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我會在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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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槍支之外,站在前面的兩個士兵還手捧著禮盒。
這是什麼狀況?
祝壽?鬧事?兩者兼而有之?
…
騷動的人群漸漸安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前,那個女人雖然穿著囚服,那份美麗和從容卻無法讓人忽視。她的目光隔著人群跟賀一格旁邊的舒梓喬相撞,彼此都是清冷。
於是,大家很快便想起雜誌上頻頻出現的這個女人,沈漾,跟舒梓喬是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女。
之前的種種,雜誌眾說紛紜,但可以確證的一點就是,這個女人對著舒梓喬,是絕對有著害人之心的。只是雖說壽宴尚未開席,這個女人穿著囚服從a國趕到c國,也是一種大不敬賀復雲眸光輕輕眯起,帶著某種銳利審視著這樣的不速之客人群中已然讓出一條道來,只是賀復雲並未邁步,只微微眯著眼站在前面的兩個士兵,從人群讓出的道中姿勢規範地小跑過來,到賀復雲面前,恭敬而又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望著臉不悅的賀復雲:"賀將軍,生
快樂!這是總統府的禮物,請笑納!因為國事忙碌,總統大人和總統夫人出國訪問,不能親自前來,
後必將親自登門!"
"言重了。"賀復雲擺擺手,示意身側的人拿過禮物,淡淡望了一眼門前,"但不知…這又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這位囚犯取得了總統夫人的特許,前來見舒梓喬小姐一面。時間是十五分鐘,還望賀將軍能通融。這也是總統夫人對她最後的通融,完成她最後一個心願,回到a國,她就要行刑,二十五年之內,沒有出來的機會。"清晰的聲音在安靜繁華的廳堂內迴盪,重重地震著耳膜。沈漾的目光環視著熱鬧喜氣的宴會堂,這種場合,幾多悉。無論什麼樣的宴會,她都會是萬眾矚目的焦點。穿著高貴的晚禮服,端著透明的高腳杯,她接受著來自四周豔羨的目光;而今,大家看著她的,那又是什麼眼神?
錯愕?鄙夷?不屑?厭惡?嘲笑?
…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生命裡,會有這樣一天,她穿著囚服,站在舒城跟白素的女兒面前,如此狼狽,如此不堪。沒錯,人生已經絕望,她所有的幻想將會成為泡影,她的人生將會灰暗一片。她沒有男人,沒有子女,沒有朋友,她被世人所唾棄…二十五年,她還指望什麼?還可能會有鹹魚翻身的機會嗎?
"1679號,你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後面說的話,她都沒有聽清,只是聽到那個數字。她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了,直接成了一個代號嗎?
她直直地望著舒梓喬,穿著高貴的衣服,化著緻的妝容,跟照片上的白素,又是像了幾分。
她心底的恨意,又跟著竄上了幾分。想到白素那張臉,想到舒城那個樣子,她的手心攥緊。她這輩子,就活該被這一家人害成這個樣子嗎?若不是舒城,若不是舒梓喬,她何以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1679!1679!舒小姐已經同意你跟她談話,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就在這裡談。有什麼要說的,請抓緊時間!"沈漾攥了攥手心,腳步才邁前,便被子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痛得趔趄了一下,還是穩穩地站住了身子。男人的聲音永遠都是公式化和冰冷的:"1679,就在這裡談!五米之外!"
"這裡這麼多人,我手無寸鐵,難道還怕我會對她做什麼不成?"
"這是規定!"舒梓喬推開賀一格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望著這個即便是今天對著她還是仇視的女人。沒有錯的,那是恨,對她漫天的恨意。她終於漸漸明白,她無論怎麼努力,都不能贏得她的喜歡,不是因為她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是,她恨她。
從小的時候開始,她就那樣厭惡她。
"這樣千里迢迢地趕到南山城,到底是想跟我說什麼?雖然我有很多時間可以傾聽,但是,我只願意給你十分鐘,所以,你只有十分鐘。你就準備這樣費你最後自由的十分鐘嗎?"幾句話說得沈漾呼
急促,她的臉也因為憤怒而
紅。她看著舒梓喬,那樣冷凝的臉,那樣氣定神閒的樣子,身邊,有那個一直保護著她的賀一格。若非這個男人,這個女人的世界絕對沒有半分光芒。只是因著這個男人的存在,她一次一次地逃過劫數,這果然是命中註定嗎?
沈漾勾了勾,望了望周遭衣著華麗的男男女女,這必定就是c國的貴族。她的目光在全場繞了一週,回落到舒梓喬臉上,嘴角帶著某種嘲
:"你確定,要在這裡談?"
"事無不可對人言。"舒梓喬淡淡挑眉,望著她的眸子已然歸於平靜,這些子,想了很多,也通了很多。對於沈漾存在任何情
,那都是一種錯誤。就算是秦臻,她都可以原諒;可是沈漾…無論那是因為什麼原因的仇恨,都不應該歸結於一個什麼事情都不知情的孩子,若她是善良之輩,就不會到現在,都沒有想要放過她。這種沒有心的女人,何必對她有心?
"既然你不介意,我又有什麼好介意的。"沈漾抬了抬眉,微微攏了攏袖口,"舒梓喬,其實你不用在任何場面都把自己假裝成聖人的樣子。我今天落到這個地步,你心底,應該是很開心吧?"
"談不上不開心,也談不上開心。我對你,現在已經沒有情緒。"
"是麼?"沈漾笑了笑,"可是我對你有情緒。你看,你生生地把我從總理夫人的位置推下來,讓我受盡世人唾罵,讓我下半輩子都在牢獄中度過!舒梓喬,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以為我就是那個惡毒的繼母,以為這就是我沈漾應得的報應!是麼…是這樣嗎?"
"難道不是這樣嗎?"說話的是郝姨,知道這個女人所做的種種,她簡直無法想象。沒有一個人可以自私到這種地步,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沒有人至此…
郝姨緩步走到沈漾面前,聲音微微顫抖:"沈漾,做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你難道還覺得自己是個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好不容易找到蘇家,趕到蘇家,看到的是什麼?是他們在打梓喬!她才五歲,才五歲的孩子,她那麼乖,每天處心積慮地想要討好你,每天想著怎麼讓你高興,你怎麼就能下得去手呢?"沈漾眸光微動,郝姨搖了搖頭:"過去的事情,過去也就算了。可為什麼你再次出現在梓喬面前,還要對她那麼殘忍?你已經成了總理夫人,你已經高高在上。梓喬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你做什麼,你卻看不得她幸福…"
"是!我就是看不得她幸福!我為什麼要讓她幸福!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我憑什麼要讓她幸福!"沈漾厲聲打斷了郝姨的話,眸光帶著猩紅,參雜著利刃,若眸光是刀,想必舒梓喬身上早已經千瘡百孔。
"不是你的女兒,你又有什麼權利讓她不幸福?"舒梓喬的聲音淡淡,眸光淡淡,相比較沈漾的動猙獰,她倒是淡然若水。
"什麼權利?你問我什麼權利?"她朝前走了一步,也許所有的人都被這樣的對話所震驚,也許大家都在猜測著整件事情的發生發展,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淡然若水的女人身上,就連那幾個士兵,也都忘了剛剛的五米距離,只是看著這樣對峙的兩個人。
沈漾在三米之遙的位置站定,定定地望著舒梓喬:"我來告訴你,我有什麼權利,破壞你的幸福。"
"你們大家都認為我是蛇蠍女人,是麼?"她的目光從舒梓喬臉上移開,在聚攏的人群之中繞了一圈,低低地笑開,"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做個好人,善良地過一輩子?可是這個位置,這個位置,在疼,在告訴我,不可以這樣不公平,不可以!"她的手指戳了戳口,眸光是那樣濃重的傷痛:"郝姨,你說我殘忍?可是你知不知道,舒城是怎樣對我的?他對我,那不叫殘忍,叫什麼?"舒梓喬瞳孔微縮,沈漾呵呵笑起來,彷彿掉進了回憶的漩渦之中。
"嫁給舒城,是因為愛他,哪怕知道他有前,我還是愛他。作為一個女人,一個美貌的女人,要嫁給這樣有過婚姻史的男人,是需要勇氣的。可是我不管不顧,我放棄了眾多的追求者,一心一意地做著舒城的
子。我以為我努力,他就會對我好,就會把我當
子…"
"他哪裡對你不好了?是你整天夜不歸宿,連舞池…"
"你知道原因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沈漾歇斯底里地嘶吼,"舒梓喬,你懂什麼!他對我好?他那叫對我好?每天拿著白素的照片,不停地看,白天看晚上看,睡覺還帶在身邊,那叫對我好?所有跟白素相關的東西,他都珍藏,就連白素喜歡的白玉蘭,他都種了滿滿的一大院子,那叫對我好?我就算夜不歸宿,連舞池,他從來不聞不問,那叫對我好?"她說著便笑起來,又是笑,又是
淚,望著場上聚攏的人群:"你們說…你們都是女人,你們告訴我,這樣的一個丈夫,他雖然從來不兇你,不罵你,你的要求他都努力做到,可是,那是不是叫好?舒城
本就沒有心,他
本就是個沒有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