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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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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胳膊被一隻手挽住的時候,周越澤側過頭盯著身邊神略顯凝重的蘇雨,忍不住笑了,笑意染上了眉梢。

蘇雨右手拿著一杯葡萄酒,挽著周越澤胳膊的左手照例戴著假肢和手套,假肢的觸自是十分堅硬冰涼,但周越澤卻偏偏受到了它的柔軟和溫暖。他想,蘇雨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那麼的包容他。她或許不算是對他最好的女人,但他打算用一輩子去報答她…

蘇雨並不知道自己方才主動挽住周越澤的舉動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影響,她只是帶著他走近“煤老闆”落落大方地打著招呼:“高先生你好。”高立文聞聲轉過身,一眼就瞧見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剪裁得宜的手工旗袍將她的身材勾勒得分外婀娜多姿,一張化著緻妝容的臉也十分清麗漂亮,氣質更是優雅得沒話說。

他的眼睛不亮了亮,但很快就掩去了眼底的驚豔和染指的意圖,換上了一副儒雅風度的偽裝。

“你好,請問你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高立文,有一雙非常明的眼睛。他有時甚至只要一眼,就能夠判斷出這個人的生活狀態以及社會地位。他可以看出這個主動找他攀談的女人大概是有求於自己,但她看起來並沒有將她自己擺在比他低的位置,可見她的出生並不差,甚至還可能很好。

果然——“我是蘇長銘的孫女蘇雨,之前常聽爺爺提起您,今天能有幸碰見您,就忍不住厚著臉皮來遂自薦了。”蘇雨巧笑嫣然,每一個姿態和動作都拿捏得很完美。接著,她就向高立文介紹周越澤:“這是我的未婚夫,周家的長孫周越澤。”周越澤發現,蘇雨其實是個有些矛盾的人。在私底下,她纖薄脆弱得如同一張白紙,然而在大場合下,她又變得很有厚度和張力。

蘇雨不知道,她在k大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那天周建江鬧著要出院,她去周越澤上課的教室找他時,有不少男同學一邊看她一邊竊竊私語。

蘇雨不能說有多漂亮,沒有化妝的臉只能稱得上清秀,但她畢竟和那些女同學不一樣,因為出生和從小所接受的教育的關係,她的氣質和由內而外透出的涵養是那些年輕單純的女同學所無法比擬的,她們或許比她要漂亮時髦,但和她比起來,終是不夠有分量。況且她還是那種對自己的美渾然不知的人,這對於有些男生來說就是有致命的引力。

後來在k大的貼吧上,還有一個標題為“k大第一氣質美女:學校的醫務室竟然來了一位漂亮姐姐”的帖子,只不過它還沒發出去一分鐘,就被周越澤動手腳封掉了,而發帖人的賬號自是也被他黑了…

高立文的眸光若有所思地閃了閃,隨即就熱情地同兩人寒暄。他的出生並不好,雖然現在家財萬貫,但在上社會的圈子裡頂多算是暴發戶,基並不穩,而蘇家不同,它從建國初期就是一個大家族,歷經了幾十年的動盪飄搖,是為數不多生存下來的家族。能和蘇家攀上關係,可以說是高立文求之不得的事。

“高大哥!”這時候又有一個男人來找高立文,對方的記很好,看到蘇雨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遂趕緊向她問好,見蘇雨仍是一臉惑的表情,便報上了一家會所的名字。

蘇雨頓時臉微郝,掛在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竟然是周越澤當初跳舞的那家酒吧的老闆,也就是帶著周越澤來陪她們“聊天”的那位康哥。好吧,此刻康哥估計正在心裡嘲笑她和周越澤吧。

康哥接著就向周越澤打招呼,誰都沒有發現,兩人在握手的時候神各異,各懷所思。

當康哥今天在拍賣會上看到周越澤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在他風滿面的笑容背後,他其實有多麼六神無主。他之前雖然無意中得知周越澤是周家剛認祖歸宗的孩子,但因為調查過周家人一點都不待見他,所以就漸漸放下了心來。至於蘇家,畢竟蘇家的長孫女和他八字還沒一撇,連訂婚典禮都還沒有舉行,興許只是一些子虛烏有的傳言,因此他也勉強鬆了口氣。

然而直到今天,看到蘇家的長孫女挽著周越澤為他引見這個圈子的人,一臉維護的樣子時,康哥是真的很擔心周越澤哪天會報復自己。他雖然在道上也是小有名氣,但背景和地位與上社會的人比起來,無疑還是差之千里。這場拍賣會他其實並沒有收到邀請,他是拖了很多層的關係才能進來的。

康哥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雖然素來仗勢欺人,但平時也是小心翼翼地為人處世,卻不料仍是不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起自己和周越澤的糾葛,康哥想就算周越澤哪天抄了他的會所,將他趕出k市,他也不會多奇怪。

康哥和周越澤兩人之所以會認識,是因為幾位從b市來的富商的老婆。當時周越澤的同學聚會定在康哥開的那家會所,恰巧被那幾位富商的老婆看到了他,她們便有意無意地向康哥提到,說自己特別想認識這位少年。

她們口中的“認識”康哥怎麼會聽不懂,他見她們出手闊綽,便派人去調查了下週越澤的背景,得知他住在k市最貧窮混亂的地方,便得意洋洋地找上了他。

對於康哥所謂的高新工作,周越澤的眸底閃過一抹厭惡,立刻就拒絕了他,態度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差,但康哥因為錯過了那個賺大錢的好機會,覺得自己到嘴的鴨子飛了,就對周越澤懷恨在心。

所以在後來聽說周越澤的父親周建江被診斷出腎衰竭,康哥就買通了醫院的工作人員,讓周建江遲遲等不到病房。這個社會就是如此,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人有時連基本的權利都得不到保障,而且還無處伸冤。

這就像周建江曾經和蘇雨說過的,如果你出生不好,那麼出眾的外表很可能就會成為累贅…

聰明如周越澤,很快就找到了康哥。當時幾位b市來的闊太太早已經離開k市,所以康哥就故意刁難周越澤,說只要他能跪下來他的腳,他就不再為難他說完,康哥就控制不住大笑出聲,但是還不到一秒,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康哥萬萬沒有想到,周越澤竟然一點躊躇都沒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在那麼多道嘲笑戲謔的目光下,立刻跪下來了他的腳…

會所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康哥雖然覺得自己提的這個無比過分的要求,被到走投無路的周越澤最後可能還是會做,但他以為周越澤起碼會猶豫掙扎,他就喜歡別人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對自己俯首稱臣的覺。

周越澤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起身擦了下嘴角,泰然自若地說道:“第二醫院,它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腎病專科醫院,謝謝你了康哥。”說著,他就走出了會所,那頎長的背影就像一棵大樹般魏然拔。

康哥怔怔地盯著自己的腳,腳背上還殘留著一點唾,似乎在灼燒他的皮膚。他的拳頭一點點握緊,額上也青筋暴起,最後終是忍不住大吼一聲,砸掉了手上的啤酒瓶。為什麼明明下跪的人是周越澤,可是他卻偏偏有種卑微下賤的人是他自己的錯覺…

後來康哥確實將周建江安排進了第二醫院,只是他要求周越澤必須到他的會所工作一段時間。周越澤可能是擔心父親的病不能再耽誤,就答應了,但聲明自己只跳舞,不陪客人聊天喝酒。

當時周越澤是怎麼討價還價的,康哥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他只依稀記得周越澤對他說,他就算只是跳舞,也必定能讓他的會所在k市聲名鵲起。

再後來就是蘇雨她們也來到這家會所,點名要周越澤伺候她們。

康哥知道自己惹不起蘇家和孫家,心底隱隱有一些興奮,因為這樣他就有藉口要求周越澤接、客了。康哥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其實他一直很想將周越澤拉下水,讓周越澤和他一樣一身的黑水…

所以他就去後臺要求周越澤出去陪蘇雨她們喝幾杯。那時周越澤正在卸妝,聞言只淡淡說了一句:“康哥我們當初約定過,我只跳舞。”康哥最討厭周越澤這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模樣,當即氣得一腳踹到了他的背上,很用力很用力,但是周越澤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只是頓了頓,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接著繼續手上的動作。眼角的妝容被他一點點擦乾淨,但仍是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待卸妝完畢後,周越澤就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並面不改地說道:“再安排兩個人來。”康哥盯著面前神毫無異常,就好像和自己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少年,脊背突然一陣陣發涼。

這個世界上驕傲的人往往分為兩種,一種是沒有本事卻自以為是,俗稱自負的人,另一種就是深藏不,無論他目前處於多麼狼狽卑微的狀態,將來也一定能讓所有欺凌過他的人追悔莫及的人,而周越澤,明顯是屬於後者…