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辛守辰決定再聽單鳳樓一回。至少單鳳樓說得沒錯,帝都才經歷一場政治風暴,他如果真想查出兄長下落,唯有忍字是上策。
走著走著,辛守辰開始察覺一絲不對勁。方才由大街上走來,這雪閣也不過就兩座臺樓大小,單鳳樓卻領著他,先是穿過左右立著兩隻等人高金漆盤龍花瓶的拱門,之後繞過繪著黑牡丹的屏風,來到一個有八道門的內廳,瞬間身後院的吵雜聲完全隱去。單鳳樓領著他穿過正前方的那道門,門後是一道長得快要看不見盡頭的長廊,兩旁矗立紫玉石柱。
良久終於來到長廊盡頭,竟是座蓋在四座臺樓中間的花園,花園中央有一座大水池,水池中央矗立著巨大的白玉飛天仙女雕像,仙女手中的玉壺不停出清澈泉水。水池周圍遍生奇花異草,四座臺樓的大門都是合上的,單鳳樓一揮手,右手邊的大門打開,裡頭赫然是一座築在瀑布旁的清幽水榭。
“大人請。”單鳳樓笑著邀請道。
辛守辰知道不尋常,但他沒有不安神,定定地跟在單鳳樓身後進入水榭,卻沒發現原本應該跟在他身後的泰蘭與達克松早已不見蹤影。
水榭內蒙住頭臉的女侍在桌上擺了酒水便退下了。
“樂南侯如此大費周章,何不把話直接明說?家兄身陷危機,請恕我無心閒話家常。”
“事實上若真有什麼話,在踏進帝都前早該說清楚,一踏進鳳城,哪有你我胡言亂語瞎猜的份。倒是聖上的動作突然讓我有個主意。”辛守辰垂眼沉,“樂南侯認為聖上的冊封不尋常?”
“難道大人認為很正常?”見辛守辰默然,單鳳樓道,“我懷疑令兄人確實在帝都,甚至皇上是知道實情的。”
“如果家兄真在帝都,他卻不和我聯繫,難道說…”他已有不測?
“這個嘛,單某大膽假設,一個死人對聖上有什麼用處呢?司徒爍若真的覺得虧欠辛家,加官封王已足夠,何必特意讓你留在帝都?”辛守辰擰起眉。
“所以我說,真相如何,瞎猜無用,大人不如將計就計,留在帝都慢慢明查暗訪。”
“但是家兄失蹤,狼城更需要我。”
“大人留在帝都,官拜丞相,更可以成為狼城的靠山,真有什麼風吹草動,也有你能照應和掩護。”單鳳樓說得並沒有錯。
“樂南侯為何願意為我們兄弟如此奔波?”單鳳樓向後躺進軟椅椅背,百無聊賴地搧著羽扇。
“我欠令兄一個人情。”她選擇只說一半的真話。
“我以為兄長和樂南侯只是點頭之。”
“當然,但是當年他大方地放過闖進辛家墓盜千年龍珠草的我師弟,那朵龍珠草是為了救我唯一的親人。”辛守辰確實記得當年有盜墓賊闖進墓,辛別月追查了一陣子後便要他們別再追究。
“如果大人同意我的話,那單某再給大人一個忠告。在帝都,就像踩在深淵邊緣一樣,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當心萬劫不復,大人千萬切記…”那是辛守辰當記得的最後一句話,當他回過神,或說醒來時,已是隔清晨,而他躺在他本連正門長怎樣都沒印象、皇帝賜給他的安京侯府,本來始終跟著他的泰蘭與達克松則說,昨他們進了雪閣,樂南侯就讓雪閣的花魁雲雀姑娘伺候他們,酒過三巡,辛守辰就醉倒了,樂南侯還讓人把他們送回聖上為他們安排好的安京侯府。
辛守辰更加不明白單鳳樓究竟是敵是友了,但至少單鳳樓的忠告是正確的,皇帝賜官,難道能推拒不成?而這安京侯府,連下人都是挑選餅的,恐怕一個個都是皇帝的眼線。
他真的踩進了龍潭虎,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少了辛守辰,吉雅真的得完全擔下城主重任。但她也明白,辛守辰留在帝都才能查明辛別月失蹤的真相。
縱使皇帝宣佈辛別月已戰死,吉雅從來沒有放棄希望。
她相信辛別月一定說到做到,他會回到她身邊。
戰爭持續到了第三年,遠離炎武與天朝戰場的西域也不平靜,那些逃兵和戰犯紛紛選擇逃往西域或東海,吉雅和寶音決定繼續訓練守夜人和巡狩隊,男人們幾乎投入戰爭的當下,狼城的女人們義無反顧地拿起武器,她們之中很多人原本就受過訓練,在狼族的原始部落裡原就有女戰士的存在。
吉雅開始研讀丈夫留下來的那些兵書,她知道要靠女人保衛狼城,必定要靠靈巧的戰略。
她教導女守夜人與巡狩隊如何團隊行動,並智取敵手,城牆邊甚至蓋起一座座投石機那是吉雅兄長年輕時的想法。
而較為瘦弱的女人,就訓練她們簡單的醫術和急救技巧。年老但還有能力的婦女則負責內務工作,十三歲以下的男孩女孩,由年紀較大的帶領,負責農事與照顧城裡的牲口。
那些以為男人們出征,狼城的老弱婦孺會比較好欺負的土匪與氓們吃過幾次教訓,漸漸學乖了。
然而這群西域強悍的母狼真正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泰平四年,盤山土匪突然襲擊附近村落。他們殺了所有年老者和孩童,光天化之下強暴婦女,並且將赤luo的女屍丟到城門口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