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盪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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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定神,鏡頭中的87派的人彷彿就在眼前一樣,我鎖定好目標,穩穩的扣動了扳機。一股強大的後座力湧來,還讓我覺得一下子並不適應,但是從鏡頭中望過去,那個被我瞄準的人已經重重的摔在地上,應該是死了。
我喝了一聲:“好!”87派這些該死的東西,讓你們嚐嚐我的厲害!
有了“黑炮”我們幾個狙擊手錶現的非常出,一時間打的對面樓裡的人和樓之間跑來跑去的87的人都不敢頭了。
而87派好像也暫時停止了攻擊,整個廠子外面的槍聲慢慢的稀稀拉拉了起來。
雙方應該都進入休整的階段。
不過不辛的是,我們五個狙擊手還是有個叫六的同志被擊中了,一時間沒有死,不過看樣子也不行了。
我們這邊牆上兩個機槍手被打掉了,還犧牲了幾個同志,也是傷亡慘重。
我大概打掉了對方六個人,趙德民成績也不錯,打掉了四個。
槍聲儘管停下來了,但是87派用鋼炮放進來的榴彈的密度卻加大了,咚咚咚咚的,在廠裡面各個角落上爆炸著。所辛整個彈藥庫都轉移到地下去了。
我的妹妹趙雅惠也在這個廠裡面,讓我很擔心她的生死。妹妹一直跟著我,才16歲,以前基本上都是我到哪裡去,她就跟著我到哪裡去。不過妹妹比我更早加入紅衛兵,這個是我覺得驕傲的地方。
這個時候,是1968年。
我叫趙雅君,今年21歲,1948年出生在南海。我的父親叫趙清途,據說以前是南海最大的地主,而且留學過德國,接受過德式的軍官培訓,回國在國民黨的軍隊裡幹了兩年,因為進入抗戰爭的末期,在抗戰爭勝利後,被我爺爺用了不少關係從軍隊中調出來,回南海繼承爺爺的家業,同時也在南海開辦了一些工廠。應該說當時我們家族在南海是聲名顯赫的家族。
不過在我懂事以後,這些事情都是母親和悄悄地告訴我們的。因為我父親趙清途在1956年被打為反革命,間諜,特務。
後來我也慢慢明白了,父親有些時候是無辜的。49年國民黨撤退到臺灣的時候,父親曾經協助過國民黨很多的官員將領從南海撤退,同時父親曾經也考慮過全家撤到臺灣去。
當時應該是共產黨的地下組織找到了我父親,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父親沒有帶著全家到臺灣。因為父親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戀家的人,讓他背景離鄉實在不是他的希望,而且,父親在南海一解放,就當上了南海市的工商聯主席和治安局的局長,協助共產黨維持當地的治安,對於南海的穩定應該是功勞不小的。
不過可惜的是,1956年我父親還是被打倒了,我記憶中一群人衝進我家,把我家砸了個稀巴爛,當著我們的面把父親五花大綁的抓走了。從此,我沒有了父親的消息。
我和母親,姐姐趙雅玲,妹妹趙雅惠,弟弟趙雅仁也被趕出來,趕到了南海邊上的一個靠近海的小山村裡面,母親也被掛上了地主婆的帽子。
還好的是,那個村子裡面大部分的農民都曾經接受過爺爺和父親的救濟,所以對我們還是比較友好的。我當時是很害怕的,我印象中爺爺、父親都是大大的好人,不管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很和氣,怎麼可能變成壞人了呢?這在我父親被抓走後我一直想不明白,曾經問過媽媽為什麼父親是壞人,媽媽也從來沒有給我過答案。
1957年我失蹤過一次,失蹤了三天,但是我自己卻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姐姐偷偷告訴我,我是在睡覺的時候突然不見了的,然後三天後又躺在家門口。但是我記憶中,我只是在睡覺,一睜眼就看到大家圍著我哭,我還問大家怎麼回事,才知道我不見了三天。
這個失蹤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影響,只是從此以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慢慢的有些古怪了。
1957年底,我家裡不知道為什麼著了大火,我抱著我弟弟逃不出去,整個房間都是熊熊大火,眼看就要燒到我們了,我和弟弟的腳下卻突然裂開一個大,讓我和弟弟掉了下去。而且這個大還通道院牆外,讓我和弟弟逃過了一劫。但是大火燒完後,母親和姐姐找這個大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了,以為我和弟弟說胡話,但是我知道我說的肯定是真的。還有颱風的時候,我在屋外被一顆大樹砸倒,眼看著磨盤一樣大的一片屋頂就要砸在我頭上,但是卻突然被什麼東西震開了,然後壓著我的大樹也莫名其妙的斷成了兩節。
我曾經告訴過媽媽我覺得好像有人總是在打量我,我媽媽會我耳光,說我胡說八道,沒有人會打量我們。讓我再也不準說有誰打量著我的這樣的話,耳光捱了幾次,我再也不敢說了。不過,我直到16歲,這種有人打量著我的覺都沒有消失過。但是,我並不覺得可怕,反而覺得很安全。
母親在父親被抓走後,格也大變,母親本來是個愛說愛笑的人,而且也很有文化,但是來到這個山村之後,脾氣越來越壞,經常會邊哭邊責罵我們。而且,母親也瘦的很厲害,每天很早就要起去勞動,要不我們全家可能都沒有吃的。我記得有次母親病了實在起不來,姐姐也才13歲,本不能下地幹活。家裡的東西吃完後,我們就斷頓了,弟弟和妹妹哇哇的哭,母親也沒有辦法,陪著他們哭。辛好這個村子裡的人還比較好,幾個受過我們家照顧的農民偷偷將他們的口糧讓給我們一些,這才渡過了難關。
1958年,臺灣海峽開始炮戰,天空中也不時地有飛機滑過,炮聲甚至整整夜的都不停。我們都以為要打仗了,但是沒想到父親回來了。父親並沒有和我們解釋他為什麼回來了,只是我們全家又重新搬回到城裡。父親每次回來,身上都是一股子硝煙的味道,而且慢慢的,家的條件也好了一點,有些軍人會送一些吃的過來。母親也顯得開心了很多,終於出了笑容。我和姐姐,妹妹,弟弟才重新回到學校去上課。
後來我才知道,父親坐了兩年牢出來,戴罪立功,為軍隊做事,但是具體做什麼我並不知道,到現在也都是。
1958年臺海戰爭打完,我父親帶著一個勳章回來了,並展示給我們一個個人二等功的證書給我們看,並有一封父親說保平安的信,據說是一個司令員寫的。然後父親被安排到南海的一個好像叫情報處的地方工作,早出晚歸,經常見不到人。不過家裡算是安定下來了。
不過我在唸書的過程中,開始知道了父親原來是為國民黨服務的,而且那種強烈的愛國主義教育,開始讓我逐漸對父親有了敵對的情緒,父親每次回來我都對父親沒有好氣,我覺得我為什麼生在這樣的蔣匪和地主的家庭。在學校裡面也因為這個原因,不管我成績再好,優秀學生永遠和我無緣,我不能加入少先隊,這讓我所有的同學都對我很歧視。我有一個外號叫“小地主”這個外號讓我非常地難受。
姐姐和父親母親的爭吵幾乎也是從來沒有停止過,姐姐在1958年以後數次出走,並且經常說她不時父親和母親的女兒,要和家裡斷絕關係。這最後好像真的成為了事實,姐姐離開了家,再也不回來了。
我也步姐姐的後塵,開始越來越討厭這個家庭,我甚至希望我是父親母親從野地裡撿來的孤兒,或者是哪個貧農工人的兒子。
我這個“小地主”壞孩子的帽子一直戴到了我1963年初中畢業。當時我16歲,我姐姐19歲,弟弟14歲,妹妹12歲。
紅的歲月就到來了。
1966年,我姐姐主動揭發父親,居然沒有拉上我,而是拉上了我弟弟。
這此揭發,讓父親再次被打倒了。
一陣巨大的炮響,把我的記憶又拉回到現實中。
右邊的牆被炸開了了,外面傳來了坦克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