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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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天!一直二十幾天後,月依才覺逐漸恢復了正常知覺,受著點點的力量緩緩迴歸,甚至一天前還彷彿連全身都被死死壓制便是一手指都無法動彈,現在卻已經可以吃力地挪動。
慢慢地坐起身,艱難地將腿腳挪至下,稍一用力月依便想要站起來,可是下一刻,眼前一黑,好似頭頂的血都直衝往下,身上不單單再是那樣虛弱的無力,更多伴隨的,是一種痠麻的覺,晃晃悠悠彷彿一塊厚重的鐵板壓在了腦中心上,眩暈,不過起來。
無法控制的,月依直直向後倒下。
“依兒!”月依直向後倒下的當口,正好木慕伊手中端著碗,從外面進來。看見這一幕,心都被揪了起來。忙不迭地衝過去,放下手中的碗,小心翼翼地將女孩輕輕扶起。
“依兒你醒了!覺怎麼樣?”輕輕搖頭,月依倚在女人的懷中,微微地息,一股清新溫暖的氣息絲絲縷縷地飄進月依的口鼻,甚至從孔滲透而入,讓人分外安心。
“沒事!”
“哎!”幽幽地嘆息一聲,木慕伊輕輕地摟住懷中的孩子“每次你都說沒事!依兒啊,你還只是個那麼小的孩子,可是為什麼不管怎麼看你都不像個孩子呢?不會撒嬌,不會任,便是疼痛難忍都彷彿沒事一般!依兒啊,你還小啊,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點,為什麼有什麼事不對娘說出來呢?娘只有你一個孩子啊,孃的生命中也只剩你這一個牽掛了啊,娘雖然給不了你什麼,但娘一定會全心全意的愛你,為什麼,就是不願相信呢?”受著木慕伊懷中的溫度,月依微微閉了閉眼,卻沒有說話。原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的啊,她即使看上去總會時不時地瘋癲發狂,卻其實,哪怕忘記了整個世界,她也會記得自己是一個母親吧;哪怕失去了整個世界,她也會用全部的生命來愛自己的孩子吧!
只是可惜,月依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那些普通正常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那小小的,瘦弱的,彷彿連十歲都不到的身板下,是一顆死寂的心,是一個沒有顏的靈魂。
她忘記了很多啊,忘記得那麼徹底,甚至,連正常人的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她受到了女人深深的愛,她也覺得自己是該高興的,是該覺得幸福的,甚至是該雀躍的,可是,她忘記了,她已經忘記了啊,那些自然生動的情,被她不知遺忘在了何處!
她不是不想表達,只是心空空的,於是不光眼神,便是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少。
她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知道,她的心從不若周圍的人那般,溫暖,她的心,是冷的,是硬的,是麻木的,甚至,也許其實本就是空的,什麼都沒有的。對於那些情,她太冷靜了,冷靜到,不光是不像一個孩子,甚至就不像是一個人類。
有時候嗎,她也會在腦中會自由的判斷,什麼時間,什麼情景,她知道自己若作為一個正常人該展現什麼樣的表情,表達什麼樣的情,但這就像是一個機器,據既有的程序,計算出最終的結果。可是就是這樣,這樣推算出來的又算是什麼情呢?那麼冰冷,簡直可笑!於是,她的臉上終是沒有表情的。
過了一段時間,也許真的是習慣了,甚至有時她下意識地想要表現出情緒,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慢了一拍,那麼怪異!於是,她放棄了,表不表現出來又有什麼關係呢,就這樣吧!
就這樣,讓她任一點,按著自己的希望,簡單地,自由地,活著,不要再在乎什麼其他!不要再在乎的那麼多卻終究無法守護!似乎,似乎是很久以前了,她就一直這麼期望著了!只是,她想不起來了!
說了似乎也奇怪,按一般的人來說,那樣記憶的空白,是會讓人發自心底的恐慌無助地吧,尤其是**!可是月依沒有!雖說現在的她看起來完全是一個小小的孩子,可是其實,不說她自己,便是王媽等周圍的人,卻從來都覺得她現在如此的外表那麼不真實,她本不像一個孩子啊!
對於沒有過去,她的內心非常的坦然,坦然到自然。彷彿只不過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很長…而空白的夢。
她不願想得太多,一邊便是想又能如何,腦中、心中,都是一片空白,彷彿被徹底地抹去、拔去,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一邊,也許她其實本就很懶散,抑或她已經對這樣不用想太多的生活、狀態,渴求太久了…
哪怕就像現在這般的,有些濛的,不解的,模糊不清的,她全沒有什麼想法。也許這樣說有些消沉,但是一來她本就不是什麼多事兒庸人自擾的人,二來彷彿是來自心底深處的一種覺,告訴她迴避往事。不說她並不很在乎過去到底如何,隱隱約約地,她知道,那是她不願回想的過去,否則,不願失去的又怎會忘記。
就是那樣沒來由的一種自信,就像她身上偶然在不經意間散發的讓王媽畏懼心驚的彷彿與生俱來的氣勢。她從不認為有誰能在她的身上動什麼手腳,更遑論那深深守護在靈魂之中的記憶,除非,是她自己不要,除非,是她決絕地要放棄那讓她難過不快的過去。
她失去了一些記憶,卻並不代表她沒有了常識,甚至,這段時間的觀察下來,她知道的,遠比那些常人要多得多。比如,那個凡人輕易接觸不到的世界,修真界。
月依確定自己曾經是一個修者的,只不過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力量,甚至連身體都是幾近破碎不堪的,也許甚至幾個強悍一些的武者乃至凡人,都不是她所能抵抗的。她也曾想著是否能重新修煉,起碼獲取能夠保護自己,保護…‘母親’的力量。
她從不想著說要做什麼天下第一,對月依而言,那沒有任何意義,她只要可以好好地活著,好好地守護著自己在乎的那些,就很好了,這就夠了。但另一方面,即便似乎現在的她總有些消極地彷彿在等待著每一天的過去,月依卻也從沒有說什麼為了更好地融入現在的生活,徹底地與過去劃清界限,連力量都放棄,只想做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那本就是不用考慮的,月依覺得,那樣簡直就是愚蠢!不談她對於現在的生活,現在的世界本就很無所謂,哪怕就是真的她想要很好的融入這樣的世界,這樣的生活,她從來都不會覺得不同尋常的力量會成為什麼阻礙。
力量,就是用來守護的,守護自己,守護著那些自己在乎的!沒有力量,便沒有了最堅的保障。月依從不想著說要依靠別人的保護,自己擁有力量才是最本的保證,更何況,現在的這種境地,又有誰會的來保護她,保護母親呢!所以,她不會為著那些無聊的理由去放棄力量!
只不過可惜且奇怪的,她幾乎就是按著本能,彷彿那身體過去便深深記下的路徑修煉,卻一無所獲。修者,集天地靈氣,煉化,收于丹田之內。可是她,沒有丹田,或者應該說,她的丹田無法儲存能量。
專心地坐下來,甚至其實就是無時無刻的,一股氣在經脈中自行運轉,帶動地進靈氣。一切在剛開始都非常的順利,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得快,效果明顯得幾近罕見。但是到了最後一步,將能量送入丹田之時,就好像是進了一個漆黑無法觀察的深淵,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細細覺,月依卻無法察覺那些能量到底到了哪裡,似乎沒有就那麼散出去,可是丹田之中卻又空空如也,沒有一點變化。
月依找不到原因,不過她也不甚執著。既如此,便罷了吧,雖然真的很可惜。縱使未曾徹底放棄,卻也是放任置之,一切隨緣罷了。
就這麼懶懶散散的,月依每任其自由循環、轉、消失,甚至一天會有一段固定的時間專門地加大意念控制、引導,即使依舊沒有任何的效果,但那彷彿就是一種習慣,一種本能。月依追求著自然,遵循著本能。即使這似乎就是一種無用功,反正沒什麼損失,不是麼!想這麼做,那便就這麼做吧!
無所謂,無所謂啊,彷彿這個世界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煙一般飄飄渺渺,抓不了,留不住,讓人的心都吊著,所有的眼光都死死地牽在了她的身上,她卻始終頭都不曾回,只給所有的人,給這個世界,一個模糊的背影。
所以,吳暻看著那雙紫的美麗眼眸才覺得一股透入心魂的寂寞、空;所以,木慕依才始終都抓不住她最想要的那種安全,即便那個她全心牽掛的孩子就在眼前,卻依舊像兩個世界,得她幾乎瘋狂!
當然,月依並非是全然的無慾無求,即便對整個世界都那麼淡然冷漠,她依舊有想要的東西,哪怕她從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她想要,甚至可以說是貪戀著那種‘母親’的愛。‘母親’的溫度,能讓她冰冷空的心乃至靈魂,都溫暖一些,那樣柔和的溫度,彷彿是前世就已經深深印刻在靈魂中的渴求啊!
她當然知道,木慕依不是她真正的母親,她也從未想過要騙自己,當初留下來只是心中那小小的一點渴望,一點僥倖,即便環境困苦,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的情況下,她,那麼希望著能有‘母親’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中,所以鬼使神差的,她答應了,留了下來,做那個母親的女兒。不管以後會如何,請在現在,讓她嘗一嘗,有母親愛著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