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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隱秘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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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晉突然想起膽叟、頑童和譚雲這些人,都被嶽秀遣派了出去,不知現在何處?

他想叫住嶽秀問個明白,但最後還是忍下未言。楊姑娘換過衣服,特意打扮的素雅可人,但卻晚了一步,嶽秀已去。

楊晉望望嬌生慣養的愛女,不過幾個月的時光中,但卻似長大了,變的很文靜。

代了女兒幾句話,舉步行,楊玉燕突然沉聲叫道:“爹,王府的事情太複雜,咱們管不了,這世間,唯一有能管這件事的,就是嶽秀,但人家不願捲入江湖是非,也不能硬拖人家。他外面柔和,內心剛毅,他對人和氣,但卻有一定的限度,一旦越過了那個限度,他就剛毅不屈,氣勢迫人。爹,能辭了總捕頭就辭了算了,咱們連夜離開金陵。”楊晉啊了一聲,道:“孩子,你長大了。”楊玉燕笑一笑道:“當半個多月丫頭,似過了十幾年…”楊晉呆了一呆,道:“怎麼,孩子你吃了苦頭?”楊上燕道:“皮鞭打和掃手的折磨…”楊晉啊的一聲,接道:“孩子,傷的…”楊玉燕笑一笑,接道:“爹,當時,我都忍受了,現在已經好了大半,不用為孩兒擔心…”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嶽伯母人很好,也很和氣,如是爹能辭去這總捕頭的位置,咱們也就即離開金陵。”話說的很明白,楊晉那還能不瞭解女兒的心情,嘆口氣,道:“孩子,我會盡心力,但我能不能辭掉,為父的心中也無把握。”楊玉燕微微一笑,道:“爹!應天府也管不到府中事,你拿王府的帽子壓他們。”楊晉失聲一笑,道:“孩子,我知道,能用的方法,爹都會用。”趕楊晉回應天府,直奔向文案劉文長的書房。

文案師爺劉文長,還在書房裡蹁著方步,到楊晉行進來,有如看到救星一般,急急說道:“楊兄,你來的正好,兄弟正要找你!”楊晉一皺眉頭,暗道:我還未開口,他倒先開口,既不能不理會,只好說道:“文長兄又有什麼事了?”劉文長道:“玉府中有一道令諭下來。”楊晉道:“說些什麼?”劉文長道:“要大人把人犯準備妥當,七王爺明要提審正凶呢!”劉文長道:“胡大人現在內宅等候,咱們一起去見大人。”兩人行入內宅,胡大人便裝相,把兩人延入書房落座。

女婢獻上了香茗後,俏然退出。

胡大人堆了一臉笑容,道:“楊總捕頭,這件案子,辦的漂亮的很,明天七王爺審過正凶之後,我準備替你當面請賞。”楊晉搖搖頭,道:“大人,請獎的事,再也休提,我是來辭職的。”胡大人道:“為什麼?”楊晉道:“大人對我楊某人,一向十分著重,因此,楊某人心中有幾句話,不得不說出來。”胡正光哦了一聲,道:“什麼事?”楊晉道:“七王爺府中的形勢,十分複雜,決非應天府能管得了。”胡正光道:“這話怎麼說?”楊晉略一沉,簡略他說出了楊姑娘和嶽秀目睹的經過。

劉文長聽得呆住了,胡正光更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楊晉輕輕咳一聲,接道:“七王爺要拿的兇手,咱們已經抓到,可以銷案了,如若事情真的牽扯到王府中去,大人無法辦,卑職也辦不到了,所以,請大人體念下情,恩准卑職退休。”劉文長吁了一口長氣,道:“楊兄。兄弟昨天還在和大人談起楊兄,應天府藏龍臥虎,這幾年能過這麼太平,實仗楊兄之力,退休的事,再也休提。”胡正光道:“唉!楊總捕頭,本官待你不薄,這當口,你怎能提出退休的事呢?”楊晉道:“小人年紀大了,再說承蒙大人看重,這些年勉得保持個平穩局面,這次,追查王府兇手,卑職已盡了全力,卑職想一個全身退休。”胡正光道:“楊晉,你落個全身退休,本官呢?咱們相處數年,你就能放得下本官的事情不管。”楊晉接道:“胡大人,王府的事,咱們辦不了…”劉文長,接道:“我知道,大人不會你辦,事實上,大人也無能辦,這就要看七王爺的意思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楊兄,嶽秀這個人,似乎是很有點才氣,是嗎?”楊晉道:“不瞞文長兄,此人的武功,已到了令人莫測之境,年紀不大,但遇事的沉著、幹練,在下難及萬一。”劉文長道:“楊兄,介紹他一位副總捕頭的位置,由他協助楊兄如何?”楊晉連連搖頭,道:“文長兄,就算這總捕頭的位置,他也不放在眼中,就在下所知,他不喜同官府中人往來。”劉文長回顧了胡正光一眼,道:“大人,文長有一點拙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胡正光道:“你說吧!

”笑一笑,劉文長接道:“昔劉皇叔三顧茅蘆,奠定了漢室三分天下,大人何不去拜訪嶽秀一次。”胡正光怔一怔,道:“拜訪嶽秀!方便嗎?”劉文長道:“沒有什麼不方便,大人,嶽秀孤傲不群,不為名利所動,但這種人有一個大缺點,擺不脫一個情字。”胡正光道:“他既無意功名,就算咱們去拜訪他,也無法使他為咱們效命,文長,你覺著這樣合適嗎?”劉文長道:“大人,體賢下士,那嶽秀能出入王府,不為所困,自然是非常的人物了。”胡正光宦海浮沉了二十年,有如睡在磨面,一點就轉,立時說道:“不錯,文長,咱們去拜訪一下嶽公子和嶽夫人。”劉文長微微一笑,道:“還有長江鏢局的總鏢頭方一舟。”胡正光目光轉到楊晉的身上,道:“楊晉,咱們一起去吧!勞動帶路了。”楊晉為難的說道:“這個,大人…”劉文長接道:“楊兄,這是私人拜會,只有咱們三個。”胡正光接道:“楊兄,你只要替本官引見一下嶽秀,其他的,都不用你管了。”楊晉無可奈何地道:“大人一定要去,屬下只好帶路了。”胡正光、劉文長兩人合坐了一頂便轎,楊晉步行帶路。

長江鏢局和應天府衙,相隔也就不過幾條街,片刻抵達。

守門趟子手,一看來的是楊總捕頭,立刻轉身奔向內院通報。

胡正光、劉文長隨在楊晉身後而行。

剛走完一進院子,方一舟已了出來,搖首抱拳,道:“楊兄,不知大駕光臨…”楊晉還了一禮,接道:“方兄,咱們到廳裡坐。”方一舟瞄了胡正光和劉文長一眼,把三人讓入廳中。

小童獻上香茗後,楊晉才低聲說道:“方兄,應天府正堂胡大人親來拜訪。”方一舟道:“罪過,罪過,草民怎敢。”對著胡大人拜了下去。

胡正光伸手扶起了方一舟,道:“方兄,下官便裝來此,咱們是私室論,不用行禮。”方一舟道:“大人…”胡正光伸手攔住,接道:“見外了,方兄,我說過,咱們是私室論,方兄不便叫我兄弟,稱我一聲胡先生也就是了。”方一舟道:“這個,這個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胡正光道:“對!這才能暢所言。”方一舟雖然江湖很老,但面對著領銜一品巡撫的應天府正堂,也不有些不安,回顧了楊晉一眼,道:“楊兄,大人可是來拿人的嗎?”楊晉笑道:“要拿人,大人怎會親自出馬,此番是特來拜會方兄。”方一舟道:“拜會方某,這個叫我如何敢當啊!”胡正光笑一笑,道:“聽說方兄受了不少的委屈,本座心中極是不安,特來拜候。”方一舟道:“王府勢大如天,拿錯人能夠立刻釋放,已經很不錯了,草民縱然受點委屈,哪裡還放在心上。”胡正光輕輕咳了一聲,道:“聽說還有令妹嶽夫人,也受了株連之苦,不知是否如此?”方一舟道:“回大人的話,舍妹,雖也被王府中侍衛拿下,但他們相待不錯,並未受苦,因此舍妹也不願再把事情鬧大了,大人一番盛情,小人定當轉告舍妹。”話說的曲曲彎彎,但用心卻在拒絕大人和嶽夫人見面。

胡正光為難的不知如何開口,轉眼望著劉文長。

劉文長輕輕咳了一聲,道:“方兄,大人此番來此。一是撫而來,還有事情請教令妹嶽夫人,不知方兄,可否安排一下。”方一舟道:“舍妹王府歸來心情不好,只怕不喜見客。”劉文長道:“這就要方兄成全了,再說大人親臨府上,方兄也該給一個面子才是。”方一舟回到了內宅,片刻之後,行了出來。

胡正光當先站起,道:“怎麼樣?”方一舟道:“舍妹在內廳恭候。”胡正光一揮手,道:“方兄帶路。”方一舟無可奈何,只好舉步引三人行入內廳。

一張白緞子座墊的木椅上,坐首一個四十出頭,五十不到的中年婦人,布衣荊釵,但卻自具一種很高雅的氣度。胡正光搶前一步,揮揮手,道:“下官應天府正堂胡正光,這廂有禮。”嶽夫人一閃身,道:“不敢,草民叩見大人。”盈盈離座,向下拜去。

嶽夫人未堅持跪拜,起身坐了原座,道:“諸位大人請坐。”胡正光落一座位,道:“下官此來,一是致夫人,二有一事懇求夫人?”嶽夫人道:“致心領,草民,懇求不敢當,只怕婦道人家,無能效力。”胡大人是有備而來,儘管嶽夫人話說的很難聽,但他仍然是面不改

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不敢勞動夫人,但希望能見見令郎。”嶽夫人道:“犬子不喜和公門中人來往,有負雅意了。”這番率直的拒絕,不但出了胡大人的意料之外,而且,也出了方一舟的意外,低聲道:“大妹,這位胡大人,是應天府的正堂。”胡正光道:“方兄,咱們不談這個,兄弟此番來此,只是想見見嶽世兄。”嶽夫人嘆口氣,道:“胡大人,你官居應天府,勢力甚大,如你不能解決的事,犬子又有什麼能力幫忙,再說犬子一向不喜招惹是非,因此,我們母子,已決心離開金陵,胡大人的盛情,我們母子心領了。”劉文長接道:“夫人,先請嶽世兄出來,大家見見,其他的事,咱們慢慢再談。”嶽夫人原本態度很堅定,但此刻卻有些動搖,沉了一陣,道:“好吧…”提高了聲音,接道:“秀兒,你出來吧!人家胡大人,是一方大員,咱們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一陣步履之聲,嶽秀緩步行了過來。

楊晉一抱拳,道:“嶽老弟…”嶽秀冷冷一笑,道:“楊兄,又是閣下替我安排的機會,是嗎?”楊晉乾笑一下,道:“老弟,官身不自由,這一點你要原諒。”嶽秀先對嶽夫人欠身一禮.道:“娘!”嶽夫人嘆道:“孩子,應天府胡大人只要見見你。”胡正光一抱拳,道:“下官胡正光,久聞嶽兄大名,今有幸一會。”嶽秀還了一禮,道:“不敢當,胡大人有何見教?”劉文長一上步,道:“嶽兄,胡大人希望向嶽兄領教幾件事,不知嶽兄是否有暇?”嶽秀道:“什麼事?”胡正光嘆口氣,道:“嶽兄,金陵城亂像已現…”嶽秀冷冷接道:“你們食王傣祿,為王解憂,和咱們作者百姓的有什麼相關…”劉文長道:“嶽兄,讀聖賢書,自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嶽秀淡淡一笑道:“國家養兵幹,用在一時,這時間,該是你們為國效勞的時候了。”劉文長道:“嶽世兄,兵臨城下,守土有責,咱們雖是文人,但食王俸祿,自當以死報國,那自是不致勞動嶽秀兄,目下形勢,是暗盪,來來去去的,盡都是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楊晉兄雖然稱江南第一名捕,但也從沒有遇上過這樣刺手的案子,非嶽世兄這等高明的身手,不足以撲滅亂源,因此,大人得楊總捕頭述明瞭一些內情之後,立時易裝來訪,只求嶽世兄仁心俠膽,為金陵城中數十萬良善百姓著想,慨伸一臂助力。”他不虧是應天府第一幕賓,一開口,滔滔不絕,說出了一番兼顧公誼私情的大道理。

嶽秀沒有動容,嶽夫人卻聽得慈眉揚動,嘆口氣,道:“這又不是千軍萬馬的大動干戈,怎能牽連到數十萬良善百姓呢?”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胡正光立刻接道:“聽說夫人已身受拖累,案子牽入了王府,事情鬧的太大,七王爺手執南七省兵馬大權,一旦怒了他,出動大軍,那豈不兵滅民亂,鬧的數十萬金陵百姓不安,刀兵帶腥,屍積如山,血漂杵,哭聲震天。那是一幅何等的淒涼景像。”看準了嶽夫人怵然動容,劉文長又鼓起如簧之舌,道:“大軍轉動,黑白難分,倒黴的還不是百姓人家,對那些高來高去的亂賊匪黨,只怕是難有效用,這就是星火燎原,夫人仁慈,豈能忍心坐視不管。”嶽秀冷然一笑,道:“好一番動聽的說詞,為什麼不說,你們害怕保不住頭上烏紗,身上紫袍。”這位浮沉宦海,二十年官場混跡的胡大人,這時按下一腔怒火,慷慨昂的說道:“嶽世兄,說的也是,下官確有保官護命之心,但我如無法護住這頂烏紗,金陵城亦必鬧的雞犬不安,適才下官一番話,也並非誇張之詞,還請嶽世兄三思。”嶽秀沒答聲,嶽夫人卻開了口,先長長嘆了一口氣,道:“秀兒,胡大人說的不錯,這位劉大人也說的有理,三五個江湖人惹事生非,鬧到王府中去,一旦出大變,鬧的名城遭劫,蒼生塗炭,實在大不成活,你看看,能不能把這場大難消餌於無形之中。”嶽秀道:“娘!孩兒…”嶽夫人接道:“我知道你不喜和官場中人來往,也不喜在十丈紅塵中走動,但孩子,你不該學武功的,既然有了一身武功,有了過人之能,就該多為人間做點事情,難道你真要看著,很多人家破人亡,很多人離子散。”劉文長道:“夫人說的是,嶽世兄一身武功,埋沒田園,實在是太可惜了。”胡大人道:“夫人,官場中人人事事…”嶽夫人搖搖頭,道:“大人,別給我說這些,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少。”嶽秀一欠身,道:“娘!你請後邊休息,孩兒和他們談談。”劉文長也一抱拳,道:“夫人,你請後面休,嶽世兄不喜功名,我們決不拖他下水。”嶽夫人沒有再說話,起身行入內室。

劉文長道:“嶽世兄,慨允臂助,府臺大人很…”嶽秀接道:“不談這些,家母已允,區區也無法推辭了,長江鏢局中,不是議事所在…”劉文長接道:“嶽世兄看哪裡方便。”嶽秀道:“既然談公事,自然到應天府去。”劉文長道:“好,咱們在府中候駕。”嶽秀一揮手,道:“諸位大人情吧!事情緊急,不能拖延,今夜初更,在下到府中拜候。”胡正光道:“下官設宴花廳,恭候俠駕。”目賭胡正光等離去之後,嶽秀也作了一番安排。

初更時分趕到應天府,胡正光果然是早已在花廳中擺宴候駕。

大約胡正光怕嶽秀找不到花廳,特地點了四支火燭,照了滿廳通明。

嶽秀未步入花廳,楊晉和劉文長,已然雙雙了上來。

胡正光站起身子抱抱拳,道:“嶽世兄請坐。”嶽秀也不謙讓,在胡正光對面坐了下來。

胡正光舉起酒杯,道:“嶽世兄,在這花廳中的,都不是外人,下官希望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嶽秀淡淡一笑,道:“王府中經過之情,在下已詳細的奉告過楊總捕頭,想來,楊總捕頭,早已啟稟大人了。”胡正光道:“不錯,咱們知曉了一些內情,頓生出六神無措之。”嶽秀道:“事情很明白,由蘭妃之死,牽連到王府中去,不過,那人究竟是什麼人?

在下還沒有見到,不敢妄言,不過事情牽入王府中決不會錯。”胡正光道:“嶽兄,你看這事情會不會牽涉到七王爺身上?”嶽秀道:“這個,在下無法斷言。”胡正光道:“看情形,事情已進入了深宅內院,就算不牽上七王爺,只怕也會牽上了王妃夫人。”嶽秀道:“不論牽上了什麼人,你現在面臨的是要不要查,如何一個查法?”胡正光道:“下官現在為難的,也就是如此,還請嶽世兄,指點一下。”嶽秀道:“事情很明白,大人只有兩途可循,一是不管牽連到什麼人,只管大刀闊斧的查下去,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事情如是牽到王府,你就照辦公事。第二是,把內情稟明七王爺,由他作主定奪。”胡正光沉了一陣,道:“我看,第二個辦法比較好一些。”嶽秀長長吁一口氣,道:“那麼,你就照第二個辦法作吧!”胡正光道:“我想請嶽世兄,在金陵應天府,等這件王妃血案辦完之後,再走不遲。”嶽秀道:“留我在應天府,對你也沒有什麼幫助,我看不用了。”胡正光道:“嶽世兄不住在應天府,咱們如何能找你。”嶽秀道:“你找楊總捕頭要人就是。”胡正光道:“唉!嶽世兄,聽說你是親身經歷過王府內的詢問,不知可否把詳細經過,告訴下官。”嶽秀淡淡他說道:“兩個王妃身側從人,守在一座小廳中,但問我話的卻是一個男子口音,怎麼回事,你們自己猜猜了。”胡正光忽然間出了一身大汗,道:“嶽世兄,你是說王妃…”嶽秀冷冷一笑,道;“事情很複雜,是不是?”胡正光道:“是是!我是進士出身,作了十幾年知縣州官,也問過不少離奇的命案,但這一次是最奇怪了,簡直是丈二金剛,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了。”嶽秀道:“那是因為事情發生在王府之中,所以,你心理覺著自己無能審問。”胡正光道:“說的也是,所以,下官才千方百計的借重你嶽世兄。”嶽秀道:“在下的看法,你先去見見七王爺,也許七王爺會改變了心意,把兇手定罪處斬,一了百了,結了這件案子?”胡正光道:“嶽世兄的意思是…”嶽秀站起身子,接道:“官場中事,你們照官場的辦法處置、在下也要告辭了。”劉文長急急說道:“嶽世兄,酒還未吃…”嶽秀轉過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胡正光低聲道:“楊總捕頭,替我送客。”一面以目示意要楊晉陪著嶽秀,不用再來了。

楊晉緊隨在嶽秀身後,離開了應天府,低聲說道:“嶽世兄,光臨寒舍如何?”嶽秀回顧了楊晉一眼,緩緩說道:“我本已不想再管江湖中事,但又被你拖了出來,目下的重頭戲,顯然已在七王爺的府中,有很多事,我也無法妄作論斷,得和令媛談談。”楊晉突然低聲接道:“老弟,我也給的眼花繚亂,這嫌犯是不是王爺身側從婢?

他們都有著很高的武功,而且,他們練的是道道地地的江湖人物的武功,不像是出身於武將世家,以刀、弓為主的武功,固此,在下斷言他們,出身於江湖之上,使在下想不通的是,他們為什麼要混入王府,目的何在?”楊晉道:“唉!可惜,應天府的捕頭,不能在王府中抓人。”嶽秀微微一笑,道:“就算你們能抓人,但以那銀婦、鐵婦兩人的武功而言,你們也無法抓到。”楊晉道:“兩人的武功很高嗎?”嶽秀道:“很高,單以武功而論,只怕可以列名武林中一高手。”話由嶽秀口說出,楊晉是不能不信,呆了一呆,道:“老弟,咱們回家去燙壺酒,好好的談談。”楊姑娘看到了嶽哥去而復返,心中那份高興,簡直是無法形容,一面下廚房,親自指導廚師作菜備酒,務求細可口;一面帶著貼身的丫頭,親自替嶽秀安排一間臥房。

酒菜備好,楊姑娘親自捧上桌面,為了談話方便,楊晉決定把酒宴設在書房。

這位天下名捕閱人多矣!冷眼旁觀,那還會瞧不出女兒的心事。笑一笑,道:“燕兒,嶽者弟不是外人,你忙過了廚下事務,可到書房中來坐坐。”嶽秀也笑一笑,道:“姑娘,廚下事給師傅,我還有很多事向姑娘討教。”眨動了一下大眼睛,楊姑娘緩緩在椅上坐下,粉頰上,帶著三分嬌羞之態,道:“向我討教什麼事啊?”嶽秀道:“自然是王府中事。”回顧了父親一眼,楊玉燕低聲道:“爹!你又把嶽大哥拖下水了?”女心外向,對父親的口氣中,隱隱有責備之意。

楊晉哈哈一笑,道:“孩子,這次不是爹拖他下水…”楊玉燕接道:“那是…”楊晉道:“是胡大人親自請嶽老弟出來幫忙。”楊玉燕眨動了一下大眼睛,盯住在嶽秀身上,道:“你答應了?”嶽秀道:“胡大人舌吐蓮花,家母被他們說服了,我不答應也不成。”楊晉突然發覺到玉燕姑娘肚子裡有很多機密,竟然未告訴過自己。

一皺眉頭,道:“孩子,你好像有很多事,沒有告訴我?”楊玉燕道:“爹,不少事,我不但沒有告訴過你,也沒有告訴過嶽大哥,但他們和我說過,要我勸勸嶽大哥,別再多事,而且,保證爹全身退休、七內要嶽大哥退出金陵…”嶽秀接道:“什麼人和你談的?”楊五燕道:“銀婦。”嶽秀道:“這麼說來,這件事果然和王爺夫人有關了?”楊玉燕道:“我們只有這樣猜想,銀婦和我談話時,一直未提到夫人。”楊晉道:“孩子,他們沒有提到,難道你也沒有問嗎?”楊玉燕道:“自然是問了,不過,銀婦不肯說,她只告訴我,爹就算想辦這件事,應天府也不會要你辦,爹既然不問了,為什麼拖嶽大哥下水?”楊晉道:“這麼說來,他們早已知道你的身份了?”楊玉燕道:“大概是吧!”楊晉道:“你這丫頭,也不早告訴我,我可以勸勸胡大人,要他們早些罷手,如今又把嶽老弟拖了出來…”嶽秀接道:“不要緊,官場中人,最是善變,我已要那胡大入去問七王爺,老實話,這件案是否會辦下去,要取決於七玉爺的態度。”楊晉道:“嶽老弟,先在寒舍中留居幾,看看七王爺如何決定這件事。”楊玉燕輕輕嘆息一聲,道:“嶽大哥,你在金陵至多還能留五天了。”嶽秀道;“五天之後呢?”楊玉燕道:“他們會不計一切後果,施用各種手段對付你。”嶽秀道:“這個我倒不怕…”楊玉燕接道:“可是,伯母,她…”嶽秀冷笑一聲,接道:“最好他們別招惹到母親,那將會起我的殺機…”語聲一頓,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不能不作準備,我已把家母藏了起來。”楊玉燕道:“那好極了,爹,咱們也先把娘暗中送走,免得他們狗急跳牆,傷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楊晉道:“這話也對。”楊玉燕道:“事不宜遲,爹如決定了,立刻去辦。”楊晉未再多言,起身行人內宅。

書房中只餘下嶽秀和楊玉燕兩個人。

楊玉燕側目望了嶽秀一眼,忽然間覺得臉上一熱,微帶羞意說道:“嶽大哥,你真的準備和他們周旋下去?”嶽秀笑一笑,道:“你說呢?”楊玉燕道:“我不知道,但我卻覺到這件事很嚴重,他們不像是虛言恫嚇。”嶽秀道:“他們不是恫嚇,問題是咱們應不應該管這件事,如是應該管,縱然是艱苦無比,咱們也得伸手,如是不該管,就算伸手之勞,咱們似乎也用不著多管了。”楊玉燕有些意外的抬起頭,道:“嶽兄,你真的要幫我爹這個忙嗎?”嶽秀嘆口氣,緩緩說道:“本來,我不喜捲入江湖是非紛爭,但令尊和胡大人,去見家母,說服了我母親,家母下令使我無法不管,再說,他們的行為,也有些使我惱火。”楊玉燕道:“嶽兄,我知道,爹的能耐,管不了這件事,所以,我勸他不要管,但嶽大哥手進來,那就大大的不同了。”嶽秀笑一笑,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楊玉燕點點頭,道:“嶽大哥決心管這件事了,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他們沒有把爹放在眼中,但卻把你看作了勁敵,他們要我勸告你,不要多管閒事。”嶽秀道:“是銀婦,鐵婦?”楊玉燕道:“不是她們…?”嶽秀神一震,道:“什麼人告訴你的?”楊玉燕道:“我沒有看到他,但陪我去的,是鐵嬤,他坐在一間雅室中,我們隔著一張竹簾談。”嶽秀道:“是不是男子口音?”楊玉燕道:“不是,一個女子口音,她要我轉告你,你手此事,目的何在?如是想要一筆銀子,可以和她說明,她可以送給你。”嶽秀道:“是不是王爺夫人呢?”楊玉燕道:“聲音不像,我聽過七王爺夫人的說話聲音,但決不是她。”嶽秀道:“燕姑娘,你如沒有說鍺,事情就更復雜了?”楊玉燕淒涼一笑,接道:“嶽大哥,我爹的事,多承你幫忙,我們父女,都不盡。”嶽秀道:“不用客氣啦,事情是我自己找的,遇上這樣的強敵,倒是逐漸起了我的鬥志。”楊玉燕道:“我一直擔心嶽大哥心中不高興…”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大哥,你看我和過去,是否有些不同了?”嶽秀道:“你現在似乎是長大了,也變的文靜多了。”楊玉燕道:“近一個月來,對我而言,像過了幾十年似的,我自己也覺著懂事不少。”嶽秀笑道:“那很好,記得我們初見面時,你兇霸霸的,一言不合,似是就要找人打架。”楊玉燕道:“大哥,我很慚愧,似乎是太幼稚了?”輕輕嘆口氣,接道:“嶽大哥,我有一點不情之求,不知你是否答應?”嶽秀心頭一震,嘴裡卻笑著說道:“什麼事,先說說看,如是我能答應,自然不會推辭?”楊玉燕道:“近來的經歷,使我知道自己的武功太差,希望大哥能指點我幾招,不知可以不可以?”嶽秀略一沉,道:“好吧,不過我先看看你的成就?”楊玉燕道:“那是自然,嶽大哥如有興趣,咱們現在就去試試如何?”嶽秀點點頭,站起身子,隨楊玉燕行入後院。

嶽秀背手而立,看著楊玉燕演完了所有的武功,點頭笑道:“身手不凡…”楊玉燕道:“人家要你指教錯失,誰要你誇獎我了?”嶽秀道:“我指點五招劍法,三招掌法。”楊玉燕一嘟小嘴道:“嶽大哥,你不覺著大小氣嗎。”嶽秀道:“只要你能練我傳的五劍、三掌,一般江湖人物,你都可以對付了?”楊玉燕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真的嗎?”嶽秀微微一笑道:“大概可以吧!”楊玉燕在嶽秀指點下,開始習練劍法,前兩招都是守勢,後三招才是攻敵的劍招。

花了大半個時辰之久,嶽秀才教完了五招劍法。

楊玉燕抿嘴一笑,道:“大哥回書房喝酒去吧!”嶽秀道:“你呢?”楊玉燕道:“我還練幾遍,剛剛入門,不練的悉一些,只怕會忘掉了。”嶽秀道:“不累嗎?”楊玉燕道:“累!不過,我不能使你失望,覺著我太笨了。”、嶽秀髮覺她目光神情中,對自己似有著無比的崇敬和眷戀,心頭微微一震,道:“你一個人練練吧!我不打擾你了。”轉身行入書房。不知何時,楊晉已然回來,一個人在喝著酒。

嶽秀一抱拳,道:“大人幾時回來了?”楊晉道:“老弟,這稱呼太外氣,也叫我汗顏無地,你如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楊兄。”嶽秀道:“這個,不太好吧,你和家舅是多年好友,長幼之序…?”楊晉接道;“武林人不講究這些…”語聲一頓,接道:“我回來一陣了,看你們在習劍,我沒有敢打擾,先回書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