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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上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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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這天我在機房剪片子,其中一盤外景素材是在東方廣場拍的,我在帶子上看到一個悉的身影一閃而過,進了大樓。我倒回帶子,重放一遍,那個身影再次掠過,太像雷蕾了。我又倒回帶子,將畫面定格,這只是一個側面,我不能完全肯定她就是雷蕾,但是,畫面中人穿了一雙扎眼的黃運動鞋,這雙鞋我見雷蕾穿過,難道就是雷蕾?

我找到那天的攝像,問畫面上的時間,他說是上週五拍的,大約早上八點半,拍完這個畫面後,就去了王府井的小吃街喝豆汁,喝完豆汁他看了看錶,八點五十,想想沒啥可拍了,就回了公司還機器。

那麼雷蕾在這個時間進入這座大廈去幹什麼?

8於是,每天早上八點半不到,我便等候在東方廣場的電梯口,目不轉睛地在過往的人群中尋找雷蕾的身影,等到八點四十,就坐地鐵趕往軍博,我的公司在那裡,九點鐘還要上班。有一天我在門口苦苦等待的時候,居然有人把我當成寫字樓的保安,讓我去幫他們抬桌子,抬完桌子我差點兒又上班遲到。

這種事情以前也在我身上發生過。和潘娜好的時候,我每天都早早起,去她家馬路對面的早點鋪,邊吃邊等她。自行車鈴一響,就代表她來了,聽到清脆的響聲,我一抬頭,便看到她向我招手,於是把剩下的兩個包子進嘴裡,抹把嘴跑出去,和她一同騎車上學。

有些時候不知道誰那麼討厭,好像知道車鈴是我們的暗號似的,打這兒經過就按兩下,我抬頭一看,不是,就低頭繼續吃,剛吃上一口,車鈴又響了,我又抬頭一看,還不是,便又低下頭喝粥,才把勺拿起來,又聽見車鈴響了,再抬頭一看,依然不是,於是我就不再理會,只顧低頭吃自己的,任車鈴響遍大街小巷,直到粥足飯飽,才仰起腦袋,看見潘娜揹著書包站我面前,怒不可遏:“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車鈴都按壞了!”還有時候我去的早,而潘娜又磨磨蹭蹭,我吃完了她卻遲遲不來,服務員開始撤餐具,邊收拾邊說:學生,吃完了就走吧,早點兒去學校看看書,別跟這兒耗著,我們這裡不寬敞,那邊還站倆老頭等著喝炒肝呢。遇到這種情況,我只好一咬牙:我還沒吃飽呢,再來一碗餛飩!

有一次潘娜生病,沒來上學,可是我並不知道,左等右等她不來,服務員已經撤了我兩遍餐具,但為了能坐著等,我還是叫服務員再上一屜包子,服務員瞪大了眼說:你再吃可就三屜了!我說:您這兒的包子太好吃了,一會我可能還吃第四屜。

吃完這屜包子,我徹底坐不下了,著肚子去找潘娜,當得知她發燒今天不去上學後叫苦不迭三屜包子,一共三十個,還有兩碗粥,把我折磨得苦不堪言。晚上回到家,看見媽為我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我直翻白眼,媽以為我病了,得了厭食症,找出山楂丸給我吃,我說我想吃酵母,媽說看來真病了,發燒不輕。

9等雷蕾就更辛苦了,不要說邊吃邊等,連坐的地兒都沒有,一次我實在是站累了,就打算坐地上歇會兒,還沒等蹲下,就過來一個保安說:要飯一邊兒要去,出門左拐,那兒有地下通道。我一聽就不高興了:我哪點兒像要飯的,要飯的有我這樣的嗎!我指著身上的名牌衣服說。保安說:名牌怎麼了,要飯的就不能穿嗎?看來責任不在保安,在要飯的身上,你們穿的越來越好,一點兒職業特點都沒了,太傷我們自尊了。

東方廣場門口倒是有咖啡館,裡面也賣早餐,但不是我消費的地兒,假若我天天泡在這裡的話,工資連保證我每天早上吃飽都不夠。我可能吃了,特別是早點,通常是一碗豆腐腦,兩個茶雞蛋,三張糖油餅,如果是油條就得六,這都是潘娜培養出來的。

等了幾天,我突然覺自己很荒唐,有一點足以讓我放棄這種做法:如果那天雷蕾僅僅是路過此處呢?

於是,我每天多了二十分鐘的睡眠,不再去東單坐地鐵上班,改從家直接走了。

10湖北某地自清末明初就是貧困縣,每年靠國家救濟度,今年又逢百年不遇的暴雨,水災嚴重,國家救濟顯然不能解決問題,於是,當地政府想出一計,請來北京媒體,對該情況加以報道,以得首都乃至全國人民的援助。

因為公司剛給當地一家企業拍過廣告,賺了一些錢,這次人家打來電話,請我們過去,一切費用對方負責,老闆說那就去吧,做人要講良心,於是我受命扛著攝像機去了機場。

這次行動老闆給我指派了一個公司的攝像,我沒要,他本不是攝像的料。上次拍《三國演義》的時候,我們請了一個女嘉賓,前衛作家,穿了一件薄若蟬翼的衣服,他為了看得更清楚,就把特寫鏡頭推至人家口處,倒是真能看清裡面罩的花邊,可是畫面沒法用,看不見臉,只有一個隨呼起伏的部,白白費了兩盤帶子,他卻說沒關係,回頭賣給哪個av導演用。

我上了飛機一看,全是臉的北京記者,攝像機、照相機,長槍短炮,當地政府真下本兒。

下了飛機,歡隊伍分列兩旁,我們踩著泛的紅地毯,走上大巴,前面警車開路,後面人群高呼“歡,熱烈歡。”坐了近四個小時的汽車,終於抵達貧困縣,一路顛簸,人困馬乏。我們被帶進縣政府賓館,酒席早已擺好,沒看出貧困在哪裡。

眾人就坐,縣長舉起酒杯,抑揚頓挫說:“歡大家來我縣視察工作,鄙縣窮山惡水,生活艱難,為表謝意,特備酒席一桌,菜陋飯簡,不成敬意,我代表縣人民政府、人大常委,敬大家一杯,祝各位身體健康,閤家歡樂,事業有成!”然後一仰頭,把酒喝了,我也不得不幹掉杯中酒,因為剛才縣長的義正言辭讓人覺,如果不喝,就是跟政府作對,就是人民的公敵,天理不容,就地正法。

隨後,縣長邊給眾人倒五糧,邊傾訴苦衷,山珍海味絡繹不絕地端上來,在這裡,我吃到許多平生第一次吃的東西。

這哪兒是扶貧來了。

11顯然,眾人對飯菜的興趣遠勝於縣長的講話,縣長知趣地閉上嘴,笑眯眯地看著大家咀嚼,直到盤幹碗淨。然後,縣長邀請我們出去坐坐,說下面還有節目,幾個記者立馬來了神,眼睛開始放光。坐了一天的飛機和汽車,累的,我早沒了閒情逸致,就提前告辭,回屋睡覺了。

房間是早已準備好的,為了方便,還是一個人一屋,想的夠周全,其實大可不必。進了屋,見桌上擺了一個手提袋,裡面裝著菸酒茶糖還有招商項目指南和投資手冊各一本,明顯是讓我們帶走的。

可是到了離開的那天,為了輕便,我還是將兩本書放回桌上,也不知哪裡來的興致,還在牆上題詩一首:《意思》菸酒茶糖我帶走意思領了剩下的兩本書就不拿了千萬別說我不夠意思的確,這樣做對不住人家的,不過,我估計大夥都這樣。除了給收破爛的,否則這兩本書永遠送不出去。

後來,臨上飛機,我看有人拎著手提袋去了小攤兒,把東西換成了人民幣,說是拿著方便。

12當晚,洗去一路的風塵僕僕,我躺在上剛打開電視,電話就響了。這種時候打來的電話一般都是掙錢的,我考慮是否接聽。身正不怕影斜,腳正不怕鞋歪,我拿起話筒。

“先生,需要小姐服務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聽著像東北的。

我問:“都有什麼服務?”

“啥都有。”果真是東北的。

“那就聊聊天吧。”我說。

“行,我上去找你。”對方已經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