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丁壽低頭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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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弘治十四年,南陽太和山。天地生於太和,太和生於虛冥。此山元氣淋漓,太和之氣貫通天人,天地賴之以生,人因之而成,涵籍無窮生機。雲遮霧掩之中,群山傾峙,一峰獨秀。
青崖之巔,一名相貌儒雅的青袍文士披髮而坐,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個五尺見方的演命羅盤。
“八九數盡,月無光。”文士輕捋頜下黑鬚,一手輕輕掐算“大明國祚二百七十有六,嗯,王朝更替,天道使然。”
“巽下兌上大過,主客不分,地支無子。”文士挑了挑眉“主客顛倒,夷狄胡種入主中原,唉,華胄又將多難了。”雖然口中嘆息,文士面上並無悲憤之,通六爻之術的他,早已看慣世間生死沉浮,推演命數不過是他閒來消遣而已。天高野闊,月明星稀,忽有一道彗星從天空劃過,慧尾明亮耀眼,帶著妖豔的光芒沒入窮荒。
“奇怪,今夜怎會有妖星出現。”文士面疑惑之,伸出一手緩緩掐算,怎知一算之下,忽地面大變。文士兩隻手都舉了起來,越算越快,面越來越怪。
“不可能,不可能。”文士喃喃自語,撲倒了羅盤之上,三十六層羅盤被他快速推動,目不暇接。
“錯了,全錯了。”文士不可思議之愈來愈重,本來黑如墨染的鬚髮逐漸變成灰白,稚如童子般的面部也形如枯槁,他還猶自未知。
“噗…”一口鮮血噴在了羅盤之上。文士不顧須前衣襟上沾染的血花,委頓於地,神灰敗。
“妖星現,天機亂,福兮禍兮,天意難測…”***宣府北靠陰山、南臨洋河,山川秀美、人傑地靈,素有“京西第一府”之美譽,自古為戎馬馳驅之地,歷朝歷代,北方部族經宣府南入,使兵戈頻繁,烽煙不斷,現為大明九邊重鎮宣府總兵駐節之地,堪稱“北陲第一重鎮”進入弘治年後,蒙古達延汗巴圖孟克逐漸統一漠北,更是興兵犯邊,長城內外村堡數遭兵火。宣府城內的老少爺們不心這些,兵戈烽火也總要吃飯不是。
何況當今聖天子在位,眾正盈朝,就算韃靼小王子偶有興兵入關,可正統年土木堡那會兒兵兇戰危的,在羅、楊二位大人帶領下,韃子太師也先也沒打下宣府來,就這個什麼達延汗能咬老子鳥不成。
可不心國家大事總會有些別的事來讓你煩心,比方現如今城內的酒樓“太白樓”的夥計就對著二樓雅座的一位爺愁的都要哭出來了。
“二爺,求您心疼下小的,小的家中還有老少幾口子指望小的呢,”夥計愁眉苦臉道:“丁大爺已經放出話來,哪家酒樓要是再賣您酒喝就斷了誰的貨,沒了丁家的”劉伶醉“這酒樓生意還不得一落千丈,掌櫃的非把我宰了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喝完這一壺就走,現在你給爺邊上待著去”一個十餘歲的清秀少年不耐煩的應道。
“放心,二爺,小的絕不囉嗦了”夥計點頭哈的退到一邊,抹了一頭的冷汗,暗道一壺就一壺吧,這小祖宗總算鬆口了。
其實眼前的少年也算不得實在的奢遮人物,家裡不過給納了個監生的出身,但這小人為人四海,與三教九打道都能放下身段,城裡的軍餘閒漢頗聽他的招呼,且還是個順驢混不吝的子,惹火了他難保後天天不跟一幫潑皮扯皮打口舌官司,那生意就沒法做了。
至於丁大爺雖為人方正,有諾必行,可畢竟是個心軟好說話的,再說丁大爺現在不是沒看見麼,夥計得意的看了一眼悶頭喝酒的少年背影,又皺了皺眉“這小子老唸叨的”裝杯“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少年仰頭將杯中酒乾掉,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什麼世道啊,老子寒窗十六年,久經考場,好不容易混到大學畢業,趁著假期出來遊長城,竟然會被旱雷劈死,tm招誰惹誰了。
就算照相擺的姿勢燒包了點(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喊得臺詞裝大了點(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搶了釋迦牟尼的風頭,可漫天神佛也太小心眼了吧,雷劈不算還他娘穿越!”看著自己眼下的一身行頭,還行,老天沒把事做絕,被魂穿的這位倒黴蛋雖不算豪門顯宦,也還是個富貴人家。丁家酒坊自釀“劉伶醉”名傳外,在城中也是排的上的字號,家中只有一位長兄,大了自己十幾歲,平時擺著長兄如父的派頭,耳提面命,倒從不曾虧待這位幼弟。
可好子自打去年長嫂進門是到了頭,每裡立規矩、正家法,把個丁家二郎折磨的苦不堪言,整跟一些軍戶子弟閒混胡鬧。
前裡喝多了非要試騎人騾馬市裡的一頭大青驢,結果被犯了驢脾氣的畜牲撂了蹶子,一頭磕到拴馬樁上,趕上那一磕也著實不輕,三魂七魄丟了大半,登時就暈死了過去,糊里糊塗被奪了舍。
被閒漢送回家裡時剛甦醒,才附身那會子還沒有完全接收前人記憶,有點渾渾噩噩,人都不認識了,把丁家老大嚇了個半死,趕緊請郎中看過確認無礙才放下心來。
看著這個不長進的兄弟丁老大也是怒從心頭起,起子親自行了一趟家法,把這貨了兩天才下了,並被下了“酒令”聲稱再敢胡亂荒唐下次直接打斷兩條腿,直到今裡丁大爺出去談生意才找機會溜了出來借酒澆愁。
“唉…”一聲長嘆,現名丁壽的丁二郎搖了搖頭,想想家中父母不知如何擔心,又哀嘆形單影隻來到這大明朝,還不是個頂門立戶說話算數的,身世多舛一至於斯,二爺到自己很神傷,最後對自己的遭遇只能歸納五個字“裝杯被雷劈!”一口將壺中殘酒盡數倒入口中,丁壽搖搖晃晃的走下樓來。
“小二哥,行行好,老人家我如今口渴得很,只要一杯水酒潤潤喉就好,小二哥大慈大悲,子孫滿堂。”一個鶉衣百結不知道多大歲數的老乞丐坐在太白樓的門前糾纏著剛才勸丁壽離開的小二,臉上涕淚橫。
“子孫滿堂我也養不起,”小二沒好氣道“你這老乞兒好生不曉事理,近城中多了許多乞丐,慈悲心都不夠分潤,看你年紀大把,才舍下些吃食,竟然貪心要酒喝,快走,莫要我用強了。”丁壽走到堂前恰巧看到這一幕,話說前世的某人絕不是同情心氾濫的好好先生,受信息大爆炸的福,對這類社會陰暗面一向是持“借乞行騙”的眼光看待的,偏偏今這位爺剛剛覺得神傷,又看到了這乞丐為酒傷神,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
“小二,來壇”劉伶醉“給他,記爺賬上。”丁壽扔下這句話,便走出了店門。***一路踱步回家,丁壽才發現果然如小二所言街上乞丐多了好多,街頭巷尾烤雞烹狗、強索硬討不知凡幾,也算顧忌這是邊鎮重城,沒到禍亂地方的地步。
離家愈近,丁壽看著天邊落,頗有近家情怯之“今夕是何夕,此身何所寄啊!”
“若無處寄,跟隨我老人家可好?”丁壽聞聲看去,見那討酒喝的老叫化不知何時立於身側,著通紅的酒糟鼻,賊眉鼠眼的看著他。
“隨你討飯不成?”得了便宜還賣乖,真當爺們是善人,丁壽沒好氣道。
“討飯倒也沒什麼不好,你不願討也隨得你,我老人家走南闖北,飲酒無數,數今你丁家的酒夠滋味,娃娃又是個好心人,解了我的酒蟲,就破例收你個丐幫親傳弟子,教你一身武功,行走江湖豈不快哉。”丁壽見鬼一樣看著老叫化“丐幫?什麼武功?打狗法還是降龍十八掌?”話音未落,老叫化忽然飄至眼前,一手扣住丁壽脈門“我老人家今天倒是走了眼,你到底是誰?受何人指使?”
“放手,你快放手!”丁壽直覺鑽心疼痛由手腕傳來,不由大叫。
“嗯?”老叫化到丁壽身上毫無內力,鬆手後不由疑惑道:“你不是江湖中人?”
“你才是江湖中人,你們全家江湖中人。”丁壽著手腕跳腳叫道。
“那你如何知道我丐幫鎮派武功?”
“一個叫金庸的說的。”丁壽隨口應道,隨即一愣,心道:“這難道是穿到武俠位面了,天龍還是鵰?”
“叫金庸的?”老叫化思索著。江湖有名姓的人物沒聽過這一號啊,也許是個無名小卒,看來自己真的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小子毫無武功基不說,真有它意也不會如此不加掩飾,不由笑道:“怎樣?
小子嚐到厲害了吧,老人家這手功夫想不想學,只要你一天孝敬三罈子丁家燒酒,我老人家就教你拿手的絕技混天功。”
“哼,說到底還是為酒來的,就說少爺我也不是虎軀一震,八方豪傑納頭便拜的氣場,”丁壽低頭思忖“學門功夫傍身倒是不錯,就是學武的苦不知能不能受得了,看這老傢伙犯酒癮那寒酸樣子也不是個蓋世豪俠,”混天功“怎麼聽起來都像是街邊賣大力丸的。一天三壇“劉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