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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東東覺得自己是個勞碌、好奇、熱愛婦女滴人。這樣一個場景對他而言著實詭譎,不過,隱隱看著又蠻帶勁兒。他是不上嘴的,東東識相地坐到了一旁小沙發上,估摸著等犰傻子來了再問個明白。

這次再細看初一,真是越看越緻,東東心裡嘆這樣的人兒應該藏在家裡供著,放出來就是勾魂,有點害人。

咳,何止害人,害大發了!

初一進來了,像開會的,見人應約而來,滿意的。先朝東東抬了抬手“謝謝啊,東東,一會兒還有勞你。”東東笑著擺了擺手,其實心裡怎麼不納悶兒呢,有勞我什麼?

然後她安心般坐了下來,看向對面的鄭井,龔曉躍。

這個時候,兩位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那真是對不起道行了。陰沉地看著她。

“哎呀,瞧我這腦子,都給忘了,胡來跟他父親去青海了,還給他發彩信,怎麼收得著?咳,胡來真是個大孝子,他父親對他媽媽的情也真。本來直接升廣州軍區的司令員留在大本營多好,就因為媽媽身體不好,想到青海去高原療養,父親到蘭州軍區當了司令員,舉家都遷到那邊,———怎麼,他捨得下犰犰了?”微笑著說,像聊天一樣。

“你有什麼就直說。”她看向他,淺笑,像朵幽蓮“鄭井,難怪你平常連看我都嫌惡心樣兒,那天到望著我的脖子發了會兒呆。”說著,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右邊耳下的頸項“我這兒有個胎記,犰犰這兒,原來也有一個,像個月牙兒,——”小六一下站起來傾身隔著不大的圓桌兒兇狠地揪起她的衣領!

“我死你!——”東東被這突然一幕驚地跳起來!卻不曉得怎樣去搞,這,這——什麼狀況嘛!

東東不曉得,下面的狀況更是叫他震驚不已加大開眼界哇!

初一被死勒住了衣脖卻無動於衷,依然微笑,十分專注地盯著他,好小的聲音“現在還不能死,犰犰還沒找著呢。”

“嘩啦啦”小六他們這一排大院兒長大的孩子,後又在野戰部隊一線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身手真不是蓋的,一下將她整個人拽著就拖上了桌,硬是從那邊只揪著頸脖處的衣領拉到了這邊,初一向後重重摔在鄭井和龔曉躍座位的中間!

小六又坐了下來,皮鞋尖兒挑上她的下巴,——如果這一腳下去,正好也能踩斷她的喉嚨!

“犰犰呢!”初一還在笑“你們這次不慌不忙,打量以為我是魏小白,真憐惜她?”她垂眼看了眼自己的外套口袋。

龔曉躍跟鄭井對視了一眼,彎去掏她的口袋,拿出手機。

“犰犰的小真的很軟,進去了就不想出來——”手機桌面就是犰犰跪趴在大棺材裡門戶大開!更甚,她在犰犰的pi眼那裡還上了一隻玉珠——“***你娘!”說過這真是個頂會扎人心的孽障!

這樣的話兒,聲音如此小,卻,如此yin!——這樣的畫兒,畫面如此小,卻,如此yin!

你叫龔曉躍如何受得了?!

上去一腳就踹踩在了她的口!腳下的人兒劇烈咳嗽起來,鄭井忙拿過手機飛快翻看,越看臉越差,越看,抑制不住的怒火,——眼中燒騰!

劇烈咳嗽的人已經嗆出了血,卻依然還努力仰起了頭,依然微笑,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機“值了,還算值,搞了都想搞的人,不過,滋味也就那樣,照片拍的到不錯,網上一傳———”她的聲音一直不大,那邊小沙發上的東東本就聽不見他們說著什麼,只覺得眼前一切,實在——堪稱殘忍。

兩個男人俱是深受大刺般對她極盡殘戾得拳打腳踢!

東東站那兒不忍看又擔心地非要看,這要打死人了!——東東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他那個富貴圈子裡玩死人的事兒也不少,特別是有些嗑過藥後那個瘋狂——東東畢竟還屬於這個圈子下層一點的,明哲保身已經成了習慣,不該管的閒事千萬不要沾邊——不過,在東東看來,真的十分心疼,女孩兒只抱著自己的腦袋,好像,僅僅想護住的,只是自己的臉。在地上如一隻羸弱的幼獸,翻滾,蜷縮。——兩個男人的拳打腳踢絲毫不矯情,是恨就是恨!

當然,到真不慌亂。打得狠,又不緊不慢,像在等著什麼。

甚至,鄭井打厭了,還會坐下來,點支菸上。眯著眼看她。

劉御進來的時候,龔曉躍正用腳尖挑開她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她慘白的臉頰。她還在輕輕咳,血水直往外吐,閉著眼,樣子還是很平靜,只是眉頭輕蹙。好像昏死過去。

“找到了,在西大院兒,看魏小白呢。”劉御說。

龔曉躍坐下來,嗤笑“怎麼,他這是也玩聲東擊西?真沒想,這小子對魏小白赤誠的厲害啊,她高犰想去看魏小白還怕我們攔著?———這就是她護著的狗屎玩意兒。”這時候,門再次推開,崔衛平站在門口只是朝鄭井點點頭。鄭井看他一眼,起身把煙熄滅,走了。把她的手機也一同帶走了。

龔曉躍坐著的,又踢了下地上那人兒的小腿,微彎,一手手肘撐在膝蓋上“jian貨,跟魏小白傳個話兒,老子們沒空陪他玩這些無聊的遊戲。還有,這些照片叫他自己留好,千萬別被犰犰看見了,犰犰害羞。拿來氣我們,可以;傳出去了,就是要活活氣死她。”說著,龔曉躍一股憋屈的火,難受啊。

咳,他跟鄭井至此都還以為這是魏小白的主意,這些照片也都是魏小白拍的。因為,一直以來,初一都只是作為魏小白的狗腿一樣,鞍前馬後的——殊不知!——咳,還是不夠了解魏小白,更不瞭解這,沈迦離啊——人都走了,好像一出殘忍的鬧劇。

東東看見地上的女孩兒似乎緩了許久,十分痛苦,——她蜷縮在地上,甚至還搐了一下,——東東還是沒有過去,除非高犰在場,即使是她再親密的朋友,東東也不會輕易把自己拖下水。東東之所以一直留在這裡,很簡單,包房是他包下來的。

正在東東準備打120,———他看見女孩兒慢慢坐了起來,她一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前後晃盪了下,好像還在舒緩,———慢慢睜開眼。

她的臉龐因為她一直就只極力護著頭,所以沒有受傷的跡象,除了一口的血。

其實整個捱打過程,作為一個旁觀者,東東覺得她更像在找打,準確說,甘願被打。因為,全程沒有絲毫的反抗。

她另一隻手抬起抹了抹,突然扭頭看向東東,依然那樣的微笑,不過稍顯虛弱“能幫我倒口水喝嗎。”東東猶疑了一下,還是走過來蹲下來遞了杯清水她“犰犰呢,”她用水漱了漱口。這個樣兒了,還想站起來,這女孩兒很頑強。東東把她扶了起來。

她站著並不穩,人還稍稍啜著氣,(東東想對了,她確實頑強得不可思議!一個油盡燈枯般的人,忍著劇痛,每一口呼都仿若喪命,———卻,面相上,如常靜淨。——)實在站不住,她靠在桌邊,依然慢慢整理了下軍裝,還在微笑“這事兒啊,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你問犰犰吧,——”末了,東東還聽見她似乎喃了一句,意味深長“就不曉得,那個時候的她,如何看我了———”東東這個時候曉得她一開始說“有勞他”是做什麼了,她拜託他開她的車送她去承德第五監獄。她這樣兒,確實開不得車。一路上,她都在睡,睡得很沉,如果不是她均勻淺顯的呼,東東甚至有些害怕,她會不會就此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