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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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銘的書房裡頓時傳出重物相擊,以及瓷器落地的噼裡啪啦的響聲。
一直負責照顧蘇雨生活起居的菲傭桑娜,終是因為太擔心蘇雨,直接衝了進來。
“天那…”桑娜張皇失措地望著蘇雨正在滲出鮮血的腦袋,也沒心思去顧忌蘇老爺子會不會因為她今天逾矩而斥責或是解僱她,而是立刻拉住蘇雨,緊張兮兮地說道:“小、姐,我們趕緊出去,我去叫家庭醫生過來,你的腦袋血了,了好多…”然而桑娜沒有想到,蘇雨的腳就跟生了釘子似的紮在地面一動也不動。
蘇雨平靜的望著她的爺爺,知道他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完,所以她不想走。她的腦袋確實有些痛,她也隱隱聞到了一陣血腥味。
方才蘇長銘因為蘇雨的一個“是”字,向來鎮定自若的盔甲徹底崩潰,氣得直接拿起手邊的茶具朝蘇雨扔了過去。然而,堅硬的茶杯所造成的痛,蘇雨覺得比起那加了避、孕、藥的牛所造成的痛要微乎其微。如若可以,她寧願自己受到比茶杯帶來的疼痛一千倍一萬倍,也不要喝一口加了避、孕、藥的牛。
“你行!你真行!”蘇老爺子壓兒沒有心思管桑娜,只是氣呼呼地指著臉上毫無悔意的蘇雨,一雙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原本就不怒自威的他,此刻愈發恐怖駭人,看得桑娜不由渾身顫抖,下意識地又用力拉了拉蘇雨的袖子。
可是,蘇雨卻沒有出一絲害怕的神,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蘇雨,你別以為我因為當年那起綁架就會對你無限容忍!你這個沒有用的傢伙!你自己說說你為蘇家做過哪些貢獻?你只會向家裡索要,你有付出過什麼嗎?就等著我死?”蘇老爺子說到這裡大概由於情緒太過動,心臟有些負荷不了,立刻就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口。
果然是經歷過大風大的人,方才還火冒三丈的蘇老爺子,此刻竟漸漸冷靜了下來,坐回了椅子上漫不經心道:“你就是故意想氣死我是嗎?可惜我的命還很硬著!”蘇雨莫名地笑了,終於抬起腳,同桑娜一起走出了書房。
蘇老爺子會這麼容易放過蘇雨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太瞭解蘇雨了,他知道對於蘇雨來說,你對付她,還不容對付她所在乎的人來得效果“深刻”
…
蘇雨的父親蘇弘文被叫了回來,跪在蘇老爺子的書房裡遭受蘇老爺子的毒打。
真的是毒打,蘇老爺子拿著家傳的帶著倒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朝著蘇弘文的身上取,沒一下,都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蘇宏文一開始還能忍著,倒最後痛得實在忍不住痛呼了出生。
“你這個沒出息傢伙!從小到大就知道玩!連大學都考不上,還要老子找關係,花錢捐了一棟樓。偏偏你還不爭氣,門門試考不及格!”這時候蘇長銘的書房大門和以往不同,是大刺刺的敞開著的,皮鞭到皮上面的聲音,混雜著蘇弘文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還有蘇老爺子怒不可遏痛斥聲,響徹了整座蘇家大宅。
“你說說你是不是豬啊?啊?!我是不是該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下智商啊?啊?!”蘇老爺子又狠狠了蘇弘文一下,大罵道。
蘇雨坐在自己房間的頭上,聽著房間外無法阻隔的犀利刻薄的謾罵聲,不由閉上了眼。
她覺自己的心像是要生生被人撕開,那股力量巨大無比,導致她那顆心臟,已經血模糊…
有人說,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父母,因為是他們給了他生命。
所以無論蘇弘文如何的好吃懶做,蘇雨都從來沒有嫌棄過他。
還有人說,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孩子,因為他們都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塊。
那麼,蘇老爺子究竟有沒有嫌棄蘇弘文呢?蘇雨不知道,恐怕除了蘇老爺子,沒有人知道吧…
“現在,你再瞧瞧你生的女兒!她竟然咒我死!呵,老子養了她那麼多年,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錢,她還咒我死!”蘇老爺子痛斥道。
“爸爸,你一定是誤會蘇雨了,她那麼孝順,怎麼可能會…”蘇弘文還想為女兒作著辯解,結果又被蘇老爺子一句“閉嘴”和一鞭子而不得不堵了回去。
蘇弘文痛得冷汗涔涔,心裡別提有多冤枉和委屈。
其實他直到現在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之前他還在和他的女朋友在旋轉餐廳吃飯,家裡的傭人就打他電話,說他父親要他立刻回家。結果他急匆匆趕回家,連自己犯了什麼錯都不知道,就被他的父親了好幾十鞭子。
早知道自己今天就不回來了!蘇弘文在心裡說道。他真的,悔得腸子都青了…
桑娜叫來了心理醫生正在為蘇雨消毒和包紮傷口,整個過程蘇雨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過,只是眼淚無聲地著,宛如止也止不住。
蘇雨都不知道,這時候自己的眼淚是為那無法來到這世上的孩子所,還是為了她的父親被自己所害,受到她爺爺的毒打所。
蘇老爺子沒有判斷錯誤,毒打蘇弘文,要遠比毒打蘇雨本人來得讓蘇雨痛苦好幾倍。
“蘇雨,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那麼對你爺爺說話?!”聞訊趕來的盧漫涓立刻衝到了蘇雨的書房,嚴厲的指責道。
盧漫涓剛剛才從外面風塵僕僕地回來,找桑娜問了個清楚後,遲遲不敢相信向來乖巧聽話的蘇雨,竟然敢對她的爺爺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蘇雨望著母親身上還未來得及脫掉的貂皮大衣,心裡忽然一陣冷笑。她猜,她的母親是剛從她的男朋友那兒回來的吧?她太清楚不過,她的母親只要心情一不好,就會去找那個男人大倒苦水。之前她不就惹她不高興了嗎?
深深了口氣,蘇雨並不像和她的母親談那個自己只有幾面之緣,卻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男人。她強忍著內心深處一種劇痛,近乎有些怨恨道:“爺爺他吩咐人在我的牛裡放了避、孕、藥!”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得更洶了。
盧漫涓震驚,看到蘇雨哭得那麼傷心絕望,心裡也是一陣痛。但是——“蘇雨,你爺爺沒有做錯,既然婚都退了,你就不應該懷了周越澤孩子啊!”盧漫涓替蘇老爺子說話道。
蘇雨的眼睛霎時閃過一抹兇光。她緊緊盯著她的母親,知道她不是為了緩和她和她爺爺的關係才這麼說的,她的母親,確確實實覺得她的爺爺做得沒錯…
“呵!你們本就不把我當人看,或者認為我沒有思想,你們要我嫁給誰我就要嫁給誰!憑什麼?!”憑什麼?盧漫涓愣了愣,腦海中浮現出當初在嫁給蘇弘文之前,她也是像蘇雨這般,聲嘶力竭地質問她的父親。憑什麼?憑什麼要她嫁給那個終遊手好閒的蘇弘文?
那麼她的父親是怎麼回答的呢?
“就憑你生在這個家!”盧漫涓怒吼道,將她的父親當初對她說的話,在二十四年後的今天說給了她自己的女兒聽…
自從那一天後,蘇雨整個人就變得渾渾噩噩,在蘇家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但照例會去醫務室上班,拿藥,記錄檔案。至於周越澤這陣子似乎很忙,沒有來這裡找過她,也一直沒有來k大上課。
蘇雨,也沒有去聯繫周越澤…
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蘇雨在醫務室會盡量表現得同往常一樣,不過還是讓醫務室的同事給瞧了出來。
“蘇雨,你怎麼回事?覺你最近話少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和周…”醫務室的同事還想繼續問下去,卻在觸及到蘇雨那雙溢滿傷悲的眸子時,生生說不出話來。
這時另一名同事過來打圓場,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笑嘻嘻道:“我這個月終於成功減肥5斤,咱們慶祝慶祝?”說著,也不等蘇雨反應,就立刻從包裡掏出幾包零食。
好吧,其實這些零食她是買給她的女兒吃的,小傢伙這回半期考考了滿分,天天催著她兌現諾言。
三個人就這樣坐在一起,一邊吃零食一邊聊天,當然,其實都是那兩名同事自己嘮嗑家裡的瑣事,蘇雨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沒多久就有位學生來看冒,兩名同事只好去工作,但和蘇雨關係最好的那一名同事,在離開之前,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瓶雞尾酒,倒了一點點給蘇雨。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讓蘇雨開心,但她自己每次傷心難過的時候都喜歡喝點雞尾酒,不是什麼“一醉解千愁”也不是因為酒的味道有多好,只是她覺得雞尾酒的顏很漂亮,那鮮豔的顏能讓她心情變好。
蘇雨拿著杯子走進了藥方,望著那殷虹體發呆。
“這什麼?酒?”一道微微不悅的男聲突然從玻璃窗外傳了進來,有些悶悶的。周越澤就這樣雙手兜地站在外面,僅僅與蘇雨有著一扇玻璃窗的距離,但兩人若是要觸到對方,就必須要繞過這間不大,卻也不小的藥房…
“這陣子還是別喝酒了,你瞧我也好久沒菸了。”周越澤循循善誘道。
蘇雨聞言,忽然哭了出來,像小孩子一樣,放聲痛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