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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冷笑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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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淑貞嘴微動,言又止。丁壽回首看見,笑道:“無須擔心,如今我這四品官按律可有正堂七間,何況這宅子又不是隻用來住的…”向著走來的一行人一指“不還有他們麼。”李懌母子在一隊錦衣衛押解下來到了近前,李懌面憔悴,見到丁壽畏懼的向尹昌年身後縮了縮。丁壽臉上滿是笑意,微微躬身施個半禮,道:“大妃母子對這宅院可還滿意?”尹昌年玉顏不見喜怒,淡淡道:“蒙上國恩典,全了罪臣命,如今我母子寄人籬下,怎敢有半句怨言。”

“此心安處是吾鄉,大妃心豁達,定能長命百歲,也許能等到與大君重回朝鮮之呢。”丁壽笑得燦爛,尹昌年看得越發可惡,冷哼一聲,蓮步輕移,帶著李懌進了為他們準備的院落。丁壽轉身吩咐譚淑貞道:“將這院落收拾收拾,改成朝鮮樣式的,務必要讓大妃母子賓至如歸。”譚淑貞垂首稱是,遲疑道:“府中人手怕是不足?”

“護衛可以讓杜星野調配錦衣衛,府中下人就由你從人牙處購置吧。”丁壽正安排府中事務,高曉憐過來稟告“老爺,尚膳監有位公公來訪。”***“哈哈,聽聞丁老弟喬遷之喜,咱家特來道賀,惡客臨門,未及通傳,還請不要怪罪哦。”羅祥仍是一副富家翁的打扮進了廳堂,未語先笑,一身肥跟著亂顫。

“公公折煞小子了,前番蓬萊客棧援手之恩還未及報,這裡且容在下拜謝。”丁壽說著就要彎行禮。

羅祥一把托住他的雙肘,笑道:“見外了不是,老哥哥隱瞞身份在先,後又不告而別,才覺得愧對兄弟你呢。”

“公公休出此言,您乃宮中顯貴,小子如何能與您稱兄道弟。”丁壽推脫道。

羅祥臉上笑容忽地一斂,冷冷道:“怎麼,丁大人可是覺得咱家這身子殘缺不全,不配和您結?”

“公公這話從何來,在下出身東廠,與宮內諸位親近還來不及,豈有小覷之理,”丁壽連忙搖首,道:“既然羅兄折節下,小弟便高攀了。”

“這才像話,”羅祥肥臉笑得如‮花菊‬綻放“今你我兄弟就好好喝上幾杯,敘敘舊情。”

“甚好,松鶴樓,小弟作東。”

“怎麼,哥哥我來貴府一趟,連頓酒都不給喝麼。”羅祥不滿道。

“羅兄誤會了,小弟這府中人手還沒配齊,茶淡飯的怕是招待不周。”丁壽一臉為難。

“師父!”小長今剛從園子裡跑了一圈回來,小臉紅撲撲的,進屋一見羅祥,脆生生地喊了聲“羅伯伯。”羅祥喜上眉梢地應了一聲,誇讚道:“小妮子幾不見,又漂亮了許多。”

“真的!?”長今高興問道,這幾新見到的人都這麼說她,小女孩被人誇得欣喜,偷瞄了一眼丁壽,心中喜氣不由降了幾分,為什麼師父從沒誇過她,總是跟那些脯鼓鼓的姐姐們嬉鬧。

“長今別胡鬧,喚貽青去松鶴樓訂一桌上好酒宴送來。”丁壽轉身對羅祥道:“如此安排,可好?”羅祥喚住長今,連連搖首道:“不好不好,松鶴樓那幫廚子的手藝跟江湖上賣大力丸的一樣。

哪能入得了口,帶咱家去廚房,且幾手給兄弟嚐嚐。”得,在羅公公眼裡,京城名酒樓的廚子都是騙錢的把式。丁壽連說不敢勞煩,羅祥一擺手,道:“既然兄弟家宴,就別來這些客套。”長今在一旁牽著羅祥袍子,問道:“羅伯伯,你會做飯?”羅祥笑著彎下,颳了刮長今鼻子,道:“伯伯何止會做飯,你上次吃的甜點也是我做的。”小長今當即歡呼雀躍“那伯伯教我好不好,將來長今好做給師父吃。”

“好孝順的小娃兒,你要是想學,這身手藝傳給你又有何妨。”長今聞言迫不及待地拉著羅祥,恨不得立刻飛到廚房裡,看著二人的身影,丁壽暗道,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做藥膳的基因,怎麼聽到做飯這麼興奮,話說也該找個教她醫術的人了“老爺,梅太醫來訪。”貽紅立在廊下脆生說道。

丁壽轉頭打量了一圈廳堂,這財神府這麼門,想誰誰來。***“聽聞世叔喬遷新宅,小侄冒昧來賀,請世叔恕罪。”看起來梅金書這些子在太醫院混得不錯,紅光滿面,神煥發。

“金書來了,在太醫院過的可還習慣?”丁壽擺著一副長輩架勢噓寒問暖。梅金書恭敬回道:“勞世叔掛心,太醫院藏書頗豐,小侄這些時獲益良多。”

“外面畢竟不比家裡方便,如今這宅邸空院很多,你收拾收拾搬過來住吧。”丁二爺渾然忘了當初是他把人家攆到太醫院謀差事的。梅金書還待推脫,怎奈丁壽執意如此,這個師侄武功不錯,又通醫術。

這樣的家庭醫生兼職保鏢,怎麼可能錯過。梅金書只得答應,又開口道:“小侄還有一事勞煩世叔。”

“自家人,不用客氣。”丁壽隨意道。

“待小侄引薦一位同僚。”隨著梅金書目光,丁壽發現還有一名年輕人立在廊下院中。在梅金書引薦下,那個文靜的年輕人恭敬行禮“小人太醫院吏目李言聞拜見丁大人。”一旁梅金書介紹道:“進了太醫院方知道子鬱也是湖廣人,近來與他醫術,頗有心得。”李言聞惶恐道:“先生此言過謙了,這些時蒙先生教誨,實言聞之幸,怎敢與先生相提並論。”

“好了,你二人在這就不須客套了。金書,你到底說的是什麼事?”丁壽有點不耐煩,那邊還等著開吃呢,早說早完。梅金書眼神示意,李言聞還是躊躇一番才開言道:“此事與劉文泰有關。”

“劉文泰?”丁壽納悶,這位坑死皇帝的前太醫院院判怕是骨頭都涼透了,好端端怎麼又提起他來了。

待李言聞一講,他才明白,敢情這位劉文泰生前辦過一件大事,領銜編纂了四十二卷《本草品彙要》,對北宋名醫唐慎微所著《經史證類備急本草》糾補查遺,藥分十部,共載藥一千八百一十五種,可惜書成當年還未及刊行,他就玩死了弘治皇帝,這套官修本草被束之高閣,藏於內府。

“大人明鑑,《本草品彙要》由數十名醫耗費數年心血,敘述要,圖文並茂,若就此湮沒,實非國朝杏林之福,求大人在聖上面前美言,將此書刊行,則大人功德無量。”李言聞稽首道。

“內府?”丁壽略一思索,道:“既然這書在劉公公管轄之內,擇金書便與我一同向劉公公進言,請他拿個章程。”李言聞千恩萬謝,梅金書也躬身道謝,丁壽卻提及別事“金書,某此番出使海東收了個女弟子。”

“世叔慧眼識珠,小師妹一定是冰雪聰明。”丁壽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她可是命中註定的名醫胚子…”話還未說完,小長今嘴裡叼著個水晶蹄髈,滿嘴油地蹦了進來“師父,羅伯伯催您入席呢。”一撫腦門,丁壽無力地指著長今,道:“就是她了,金書看可還堪造就?”心中琢磨是不是該給這小丫頭節食了。

別名醫還沒培養出來,卻先成就了個吃貨。梅金書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番長今後,讚賞道:“小師妹眉目清朗,聰秀靈慧,倒是個學醫的苗子。”

“哦?”丁壽又燃起幾分希望,道:“那金書可願傳授醫術於她?”

“恕小侄無能為力。”梅金書搖頭。

“這是為何?”丁壽奇怪,梅金書可還沒拒絕過他什麼事。

“醫術傳授,需要明晰人體位構造,難免肌膚相親,如非夫血親,實不宜男女相授。”梅金書恭敬回道:“小師妹年紀雖小,終究是男女有別。”丁壽張了張嘴,想說不在乎,小心思裡卻還不願自家女徒弟被別的男人按來摁去。梅金書微微一笑,繼續道:“若世叔有心,小侄可推薦一位女醫給小師妹。”丁壽百無聊賴,隨口連問道:“姓甚名誰?哪裡人士?醫術如何?”

“醫術自不必說,曾到梅家莊向家父請教,家父多有讚譽,是南直隸人士,姓談,名允賢…世叔,世叔,您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適?”丁壽張大了嘴巴,久久不閉,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女醫明妃傳?這tm哪兒跟哪兒啊。***劉瑾託著下巴,面無表情地看著堂下的丁壽與梅金書。

聽了梅金書細說這位女醫身世,丁壽才知道朱祁鎮駕崩時談允賢也才三歲,朱祁鈺死的時候她都沒出生,三人間別說搞出什麼狗血事兒來,這二位她連見都沒見過,丁二表示,他再一次被國產古裝劇坑了。

不過丁二爺既然受人之託,就要忠人之事,得空便帶了梅金書來面見劉瑾,誰知說了託付之事後劉瑾不發一言,讓他心裡直犯嘀咕。半晌,劉瑾終於開口:“梅大先生請暫避,咱家有事與壽哥兒細說。”待梅金書退下,劉瑾勾勾手指,讓丁壽近前,輕聲道:“你是豬腦子?”

“啊?”丁壽錯愕。

“你可是覺得與皇上的關係親近到可以不顧先皇崩殂的地步了?如今朝廷內外有多少人瞪大了眼睛尋我們的錯處,要不是有皇上這份信重咱家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你卻要把這份情分毀掉,可是嫌咱家命長?”劉瑾盯著丁壽冷聲道。

“公公,屬下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這是小事一件,對您不過舉手之勞,才敢應承下來。”丁壽心中忐忑,要是劉瑾這棵大樹倒了,他們東廠這些猢猻子絕不好過。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雖是小事,可被有心人持,難保不會成為大禍。朝堂之上處處兇險,咱家每進一步都如履薄冰,才有了今天,斷不會授人以柄。”劉瑾陰測測地說道,隨即冷笑一聲:“何況,宮裡想讓咱家死的人絕不比宮外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