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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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希安，你該走啦，否則待會兒車可就要趕不上飛機啦！”方新達拿起小方巾擦擦嘴，略提高嗓門的說道。

“希安！”

“嗯，那我走啦！‘大嫂’。”希平加重語氣的對箴皺皺眉頭，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不一會兒就聽到希安那部車的引擎聲由近而遠的離去。

“真是可惜希安不能參加你跟希平的訂婚宴。箴，你不是要端東西給希平吃？他也該起啦！”秀柑說著打了個呵欠。

“唉，真是糟糕，我又想睡覺了…”蘭她們姐妹呼前擁後的扶著虛弱的母親回房，餐桌畔只剩下方新達和箴。

“什麼時候開始你跟希平變得這麼彆扭。？翻開報紙大略的瀏覽一下標題，方新達頭也沒抬地問道。

“呃…沒有哇！”箴聳聳肩矢口否認著。

“我哪跟他鬧彆扭。”

“沒有最好，還不快幫那小子送早餐上去，他現在大概已經眼巴巴的在等了。你說要送上去，他可就沒理由再出現在這裡啦！”方新達拎著報紙往客廳走。

想到還要幫他送早餐，箴就恨不得一口咬斷自己的舌頭。若不是那傢伙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又怎麼會口不擇言的說出這種話，哼！可是不送去的話…

就在她遲疑不前之際，方新達的聲音自門口傳了過來。

“太平山那一塊地，我已經全部過到你名下了。不要再拒絕，那是你應得的。”箴飛快地朝他走去，但方新達已徑自顧自的走進他和秀柑的房間，箴只得怏怏地端起那盤早已冷掉的晚餐。還沒走到樓梯口，她心生一計又繞回廚房。

“少，有什麼事嗎？”管家一見到她，立即忙碌的在圍裙上擦著雙手，殷勤地招呼著。

“嗯，我剛才好像聽爸爸說客廳的花擺得不好，你要不要趕緊出去瞧瞧。”箴對那聲少到渾身不自在，但臉上仍堆滿了笑。

避家一聽之下匆忙地往外跑去，箴見機不可失，衝到調味架前，管他是鹽還是糖、辣醬、醬油，拎了起來便統統往那杯咖啡和牛里加，然後得意洋洋地端著那盤已經慘不忍睹的早餐往希平的房間走去。

還沒有敲門，它已徑自動地被拉開。箴恨得牙癢癢地和希平打了照面。

“喲，你總算想起來我還在等你的早餐啦，箴。”希平吊兒郎當地接過那盤食物，眼明手快地拉住轉身就想走人的箴。

“喂，幹嘛急著走？”箴神經質地笑笑，指指那盤被自己動過手腳的食物。

“你快趁熱吃了吧，我還要到查理叔叔的店化妝…”

“我知道了，你剛才不想跟‘希安’一起出門，就是因為想跟我一道去是嗎？”希平拿起多士愉快地咬下去，但隨即打開多士，仔細地觀察著裡面的夾心。

箴心虛地低下頭。

“呃，也不盡然啦，我還要去準備一些東西，你慢慢吃，我先告退了。”她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但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她發現自己被兩隻強壯的臂膀困在希平魁梧的身體和門板之間，心驚跳地抬起頭，她訝異於自己所見到的。

“你為什麼總要一再的挑畔？難道你不知道我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他用食指勾起箴的下顎，以溫柔似水的語調輕輕地說。

“或者，你是存心折磨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心虛之下，箴急急地強辯，看到希平不以為然挑起眉，她尷尬的咬著。

“不要這樣誘惑我，我的定力還沒有到那麼堅強的地步。”希平說著，在沒有預警之下，低頭讓四片緊密地貼合著。

箴先是詫異地睜大眼睛，心裡有股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恐懼的覺如泉湧似的瀰漫全身，如幾百塊拼圖在心中游移，遲遲找不到方向可以平靜下來。

那種混雜著甜和驚惶的滋味如野火燎原般將她全身都浸漬在如雲霄飛車一樣的瘋狂狀態，想都不想地，她用力推開希平，伸手就賞了他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緘默像巨大的蓋子，緊緊扣住彼此。箴不可置信地甩著火熱刺痛的手，一面帶著歉意地望著希平臉上那逐漸清晰的五條指印。

老天，我打了他！怎麼辦？我打了他…看著臉愈來愈陽晴不定的希平，箴拼命地眨著眼睛，想要眨回那已經快要溢眶而出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