,轉向丁壽道:“神老將軍久在邊鎮,曾總兵宣府,在延綏時咱家便與他是老相識了,去歲隨著保國公援兵宣府,算起來有一年未見了。”
“原來老元戎對鄉梓尚有援手之德,卑職謝過。”丁壽施了個半禮,神英連道不敢,側身避過。
劉璟一直笑的立在一旁,絲毫不覺受到冷落,直到這邊寒暄完畢,才湊上前來,從袖口掏出一份禮單“區區薄禮,以賀新禧,還望丁大人笑納。”
“勞煩都堂破費。”丁壽納悶,這位剛進宣府,怎地連禮單都備下了,劉璟倒沒讓丁壽費勁多猜“聽說老夫遷右副都御使巡撫宣府,山東鎮守畢公公請我轉贈,恰逢其會,不過借花獻佛而已,改老夫自有心意送上。”不待丁壽推辭,劉璟又笑道:“前番老夫任職山東佈政時,本想借機在登州與大人把酒言歡,奈何緣慳一面。”山東鎮守畢真出身尚膳監羅祥門下,這劉璟既然和他打得火熱,想必也是劉瑾夾袋中的人物,丁壽不再客套“常言說好飯不怕晚,前番孟,累得大人空等,今相會也是再續前緣,吾等不醉不歸。”眾人稱善,紛紛入座,苗逵笑道:“丁老弟,這麼大陣仗娶來的新娘子,可否請出來讓我等見見。”統領宣府的三駕馬車在座,丁壽也不推辭,吩咐倩娘去請李姨娘出來。
笑對眾人道:“鄉野村婦,庸脂俗粉,怕是教幾位失望。”
“行啦老弟,別口不應心,你臉上那副顯擺的樣子瞞過誰來。”苗逵取笑道。
丁壽難得臉上一紅,連說“吃酒吃酒”扯開話題。酒未過一巡,便聽得後宅慌亂撲倒之聲,丁壽皺眉,暗道誰這麼不給長臉,扭過頭去。只見倩娘、美蓮等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二爺,不好了,新…新娘子她…她…”***房空空,伊人渺渺。丁壽仰頭看著房樑上墜下的半幅紅綾,陰沉不語。杜雲娘、錢寧等人則在屋內院外細細排查,尋找蛛絲馬跡。苗逵幾個有資格跟到後院的大人物面面相覷,共同作了鋸嘴葫蘆,不發一言。
“大人…”杜星野湊上前來,一臉愧地搖了搖頭。丁壽冷哼一聲,看向了杜雲娘,九尾妖狐縱橫黑道多年,江湖經驗閱歷非他人可及。哪知杜雲娘也是滿面難“爺,來人武功高明,挾人而去並未留下一絲蹤跡。”抖了抖手中殘斷紅綾道:“這綾子柔韌有力,斷口雖如刀割,卻無鐵腥味,應是掌刀所切。”接過斷綾看了看,丁壽作道:“美蓮!”
“婢子在。”一直戰戰兢兢躲在後面的美蓮撲通跪倒。
“讓你好好照顧新姨娘,你怎生照看的,人都要上吊了?”
“婢子不…不知啊。”美蓮哆哆嗦嗦哭道,事情變故大出她的意料,她真是不敢把和李鳳說的話原本道出。
“老爺,饒了我娘吧,求您開恩,她是無心的…”一旁的蕊兒跟著跪倒磕頭求情,只幾下子白皙腦門上便青紫一片。
寒著臉來回踱了幾步,丁壽一股坐在椅子上,心中發堵:李鳳一個弱女子,自不會得罪如此高手,來人必是衝著自己來的,若是要挾勒索還則罷了。
萬一見起意,鳳兒才遭了自己狼吻,如何再能忍受他人糟蹋,嘿,二爺自打來了大明,一直給人做綠帽,沒想到會有朝一落到自己頭上…
看他臉陰晴不定,杜雲娘隱隱猜到一些這小子擔憂之處,上前扶住丁壽肩膀,輕聲開解:“爺請寬心,有如此功夫的人江湖上都是有頭有臉,應不會下作到行採花之事。”丁壽猛地站起,開口嚷道:“採花一定是江湖人麼?你信不信爺們現在出去把宣府的女人採個遍,你們這幫廢物一樣發現不了蛛絲馬跡。”說著二爺便拿手指轉圈點著錢寧、杜星野等一干在他心中已是廢物點心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