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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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雅昨夜本就睡得不好,這下太陽還真的隱隱泛疼。她無奈地嘆氣,眼角瞥見悉的身影,一抬眼,卻見辛別月好整以暇地靠在右側臺樓二樓的窗邊。
他正看著她,也許還看了許久,因為他們倆的視線立刻就對上了。但辛別月卻只是衝著她出嘲諷的冷笑,然後退開,隱身黑暗之中,看來是不想讓她以外的人知道他把一切看在眼底。
“…”那個可惡的混蛋竟然隔岸觀火!
“…也不想想別月本沒進過新房,你這有名無實的媳婦有什麼資格不准我們住東上苑?你本是怕我們圖雅搶了你正的位置!”
“吉雅沒有不準。”至於辛別月到底有沒有進過新房…唉,她還真是啞巴吃黃連啊!
“你沒有,你只是拿姊夫來壓我。你以為姊夫會聽你的?姊姊去了那麼多年,如果不是我…”吉雅正不知該怎麼阻止這女人當著下人的面搬出更多是非,總算老天可憐她一早就面對這些折騰,辛守辰從外頭回來了。
“姨母不是該回狐城去了?”辛守辰雖然較辛別月小兩歲,但看起來倒比兄長老成一些。就吉雅這幾的觀察,在狼城,辛守辰這二少爺恐怕比兄長來得有威望許多,就她所聽聞的,辛家二少為人鐵面無私,與蕩的兄長不同,他嚴以律己,格保守而拘謹,跟辛別月的格簡直南轅北轍!
熬人見了辛守辰,立刻道,“我們改變主意,打算住下來,但你的好嫂子不讓我們住東上苑。”
“姨母一向住西上苑,為何不繼續住那兒?”辛守辰幾乎是面無表情地道。他一向情緒內斂,恐怕不是於察言觀又特別瞭解他的人不會懂他在想什麼。
“你也知道,圖雅有了…”婦人語氣曖昧,還示威地瞥了吉雅一眼,才道,“西上苑太小了。更何況辛家的孫少爺不該住東上苑嗎?”眾人開始竊竊私語。雖然外面早有風聲,圖雅和辛別月有私情,但看在霜堡的眾人眼裡,最不可思議的還是這對母女到處明示與暗示的舉動。
“東上苑確實是留給嫂子將來待產用的,至於姨母如果嫌西上苑太小,那就連西下苑也一起借住。”辛守辰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卻是一邊翻著身旁下屬遞過來的牛皮紙卷,一邊虛應著姨母,好半天才總算抬起頭環視一眼中庭,“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的?”
“這些是東上苑搬出來的。”一旁始終沉默的霜堡下人開口了,顯然等這一刻等好久,“表小姐們一來就要我們把這些搬出來,我們說要請示少夫人,但表小姐說不用。”圖雅一見矛頭指向自己,連忙道,“誰知道你們嬌貴的少夫人會不會睡到上三竿?我們只好自己把東西換過…”
“姨母早上說要回狐城,並沒有說要留下,現在卻自作主張擅動霜堡的財產──”
“你說什麼?我哪有擅動霜堡財產?我說我要留下。”
“姨母確實擅動了霜堡的財產。”熬人彷佛今天才第一次領教到這個外甥的難纏那般地震驚無語──確實,辛守辰從來不和她們計較,因為過去霜堡沒有女主人,妹妹們又沒有年長的女伴,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如今他說這些話時甚至有如執行例行公事般讓人想求情也開不了口。
“姨母是要我依家法處置,或依城規處置?”圖雅和妹妹上前來圍在母親身邊,“二表哥你幹嘛那麼不講情面?我們只是不想麻煩你們罷了。”
“你們已經麻煩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辛家的家法是偷竊者杖打五十,狼城的城規是處以勞役一年,你們自己選。”
“…”吉雅默默地看了一眼周遭掩嘴竊笑的霜堡僕役,當下明白姨母母女三人恐怕在霜堡的名聲不太好。但一個女人這麼口無遮攔又愛仗勢欺人,確實不難想象她的不受歡。
而辛家千金個個悻悻然地默默無語。雖然她們因為兄長冷淡的態度而不喜歡吉雅,對圖雅母女三人卻也不能說偏袒,畢竟姨母的野心讓她們覺得刺眼得很,只是對身為辛家千金的她們來說,表姊和表妹是少數的玩伴,她們可能會站在圖雅這邊,但做得太過分太招搖的話還是會袖手旁觀的。
圖雅母女三人開始拭淚。
“你怎麼這麼狠心啊…”辛守辰看了吉雅一眼,才道,“父親已經將霜堡的內務大權給嫂子,如果你們不想我以狼城的城規處置,那就問她的意思吧。”圖雅母女三人止住泣,想不到竟然得回頭來看吉雅臉,當然是百般不願,而且吉雅先前並未展現出強勢的態度,這讓她們不服氣極了。
“她…她憑什麼?而且我們圖雅已經有了…”有了什麼?姨母大人沒說下去,因為辛守辰只是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
吉雅不得不想起出閣前父親的叮嚀。她一個新人初來乍到就端起當家主母的架勢,別說旁人心裡不舒服,她自己也如履薄冰,所以這幾她一直儘可能低調地做好分內工作。如今事情還是找上門來,不想計較都不行,要不她將來要怎麼管這些人呢?她只能嘆息,“那麼就請姨母和兩位表妹將這些全搬進倉庫裡吧,其他人還有別的工作。”
“什麼?”
“你這女人真是蛇蠍心腸,分明是知道我們圖雅肚子裡的小阿會威脅到你的地位!你想害她產不成?”吉雅在嫁過來之前就想過這一天,她道,“做子的不管丈夫在外面的事,他讓我管多少我才管多少,沒過門的就是外人,這是天經地義,如果夫君的每個女人都來要求我給她們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公道,我想我得請她們先登記再一個一個來。”一旁的霜堡下人紛紛捂著嘴忍住笑,他們沒想到少主夫人竟敢連少主也一起罵進去──雖然那些話他們也在心裡想了許久。大夥兒平都忙得要死,還得三天兩頭應付少主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爛桃花,簡直折騰死人也,不過哪有膽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呀?
“你…”圖雅母女三人臉可難看了,尤其是圖雅,“表哥本不碰你,我看你要怎麼下蛋,到時還是得求去,我看誰威風得久!”
“不勞妹妹費心,吉雅絕對恪守婦道,就算如此,也不會做出不名譽之事落人口舌。”
“你什麼意思?”圖雅臉更難看了。
“如果你們不想搬,那麼就只好照小叔說的,家法伺候了。但吉雅體諒姨母年事已高,這五十大板不如你們自己分配,看誰想挨多一些。”
“你敢?”倒也不是霜堡的下人們愛選邊站,而是這母女三人作威作福已經累積不少民怨,吉雅話才說完,已經有家丁將家法搬了出來。那得要一個大漢才搬得動的家法,一板子打下去,身子骨不硬朗些可有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