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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邂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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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潘娜看見了我,驚惶失措地撞翻那杯白水。

我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原來如此。”潘娜立即恢復了平靜,說:“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說:“更出乎我的意料。”潘娜掏出一包七星,點上一說:“想知道更多故事嗎?”

“想!”我說“你都學會菸了。”我給她點著火。

2我對女孩菸向來反,不是因為男尊女卑,只許男人幹,女人靠邊站,我是看不慣她們菸時候比男生還猥瑣的樣子。

上大學的時候,學校有幾個女生菸是出了名的,有一次我沒帶火,就跑到樓下挨個兒問過往男生誰帶火了,都搖頭,這時過來一個女生,說你怎麼不問我呀,然後掏出打火機,給我點上,火苗還躥,差點燎了我的眉,我看見她點火的手已經白裡透黃。點著煙後,我說謝謝,她嘴一咧,微笑著說不用謝,讓我看見了兩顆黃澄澄的門牙。

後來我經常在教學樓下面碰到她,都是課間的時候,她也下來菸。我通常在牆上把菸頭攆滅,而她只需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攆,菸頭便被掐滅,她能將菸頭彈到二十米遠的地方,而且指哪兒打哪兒。每完一菸後,她都要深一大口氣,鼻腔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上一口濃痰,含在嘴裡,並不著急吐出去,先後仰身體,直到上半身和地面接近平行,才擺動肢,奮力將其向很遠的地方吐去,如果她在樓頂做此動作,這口痰能穿越食堂上空,飛出校園。

此刻,潘娜起煙來卻婀娜嫵媚,菸捲夾在她的手中,儀態端莊,落落大方,一看就煙齡不短了。

3高考分數公佈後,潘娜知道自己的成績即使連外地的學校也考不上,就哭哭啼啼地跑回家,進了家門,看見她爸依然和她上次看見的那個年輕女人在一起,還被她爸叫到跟前,讓她管這個女人叫媽,還說:娜娜,我和你的新媽媽今天登記結婚了,正好你也放假,我們準備明天帶你去越南旅遊,然後轉站新馬泰,你收拾一下東西吧。她爸這幾年做生意掙了些錢,否則也不可能找到一個年輕漂亮的新媳婦,自己卻二婚還帶著一個十八歲的孩子。

這個消息讓潘娜暫時忘記了高考失利的痛苦,意識到自己面臨著更嚴酷的窘境,也使得她快速做出一個冒險的決定。潘娜了一口煙說,讓我管一個大不了我幾歲的女人叫媽,笑話!

潘娜繼續說,當晚我把用得到的東西統統裝進行李箱,那個女人要幫我收拾,我說不用,你還是管好我爸吧,她居然說我真懂事。我一共裝了兩個行李箱,爸說雖說去越南也算出國,可半個月就回來,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我說我喜歡,爸也沒再多問,他還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

4潘娜又叫了一杯白水,喝了一口,接著說:第二天,我們就出發了。機票是先到南寧機場,然後再轉籤河內。到了南寧,機場廣播因為河內大霧,班機將延時起飛,於是我爸就說先去餐廳吃飯,我說不餓,讓他倆去吃,我在候機廳等著,因為機場餐廳按人數有最低消費,爸就沒再強求,帶著他的新婚子去享用了。

我趁機取出自己託運的行禮,找了地方寄存,然後站在機場玻璃窗外的樹後看著他們的反應。半個小時後他倆從餐廳出來,發現我不在了座位上,起初爸還不以為然,好像以為我去上廁所了,但是,等了十分鐘,他們開始左顧右盼,東張西望了,那個女的進了女廁所又出來,對我爸搖了搖頭,顯然是去找我。

然後他們去了服務檯,不一會兒廣播傳出聲音:北京來的潘娜小朋友,你的家人在3號登機口等你,聽到廣播後請立即到3號登機口,你的父親在那裡等你。

真可笑,居然叫我小朋友,那麼那個女的就是大朋友了。

廣播重複了三遍,聽得我心裡酸酸的,差點兒就跑過去,但那個女的跑出機場大廳,四處張望,我只好把頭埋在樹後,我討厭她。

這時機場廣播去河內的乘客準備登機了,他倆又去行李處問訊,猜到我是預謀好的,爸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我的格,我想跑,他本找不到。

他們還是登機了。爸焦慮地向身後漫無目的地張望了一眼,那一刻我真想跑過去,但是,我又看見了那個女的,她挽著爸的胳膊,怎麼看她怎麼像他的女兒,可她卻成了我的繼母,於是我在樹後藏得更深。

直到聽到去河內的飛機已經起飛的廣播後,我才從樹後出來,我決定開始新的生活,將北京忘得一乾二淨。

可是你靠什麼生活,我問。

潘娜說,我拿了我爸的一張活期存摺,他做買賣掙了錢,為了少上稅就用我名字存的,裡面有5萬塊錢,密碼是我們家電話。

後來你爸爸也沒找你嗎,我問。

他當然會找的,我打電話告訴他我要自己生活,讓他和那個女的好好過子吧,不用管我,錢不夠我會再給他打電話的。不久後爸爸又買了一處房子,那個女的說住在我家每晚都夢到我媽來敲門,她睡不塌實。這都是後來的事情了,接著剛才的機場說,潘娜說。

5正好當地一家民辦大學在機場招生,凡是高中畢業均可報名,我沒有絲毫猶豫,就報了名,我決定先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北京我是不想再回了,潘娜說。

你就這麼輕易地下了決定,沒有想過我會找你嗎,我問。

不要提你了,就是因為你,我後來退學了,潘娜說,入學沒多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辦好,我知道應該去醫院,但是我一個人不敢,這件事我沒有對任何人講過,有時同宿舍的女生還向我借衛生巾,她們不知道我已經幾個月沒來例假了,事情就一拖再拖,直到肚子漸漸顯形,我看紙包不住火了,就提出退學,住進醫院。大夫說已經晚了,孩子都很大了,我說那也不要,大夫說很危險,我說不怕,然後我在手術通知上籤了字,其實我害怕極了。

這麼說我已經當過一個孩子的父親了,我攥住潘娜的手說,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潘娜撤出手說,那天我在無名指上帶了一枚戒指,免得大夫說三道四,手術還算成功,我住了半個月醫院,出院那天,大夫說你丈夫真過分,手術不來陪、住院不來看、出院不來接,這種事情至少有他一半責任。我說他出國了。

潘娜繼續說,離開醫院,我揹著行李坐在路邊不知何去何從,晚上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在這裡又舉目無親,除去第一年的學費、手術住院的費用和常開銷,錢還剩3萬不到,我有點兒想回北京了,但是就這樣回去我更難受。

在我進行烈思想鬥爭的時候,一輛寶馬停在我面前,一箇中年男子走下車說,姑娘,去哪兒呀,我捎你一程。一個人坐在南寧街頭無家可歸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句北京話,你知道我有多舒服嗎,也沒多想,就上了他的車。就是那輛車,潘娜指著窗外停在路邊的白寶馬說,現在這車給我開了。

當晚我跟他回了家,他在北京有個公司,來南寧是辦分公司的,在酒店長期租了一個套間,那晚我睡裡間他睡外間,他沒問我為何落南寧街頭,只說他這裡我隨便住,吃飯打個電話就能讓人送上來,我要是找到住的地方可以隨時搬走,但是不能讓我白住,沒事兒的時候得給他洗洗衣服。就這樣,我睡裡間他睡外間的狀況持續了一個多月,可後來我們還是發生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