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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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的一處,此刻完全不同於外面的熱鬧喜慶,這裡,是海底的七大地之一,只不過,這個地,並非因為其兇險,而是因為這裡居住著海族的歷代聖者,也是歷代聖者的安息之地,婆娑谷,便是尊貴如海皇也不得貿然闖入。海族的聖者,在海族中地位超然,歷代的海皇繼位前都會先來到這裡,接受聖者的祈福,並由聖者幫助完成海神傳承。就是神殿最高主事也必須以師禮待之。在海族的心中,聖者基本是僅次於海神的存在。海族的聖者,是海族的先知,海族的引領,他們是生於塵世的神,為救眾人而來。婆娑,婆娑,情不重不生婆娑,便是聖者用一生智慧,一身血,愛現世,淨婆娑。
從小到大,迦洛呆在婆娑谷的時間也許比在海宮都要長,因骨奇佳,他自小就得幸受本代聖者雲傾祈福教導。雲傾待他如親子,關愛有加,在對他的教育上也是毫不吝惜地傾囊相授。對迦洛來說,雲傾就是他最敬重最愛戴的師傅,比之海皇海後在心目中的地位也不差。即使他平裡謙恭有禮實際上卻帶著一股深入骨子裡的傲氣,但對雲傾,那就是他從來不曾望得到底的深潭汪洋。
抱著懷中昏不醒的月修,迦洛真元運轉,一路飛奔,心中不停地念著:快一點,再快一點,只要見到雲傾師傅就沒事了,修,堅持一下,雲傾師傅一定能治好你的!
終於,當迦洛將為這路途怎得變得如此漫長而險些要發狂的時候,那婆娑谷的山門若隱若現地出現了。心中微微一鬆,迦洛再次提起雙腳一踏,猛地向前衝去。人影一閃,下一刻,迦洛已經穿過門前的陣法,利索地竄進了谷中,急速整理了一下有些發亂髮暈的大腦,迦洛下一步便要往雲傾平裡修煉的地方奔去。然而剛抬腿,迦洛卻愣愣地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驀地停住了,看清楚那無比悉的溫和微笑,迦洛從心底湧上一陣狂喜“雲傾師傅!”可是來不及多歡喜,迦洛抱著月修便急急向雲傾跑了過去“雲傾師傅,求您救救她!”輕輕擺擺手,迦洛懷中的月修瞬間消失不見“?”著急地看向雲傾,卻見雲傾微笑著搖搖頭,抬步向裡走去“我已把她送去水落潭了,贇兒不必擔心。”水落潭,這是海族的聖泉,便是在海底,這水落潭也自成一汪深泉,它是泉水,卻從不融於周圍的水,它是世間水中神奇的存在,傳說是海神最初開闢,之後歷代海族聖者必用畢生之力蘊養,就是死後也將全身華供養於此,千萬年下來,這水的神奇,早已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活死人、養魂靈也不過點滴之事。
瞥見迦洛悄悄鬆了一口氣,雲傾仰頭而笑“怪哉,怪哉!贇兒今這般還真是少有,多少年不見你如此喜怒表形於了,總像個小老頭一般,讓人猜不透你在想什麼,今天這樣才像個孩子啊!看來那個女孩對你很是重要啊。”
“雲傾師傅!”口氣中不乏羞惱,面對這個幾乎是將自己帶大的恩師,迦洛也不掩飾多少。抬了抬眼,雲傾忽然想起那少女的衣著,笑容更大了:如果沒猜錯,那少女身上的鮫衣應該便是贇兒織就的吧,這個應該就是贇兒那命定之人了!不知不覺間,孩子都已經長大了啊!
一路走來,都是一片靜幽幽的,與歷代聖者一般,雲傾也是獨自一人居住在這婆娑谷中。聖者歷來地位超凡,但每任聖者都是獨自一人居住在這婆娑谷,從來不會跟有侍者,似乎千萬年來,這也早已成了一個慣例。跟在雲傾身後,看著雲傾悠悠前行的姿態,像是魔法一般,迦洛的心慢慢靜了下來。作為海族,美是一種天,即便是聖者,也一樣,甚至,可能是修煉的緣故,基本所有的聖者,論樣貌氣質,便是與海國皇族相比,也是不遑多讓。此刻,雲傾的動作看似遲緩悠然,其實每跨出一步,下一刻便已出現在了遠處,姿態飄逸自然,彷彿謫仙一般。
幽深的水落潭上,此刻正有一位紫衣墨髮的少女似乎被什麼托住了,仰於水面上,只偶爾隨著水波微微起伏。只見她容貌絕麗,神態安詳,好像是童話中睡在一張深藍水上等待王子的公主。
伸手打下一道藍光罩住了月修,雲傾凝神細看。不一會兒,收回藍光,雲傾的眉微微皺了起來,看得迦洛大急“雲傾師傅,如何?”低頭沉半晌,雲傾似乎還是有些不解“她暫時應該沒事,我也找不出本的原因,看上去似乎是中了血符,但世間血符何其多種,而且這血符看著還真是頗為蹊蹺!”
“血符?”迦洛心中一涼,他從小跟著雲傾學習、修煉,當然也知道血符這種東西。世間血符確是有千千百百種,但不管是什麼血符,都有這共同的特點,以施符者自身血靈魂為代價,攻擊別人的元神,十分兇險。不過此法頗為陰險歹毒,世間早已失傳,便是博學如雲傾也只是瞭解些許皮,不知其實法。
“暫時沒有危險?那怎麼辦?”
“贇兒現在先不要著急,”雲傾搖搖頭示意迦洛不必緊張“這女孩的功法很是奇特,元神極為強大,與我以前所見的人類修者也很是不同。而且不僅如此,其紫府內有似乎不止一道的力量在保護著。要是一般的人,這樣的血符攻擊,當場就直接斃命了,本等不到你將她送來這裡。”頓了頓,雲傾也有些無奈“只是,血符之術早已失傳,我也不知該如何幫她,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好在這裡還有水落潭,應該也能有些益處,至於還能不能醒來,什麼時候醒便只能聽天由命了。這女孩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人,我看你最好能將施法者找出來,那樣的人,太危險!”看著水落潭面上的月修,迦洛不語,下意識地,迦洛直接忽略了雲傾的那句‘還能不能醒來’,彷彿魔障一般,迦洛覺得自己就是知道,他的女孩不會有事,他的女孩一定會醒來。
迦洛細細回想,能施展血符的必是修者,但月修從前就不喜與修者接觸,能讓人拼盡血修為使此兩傷之法,該是什麼樣的仇恨?以她的子,絕不會主動招惹誰,但誰若是觸怒了她,那決計是不可能留下禍的,何況是結仇至此。再者血符的施展也要有一定的範圍,最近在海中出入的修者不多,最多有可能的也就是前一會兒遇到的那三個人類修者,可是那幾個人看得出是武修,修為也不是很高,而且也真沒什麼深仇大恨。還是說是我海族中人…
“贇兒,我剛剛說這血符下的蹊蹺,不是指為何會有人還知道這血符,而是這血符不是一人單獨所為。”
“恩?”
“這血符似乎在將完之時強行加入了另一個人的血和修為推進,否則,就這小姑娘的元神修為本不必擔心啊!不過,這血符中的血不融,似乎施符的人配合不到,也有可能,是有人借了順風。”聞言迦洛眉頭一揚,走上前,看著那潭面上的少女,滿是心疼。撫上那美麗的臉,修,到底是誰要傷害你?突然間,迦洛似有所,忽的看見月修額間的紫蓮一閃,一絲黑氣竟冒了出來,其中,有一股讓迦洛覺得好像有些悉的味道,但,那絲氣味太微弱,只迦洛腦中像一道白光閃過,卻來不及抓住什麼。那到底是什麼味道?劍眉深深皺了起來,那是悉的味道。左手微旋,籠住那絲黑氣。那黑氣卻像有意識一般,還微微掙扎。盯著手中的那縷黑氣許久,猛然間,迦洛雙眼突地大睜卻又瞬間垂下,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只是面無表情地將那黑氣平舉至眼前,也不見他又什麼動作,那左手上,詭異的紫細小的雷電閃動,如靈活的紫蟒,纏上那扭動的黑氣,兇猛地啃噬撕咬,最終“嘭”的一聲,爆炸於無形。揮揮手,彷彿上面沾了什麼髒的東西,迦洛轉過身,面對月修時又是一片溫柔,輕輕的俯身在那光潔的額上淺淺印下一吻,迦洛輕輕地低喃了什麼,繼而便向雲傾一點頭就離開了。
見迦洛這般的樣子,雲傾有些擔心,卻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站在那裡,這個孩子從小便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太瞭解他,所有人都看的是他溫和有禮的一面,就是他幾乎都已經忘記了這個孩子那瘋狂黑暗的一面,只是他在乎的太少,現在也許能牽動他心底那深藏的陰霾的,就只有面前這個少女了。那最後的低語,幾乎沒有聲音傳出,卻其實迦洛並沒有要瞞雲傾,所以雲傾依然看得分明“我知道了,修,等我回來。”睡眠上美麗的少女依舊雙目緊閉地現在沉睡中,夜明珠略微微弱的光芒下,許久,那是誰一聲低低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